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景文帝的話語,殿中的大臣已經有了心裡準備。
陛下對他的喜愛之情溢於言表。
再者,此人這次竟還在會試當中取得榜首,說明確實是有真材實料的。
嚴青鬆聽後,寵辱不驚地跪下謝恩:“臣,謝過陛下隆恩。”
景文帝又考校了其他幾名學子,將榜眼和探花也一齊定下。
這屆考生中,就屬嚴青鬆風頭最盛,其他人都成了陪襯。
來時匆匆,去也匆匆。
嚴青鬆喜提狀元的消息不一會兒就傳遍了大街小巷。
按照規程,狀元、榜眼、探花自皇宮正門而出。
頭插雙翅,身著錦袍,簪花披錦,由大內高手開道護衛,跨馬遊街。
好不威風。
嚴青鬆坐在最前麵的馬匹上,手執笏板,胸前一朵大紅花,兩個黑衣侍衛為他牽馬。前麵更是還有一隊儀仗,舉著旌旗,吹笛奏樂。
春風得意馬蹄疾。
隊伍路過書院,他看到趙夫子站立在門口衝他遙遙相望,微笑示意;路過西市,看到美食坊裡的掌櫃福來也衝他招手祝賀;路過傅府,隻有幾名護衛麵無表情地站在門口;又路過了南平街......
他的眼睛倏然亮起來,抬頭四處張望著。
偌大的六皇子府,此刻大門緊閉,甚至連個護衛都沒有。
他很想停下,敲門進去。
告訴她一聲,他做到了。
他真的拿到了這個狀元之名。
可是沒有人知道他在雀躍什麼,也沒有人知道他在期待什麼。
他就這樣騎在馬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謝昀府邸的大門。
馬走得再慢,也有走過的時候。
等他一點一點地走出了南平街口,他的眼眸也一點一點地黯淡了下來。
嚴青鬆抑住心裡不斷衝出想與她分享的欲望,又保持著那無懈可擊的笑容,繼續前行。
*
等一切都安定下來後,傅玉昭才後知後覺地知道了嚴青鬆已然是狀元了。
她替他歡呼:“我就知道,他肯定是狀元!”
謝昀吃醋:“夫人怎麼會對他有這麼大信心。”
那當然了!
傅玉昭心想著。
她還知道嚴青鬆以後還會成為當朝首輔呢。
但是這話她可不會說起來。
她對著謝昀笑道:“那我對夫君,更有信心。”
畢竟她可是將自己都押給了他。
謝昀聽罷將她拉入懷中,擁抱片刻。
心裡泛起漣漪。
他斟酌片刻,長歎一聲,才將心中的打算說出。
“夫人,你可以準備準備,再過些時日,就和嶽丈他們一起回江南休息一段時間吧。”
有些事情,他也該去了結了。
傅玉昭沉思片刻,不知道謝昀是不是準備要向太子和三皇子動手了。
書裡倒是沒有具體說明他是怎麼謀劃的,隻知道太子和三皇子兩個人鬥得厲害,最後卻被他坐收漁翁之利。
她若此時離開,謝昀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不過謝昀說得也有道理,她確實應該先找個地方好好先回去苟起來,避免成為他的累贅,亦或是把柄。
“好,我這幾日與父親和大哥說一聲。一個月後啟程,如何?”
謝昀覺得甚是妥帖:“夫人放心,我會替你們安排好人手,一路護送。”
隻是暫避鋒芒,他們留在京城,就是給敵人遞一個能刺向他的刀劍。
傅玉昭想起書中的劇情,原來是因為蘭時,他慘敗收場,現在不應該是她成為這個破綻。
她將想到的事情梳理了一遍,好好對著他又交代了一番。
走之前還得將手裡的銀子都再理一理,給他留著以備不時之需。
“夫君。”她貼著謝昀的耳朵輕輕開口,“若是有要緊事,你可不能再向上次一般瞞我了。”
“嗯。”
謝昀應了一聲,看著傅玉昭明豔的笑容,剛剛貼過他耳朵的地方,酥癢,泛起潮紅。
他拿她的一縷青絲,纏繞在指尖上。隨即,他的下頜貼上了她的肩頭,輕輕地擦過她的臉頰,印在了她瀲灩的紅唇上。
傅玉昭呼吸一窒,連帶著身子都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