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鐘後,手機屏幕黑下去,會議桌前的年輕男人又恢複到往日那副冷靜自持的上位者形象。
似乎,剛才的那抹唇畔嘲諷,隻是不經意瞥到的人的自我錯覺。
*****
港城遍地娛樂。涉及豪門和娛樂圈的雙重大料足以將全城引爆。
娛記狗仔像聞到腥味的貓,沒過夜就堵上了淺水灣門口。
莫夝歡懶得動彈,兀自在床上大睡了三天。
——一半時間在醉生夢死,一半時間在借酒澆愁。
直到最後一夜被胃疼醒,她爬起來打開手機,微博第一時間推送了條[爆]過來,還是轉自紙媒的消息——
【爆莫夝歡七年前插足霍斯承感情內幕,逼初戀遠走異國】【轉自港城資訊報】
莫夝歡看著麵前那條標題,手腳抑製不住地發涼。
樓下阿姨聽到動靜上來敲門:“莫小姐,有你的報紙,不知道被誰扔到了院子裡……誒呀,這樣的天你怎麼穿這麼薄?”
莫夝歡沒理會,麻木地接過報紙,翻了兩下,入目就是整幅版麵登載的類似消息,時間是半天前。
上麵大喇喇幾個字,【舊愛赴美,拜金女詭計得逞,詳扒網紅上位齷齪往事】。
莫夝歡扔下報紙,麻木地滑到手裡聯係人位置。
毫無意外,自己發給霍斯承那條消息還孤零零地躺在對話框,沒有回應。
傷心嗎?
也談不上。心已經麻木到有點不懂回應了。
霍斯承所在的恒信集團近年來涉足領域不斷擴大,業務和港城幾家報業巨頭有著多多少少的聯係。
這樣“踩她,連帶拉霍斯承下水”的□□,於情於理,沒他本人首肯,對方都不會貿然登載。
畢竟,大家維持表麵和平,背後才好共同發財,撕破臉沒好處的。
他果然連裝一下都懶得裝了,這是想逼她主動提分手嗎?
哦,不對,她忘了。
他早逼過她無數次了。是她一直裝傻,他估計都覺得她對這些免疫了吧。
*****
兩小時後,宗仲南趕到淺水灣時,遠遠就看到一抹白影飄在陽台上。
莫夝歡穿一身曳地白色睡裙,脖頸間珠寶璀璨,手中握著把匕/首。
刀柄上的祖母綠寶石在水晶吊燈下熠熠生輝,刀尖卻閃著寒光。
“臥槽——”
向來沒慌過的宗大少低咒了聲,幾大步跨上前,用了十成十的力道,一把奪下匕/首。
下一秒,停頓,駐足,他眯眸半晌,才看清莫夝歡麵前掛著一副巨幅油畫——
[霍斯承]。
或者說是年少時期的霍斯承。
畫中人眉眼清雋,透著一股少年英氣。麵龐處卻已經被劃開了不止一道口子。
莫夝歡轉身,一邊揉著酸疼的手腕,一邊不滿地看他:“宗仲南,你突然發什麼瘋?”
——手腕都紅了。
宗仲南噓了口氣,將手裡的古董扔一邊:“祖宗,你不要嚇我好不好,我還以為你……”
“我什麼?”
“沒什麼,”宗仲南適時收口,“你還好吧。”
莫夝歡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徑直彎腰,從地上撿回匕/首,又對著空氣比劃起來:
“……中世紀的陪葬品,單刀柄上的這顆祖母綠就價值連城。老頭托了好幾層關係,從一個英國古董收藏家手裡搶來的。沒想到半個世紀了,刀鋒還這麼利……”
話音落,“蹭”地一聲,麵前的霍斯承畫像又裂開一個豁口。
——正中喉口位置。
要是真人,此刻早見血封喉。
宗仲南看地小腿肚一抖,扭頭就對上美人投過來的目光,“怎麼樣,幫我最後一個忙……”
一雙柔弱無骨的手搭上他肩膀,身側美人吐氣如蘭,但配上這張慘白的臉,不僅不讓人心猿意馬,反而有點慌。
最、最後一個忙?
混跡黑白兩道的宗大少後退兩步,看著莫夝歡麵前已經被劃成大花臉的油畫,哆嗦著開口:
“歡、歡歡,你知道的,現在世道不比從前,兄弟們也都是低調做人……”
雖說是發小,也說過霍斯承要敢負她,他一定替她出氣的話。
可現在是法治社會,真讓他叫幾個幫裡弟兄去把霍斯承臉劃花,這難度也有點大。
而且……
她意思該不會是了卻了這最後一樁心願,就要從容赴死去吧?
宗仲南臉色煞白地看向麵前人。
莫夝歡臉色果然肉眼可見地陰沉下去。
她蹙眉半晌,似乎想到什麼。
“低調做人?”視線裡的莫夝歡緩緩扭過頭:
“……你是說低調地,把人做了?”
宗仲南:“……………………”
對不起,是他想太多。
就說嘛,就算對著男人裝乖討巧、在霍斯承身邊委曲求全了好幾年,惹急了,小祖宗還是一樣的心狠手辣。
自殺是不可能自殺的,這輩子都不可能自殺的。
他現在是不是該趕緊聯係警察廳,給霍斯承救個駕?
小祖宗瘋起來,該不會想把自己搞進監獄吧?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晚安白宇、子羨送出的地雷,麼麼。
感謝晚安白宇、愛在楠檸、Angelina、離離原上灌溉營養液。=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