上一世陸語嫣嫁到齊國公府是在七月份。
姚若虛五月中旬奉旨剿匪,傷了臉。
陸語安見到的姚若虛,就是一道傷疤從右側眼角一直到耳下的猙獰模樣。
一張臉也因為傷疤的緣故,扯得皺皺巴巴。
全然沒有如今的風流俊朗。
再加上他與陸語嫣成親沒多久便被陸語嫣氣極,帶著孩子自請戍邊,兩人沒見過幾麵,這才沒認出來。
想到這張臉要留下一道可怖的疤痕,陸語安便覺揪心。
他如今,是她的相公了啊。
結發同心,飲了合巹酒。
喜婆子們拿了賞,說著長命富貴之類的吉祥話,歡歡喜喜退出去。
姚若虛一屁股坐在陸語安身側,抓著紅綢的手,緩緩朝著陸語安的方向挪,“我沒想到是你。”
陸語安垂眸,“我也沒想到。”
聲音溫柔繾綣。
姚若虛心頭大動。
眼看著他就要抱得美人歸了,敲門聲像索命一般響起,“郎君,外頭鬨著要讓您出去敬酒呢。”
姚若虛的煩躁寫在臉上,但轉頭麵對陸語安時,又放緩了聲音,“我讓人送些吃食過來,你餓了就先墊墊肚子。”
“嗯。”她點頭,等了半天,姚若虛還沒挪屁股。
敲門聲越來越急,小廝都要頂不住了,一個勁兒地喊郎君。
她遲疑片刻,試探著問:“酒多傷身,夫君少用些?”
“成!”姚若虛咧開嘴笑嗬嗬地答應一聲,心滿意足地走了。
他出去片刻功夫不到,又響起柔和的敲門聲,“娘子,郎君讓奴婢們送些吃食過來。”
“有勞了。”
房門推開,一個婆子帶著八個丫鬟,拎著食盒進來。
動作輕快地將飯菜擺在桌上,見陸語安的女士在身邊伺候,就沒多留,禮數周到地退出去。
姚若虛約莫半個時辰就回來了。
聽見響動時,陸語安還有些詫異,直到門外傳來清嗓子的聲音,她還覺奇怪。
上輩子嫁給範二郎時,她可是在洞房中等了一個多時辰,才等來醉醺醺的夫君。
推門進來,對上陸語安的目光,姚若虛嘿嘿一笑,快步來到床邊,
“我說娘子吩咐,不讓多飲,借著尿道便逃回來了。”
說完,又覺得這說法不太文雅,小心翼翼地瞥著陸語安的臉色。
陸語安並未覺得不妥,反而少了許多之前的拘謹。
“夫君這般說,豈不讓人覺得我是個夜叉了?”
她一笑,頓時如同雲消雨霽。
姚若虛又傻笑起來,“能娶到娘子這般貌美的夜叉,也是三生有幸,旁人可沒這個福氣。”
他雙手摩挲著,竟有些不知所措。
分明,他都學過了,可麵對陸語安,愣是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比花還嬌的容顏擺在麵前,他隻剩下乾巴巴的一句:“早些安歇吧。”
陸語安隻覺得他可愛,“我替夫君寬衣?”
“哦,哦,好。”他僵著身子站起身,讓陸語安更好動作。
柔弱無骨的小手自身後而來,搭在他的腰帶扣上。
柔軟的胸膛貼在他的後背上。
無師自通,他轉身任由本能將陸語安抱在懷裡。
咚咚咚——
“郎君!有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