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折衣將出口的話頓了一頓。
他平靜道:“……不,我隻是想去尋拜師禮而已。”
晏血欲將那顆靈泉珠拿出來,放在手心摩挲,正欲開口,便聽陸折衣先一步說道:“我絕不承認此物便是我的拜師禮。”
新上任的晏師尊十分感動,然後拒絕了陸折衣的理由。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道:“你如今還年輕,身家不豐,為師怎麼好向你討要那些老妖怪才能拿出來的秘寶。你若真有心,繼承我的權勢後再去尋寶奪寶便是。”
虛玄君突然開口,在陸折衣識海中涼涼地說了一句。
其實陸折衣倒也看出了晏血欲性格中的強勢,雖然係統的話沒頭沒尾,卻也願意照著他的話試一下。
紅衣魔修沉吟片刻道:“其實這顆靈泉珠是詭明予我的,晏老祖若是喜歡,便定下此為拜師禮吧。”
晏血欲:“……”
陸折衣表情十分柔和,看不出有說謊的跡象。
晏血欲:“這東西雖好,卻沒甚心意,不如換成你親手製成的符籙。”
陸折衣像是想起了什麼,提醒道:“那也是我無事之時為詭明畫的,老祖喜歡便好。”
晏血欲隻覺氣血上湧,望著陸折衣那乖巧的模樣,竟然生出一分未來不妙的感想。他乾巴巴補充道:“還是換一換……你笑什麼?”
陸折衣卻是眼裡已盈滿笑意,笑吟吟望著晏血欲,唇角翹著,如同偷到腥的狐狸,偏偏又因那豔麗至極的容貌,讓人一分惡感也不能興起。晏血欲此刻已經意識到自己被未來的徒弟調侃一把,卻生不出氣,因為此時陸折衣已是將笑意收起,微微俯身作揖,聲音堅定道:“立拜師大典那日,陸折衣定將重寶雙手奉上。”
這不僅關係陸折衣的臉麵,也是晏血欲的臉麵。
他想給自己最好的。
不過這些時日,晏血欲也見識到了自己的徒弟脾氣有多硬。
說是喜歡,卻也好像沒見他膩在自己身邊,更不見他為自己改變過什麼抉擇。
晏血欲心中憋氣,狠狠瞥了他一眼,故作冷酷地拂袖離去:“若是尋不到重寶,你便不用回來了。”
這便是同意了。
陸折衣直起身,撣了撣衣袖,卻見自己肩頭的元鳳身體僵硬,筆直地掉了下去。陸折衣還來不及多想,便伸手接住了元鳳。
小鳳凰因僵硬豎立的絨羽搭在手掌上,竟有些紮人。
陸魔頭心冷手也是冰涼的。
元鳳迷蒙中腹誹道,卻不知為何這點涼意竟讓元鳳緩了過來,巨大的惶恐褪去,元鳳輕輕“啾”了兩聲。
陸折衣拎著小鳳凰到自己眼皮子底下,溫暖的吐息甚至要打在元鳳身上,那雙殷紅的唇靠得極近,貌美五官的殺傷力更是成倍翻漲。陸折衣問道:“怎麼了?”
小鳳凰又暈了一刹。
方才晏血欲那一眼,瞪的不是陸折衣,而是在警告他這隻妖氣弱極的鳳凰。
晏血欲意識到什麼了。
元鳳當然打死也不能說,又羞愧自己被陸魔頭迷惑住了一刻,十分羞憤欲死,將腦袋往絨毛中一紮,團成了個球,一聲不啾。
陸折衣看著他,那雙黑沉沉的眸子裡,寫滿了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