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官們一個個分發著卷子,漸漸地走進了。
嚴青鬆拿到卷子,隻瞟了幾眼,心如擂鼓。
這跟他在紅封上見到的試題,幾乎一模一樣。
他猜的沒錯。
這吏部果然已經從根子裡腐爛了,連春闈都敢使手段舞弊。竟還是大庭廣眾之下,公開販賣。
究竟是把他們當作什麼?
斂財的工具還是一群無關緊要的螻蟻?
這是料定了他們人微言輕,蚍蜉無法撼樹是嗎?
他雙頜緊咬,攥著卷子的手青筋暴起。最後一絲僥幸也被這現實的冷水澆滅了。
過了良久,他想起剛剛對自己的告誡,強迫自己穩住心神。這隻是開始,他必須要奪得名次,成功進入殿試,才有機會麵聖陳情,為寒門讀書人討個公道。
嚴青鬆用左手猛地用力,拍打了一下剛剛顫抖的右手,這才停了下來。
他拿起筆蘸了蘸墨水,略一沉思,便直接在答卷上開始答題。
上麵的每一道題目,他早已爛熟於心。
*
春闈共有有三場,每場考三天。
所有飲食、出恭等都隻能在一個小小的隔板間裡進行。待全部場目考完後,才可以走出考場。
很多考生的心態不穩,常常過個一兩天,便會有暈厥的考生被抬出,痛失這次春闈資格。
故而不少家裡尚且富裕的人,都會備上一些人參,在最後的階段含上幾片,確保自己能熬過這場考試。
傅玉昭也聽聞過一二關於古代科舉的事跡。
她早早地便吩咐小樂將上好的參片送給嚴青鬆,為的便是今天這一日。
日後他若高中,希望會承她這一份情。
考場內的學子焦急地答題,考場外的諸多人,也心係著此次考試。
少傾,三皇子便收到了情報。
他仰天長笑。
一個岑紹元死了又怎麼樣。
這不是剛瞌睡就有人遞枕頭嗎?
他對著身旁的小廝吩咐道:“備馬!”
這回,他捏著範文山這麼一個把柄,還愁此人不為他用?吞下去的那些銀子,最後還不都得是會成為他的?!
三皇子的謀士在旁邊進言:“殿下,不如我們趁此機會以此拿捏那範大人,讓我們的人在春闈中取得好名次。”
“可。”三皇子點頭應允,過了片刻,又徐徐道:“另外,再讓人把他那個侄子抓住,好好嚇唬一番。剛好,最近銀子消耗太大。”
說罷,他勾起唇角,幽幽地笑了。
剛剛的小廝也躬身前來稟報:“殿下,馬匹已經備好了。”
“走。”
三皇子手一揮,帶著他的貼身侍衛去了吏部尚書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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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房小廝見到來人,忙不迭地將人先引進府裡:“殿下稍坐片刻,我家大人約莫馬上就會回來了。”
三皇子從容坐下,拿起茶盞吹了一口,悠然地等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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