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MoliX製度(1 / 2)

平心而論,如果把引發森奈央奇怪狀態的歸因總結成是[心情]的話,那段時間她的心情確實不太好。

長大之後再回顧這段日子,除了明確自己的狀態異常,其餘方麵她也不是很清楚自己是不是產生了[情緒]。

但她當時確實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帶來的無措。

因為一場隨意的算計人心,她引發了眾怒,所有偏愛她、縱容她、就算睜眼說瞎話都要說“奈央是個好孩子”的大家,開始一個一個冷著臉從她身邊離開。

當身邊所有人一個一個離去,爸爸媽媽,太宰哥、中原哥……就連以前在她闖禍時說要狠狠揍她屁股的阪田銀時,一直陪著負責保護她的伏黑甚爾,也拎著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頭也不回地走了。森奈央第一次有種奇異的空落落的茫然。

真奇怪。

這種感覺……大概就像長年累月養成的習慣和模式突然被從生命裡挖走了?好比一直生活在潮濕環境裡的南方人突然在乾燥的北方定居,一下就會體驗到奇異的不適感。

很不舒服。

像生病發燒一樣,雖然理智上告訴自己這是正常現象,不會死人,忍一忍就熬過去了,但身體依舊會如實地反饋出不舒服的[難受]。

這種難受爬在她的咽喉上,爬進她的四肢百骸,爬進她的脊髓,最後敲著她的心臟,發出機械一般精準而沉悶的節奏聲。

所以這樣的[難受],到底是不是她自發產生了情感?

森奈央想找個人問,一抬頭,然後後知後覺發現大家都不在。

他們說讓她自己一個人待著好好反思一下。

……

森奈央其實可以同樣像刪除代碼一樣刪除掉這種不習慣。

但她沒有這麼做。

如果真的刪除了……那她已經學習到的、和大家培養起來的聯係,就真的隻會是一段大腦錄像機刻下的記憶。

她確實需要認真思考一下大家離開前對她說的話。

“你……一直一個人嗎?”

森奈央沒想到小栗蟲太郎會突然問出這種話。

開什麼玩笑。

“我有很多朋友。很多。”她鄭重強調道。

森奈央可以用冰冷的理智做出最準確的判斷。大家是舍不得對她生太久的氣的,他們遲早會回來。

……會回來的吧?

不回來的話……森奈央麵無表情地垂下臉——就一個個打斷腿拖回來。

討厭的小蟲先生,閒的沒事揣測出這種離大譜的結論……“該乾活了。”

森奈央毫不留情地決定將[不適]轉嫁到彆人頭上。

剩下的那批咒術高層,就是她選中的倒黴蛋。

*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

咒術界確實有人委托過小栗蟲太郎處理掩埋過犯罪證據。

作為自成體係的小社會,咒術界自有一套與普通社會常規法律相悖的運行邏輯,他們按照這種邏輯對人實行三六九等的劃分,也按照這種邏輯私刑處理一部分危險分子。

但另一方麵,咒術界內的危險分子在明麵社會上同樣擁有霓虹公民的正當身份,當咒術界對其作出審判和裁決後,有時不免要遇上後續處理的問題。

堂堂一個大活人消失,總得給個說法吧。

因為咒術界和政府內部的合作,官方那裡的檔案修改不是什麼大問題。

問題在於,倘若被處理掉的危險分子的親人同樣知悉咒術圈內情的情況下,要如何按下家屬的激烈情緒?

如果處理不當,官方政府那邊難免也會有微詞。

所以咒術界一般會采取一些明麵上過得去的遮掩方式。或是製造意外事故,或是人為搞點自然災害,讓危險分子在明麵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算漏點馬腳又如何,說人死在天災人禍裡就是死在天災人禍裡,你還能讓你的親人活過來控訴說“不是的,是咒術總監部判我死刑的”嗎?

本來這樣就萬事大吉了。

可是最近這十幾年不知怎麼回事,名偵探一茬一茬地冒,尤其是米花町,路上隨便砸一塊石頭都能砸到個名偵探,大到七十歲阿婆通靈破案,小到小學生了結疑難雜症。

受到委托後單純為錢而奔走的名偵探有;不要錢、純追求真相為家屬抱不平的名偵探也有。遠的不提,就之前給咒術界添了不少麻煩的高官彆墅地縛靈傷人一案裡,前情調查裡就有小學生偵探出沒的身影。

身為非科學側的咒術高層,在經曆過幾次被名偵探盯上的案例後,不得不找到七號機關頭上。大家同為官方認證過後的機密組織,咒術總監部也不是出不起錢,就讓小栗蟲太郎幫忙掃清了幾起尾巴。

咒術總監部雖然看異能特務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但有時候不得不承認,很多異能真的很便利。

這下就算名偵探們懷疑又如何,沒有證據,疑罪從無嘛。

而如今,這幾起尾巴的證據都落在了森奈央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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