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昭趁著在江南的這段時間,檢驗了一番蘭時的經營成果,發現他倒還真的有一些經商的天賦。
傅家在江南最大的產業就是紡織和瓷器。
紡織坊沒有什麼大變化,瓷器坊的規模倒是足足擴大了一倍有餘。
傅玉昭讚賞地看著附近新盤下來的幾家店麵,忍不住讚歎:“你可以啊!短短時間就能把鄰縣的幾家瓷器生意都攏在了手裡。”
蘭時有些赧然,撓了撓頭,道:“算是我運氣好。幼時曾在江南附近的鄰縣待過一段時間。再之前在......經常需要替客人沏茶、倒酒。所以對茶盞、酒杯的樣式都有一些了解,算是歪打正著。”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
他當時畫了幾張新的圖紙交由趙管事,沒想到他二話不說,就按照他所畫的樣式進行大批量生產。
他猜想,這肯定是傅玉昭來之前特地交代了的。
江南的瓷器向來以精致著稱,但是京城裡的樣式,又格外彆致。
好在兩地路途遙遠,一時沒有這麼快傳過來。
蘭時親自跑去幾個鄰縣的瓷器坊都考察了一番,發現這邊瓷器的樣式不夠新穎,他才想了這麼個主意。
沒想到這幾款格外彆致的酒杯一出,便受到了那些大戶人家的青睞,賺了個盆滿缽滿。
傅玉昭愈發滿意,看著他的眼神猶如看著一個財神爺。
沒想到她還誤打誤撞,撿了個寶回來?
蘭時被她盯得不好意思,蘭時上前,將其他幾樣產業的賬本翻開,讓她查賬。
傅玉昭大手一揮,將賬本合上。
“不看了,如今你來掌管這些,我很放心。”
她打了個哈欠,帶著寶珠上街玩去了。
近日她越發覺得需要好好享受生活。
作為一個資本家,她要好好合理剝削免費的勞動力。
有彆人替她拚命打工賺錢,她操這個心乾嘛,該吃吃該喝喝。
江南的大街小巷她都十分熟悉,但他們全家遷到京城後,幾乎就沒有回來過。
傅玉昭沿著街邊小巷,像是在掃貨。
她買了一大堆東西,連小販扛著的冰糖葫蘆,連草垛子都一起買了下來。
手裡捏著這麼多錢,不花乾嘛?
萬一謝昀失敗了,真的讓三皇子上了位,她小命都沒了,還不趕緊把錢花掉。
哦對了,還得抓緊去囤點糧食。
要是有個好歹,能跑多遠跑多遠。
她吩咐著隨行的幾個小廝,讓他們去不同的糧店多采買一些米麵,甚至還想著是否讓二哥出麵,將周圍鄰縣的糧食都收購了。
不過這樣,會不會引起其他百姓的恐慌?
她一路心不在焉,一邊咬著糖葫蘆,一邊在腦子裡不斷思考,等回到府裡時,已然夜深了。
齊火他們幾人在正廳裡等了她許久。
傅玉昭看著他們焦急的模樣,微微挑眉。
他們怎麼突然出現了?
這副著急的模樣,是出了什麼事?
傅玉昭心中一緊,麵上不顯,往前走去。
齊炎急忙迎了上來,行了一禮,將手中的信件遞給她。
“夫人,這是主子派人快馬加鞭送來的信件,您趕緊拆開看看裡麵寫了什麼內容,需不需要我們回去?”
傅玉昭聞言,接過信封,沒有避諱,當著他們幾人的麵拆開了。
信紙徐徐展開,裡麵寫滿了不少內容。
她瞄了幾眼,臉頰頓時染上緋紅,連忙將信紙合上。
齊火問道:“還請夫人告知,主子是否安然無恙?”
他當時被主子派來江南教蘭時武藝,護在他的身邊也就算了。
沒想到這才過了多少時間,竟然看到齊二火他們也跟著夫人回鄉了。
那主子身邊還有多少可用的人?
傅玉昭怔神片刻,這才微微點頭回應。
“放心吧,他一切都好。”
這都洋洋灑灑給她寫了這麼一大張情話,能不好嗎?!
傅玉昭將信紙塞回信封裡,衝著他們告辭,“若無其他事情,我先回房歇息了。”
她將信封往袖子裡一塞,匆匆提步回房了,留下麵麵相覷的三人。
靜夜沉沉,浮光靄靄。
溶溶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
傅玉昭將房門關上,靠近燭火,這才仔細地看起他寫的這封家信。
他向她解釋,所做的一切皆有苦衷,並不是真的想跟三皇子同流合汙。
他沒有忘記同她的約定,無論如何,她和她的家人都不會有事的。
他說,他會儘量保全自己的性命,等她回來,亦或著等事情了結,同她一起,浪跡天涯。
......
傅玉昭將信貼在胸口,濃密的睫羽輕眨,落下幾滴淚珠。
她那日好像對著他說了不少氣話。
她實在是害怕重蹈覆轍,全家又同書中一般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