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嬌沒接話,古代醫術有好的方麵也有差的方麵,她也學過醫,張太醫開的方子倒不錯,就是這過程太折磨人了。
她有更好的辦法,沒必要讓婉寧繼續受罪。
婉寧暈暈乎乎的看著虞嬌把自己抱起,小手搭在虞嬌肩膀上:“額娘,我好難受,好熱好餓。”
虞嬌輕撫她的後背,“額娘帶你去景仁宮,你再忍忍。”
一路上,虞嬌一直在催抬轎輦的太監走快些,路上遇到向她行禮的庶妃也全都忽視了。
“這是出什麼事了?元妃娘娘怎麼走的這麼著急?”王佳庶妃納悶。
“我剛看見元妃娘娘抱著大公主,想必是為了大公主的事吧。”張庶妃猜測。
王佳庶妃恍然大悟,婉寧和胤禔生病一事她也聽說了,隻是沒想到虞嬌竟將生病的婉寧抱去了景仁宮。
小孩子體質差,往往一場小病都能重創他們,若婉寧在景仁宮出了什麼事,元妃難逃乾係啊。
王佳庶妃心裡對虞嬌升出一絲敬佩之意。
一直默不作聲的馬佳氏眼裡精光一閃:“大公主有元妃娘娘照料,大阿哥如今可還好?”
王佳庶妃與張庶妃對視一眼。
“大阿哥有奴才照料,生母也在,哪輪得到咱們操心,咱們還是先去慈寧宮請安吧。”
馬佳氏卻後退一步,微微一笑:“兩位妹妹先去吧,我有件東西落宮裡了,先走一步。”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張庶妃和王佳庶妃一臉錯愕。
“她之前一向對慈寧宮殷勤,現在又突然不去,真是反複無常。”張庶妃吐槽。
王佳庶妃懶得管馬佳氏,“反正也沒規定要日日去慈寧宮請安,咱們也是偶爾去伺候一下太皇太後,搏點好感罷了,”
張氏點點頭:“也是她現在雖隻有一個二公主在身邊,但之前生了那麼多個孩子,在皇上那已有一席之地了,我估摸著嬪位得有她一個。”
提到孩子,王佳庶妃豔羨不已:“我不奢求能像她那樣一個接一個的生,隻要能讓我有一個孩子,不論阿哥公主,我都心滿意足了。”
另一頭,以回宮為借口離開了兩人的馬佳氏卻並沒有回到鐘粹宮,她轉了幾個彎,到了延禧宮門口。
呐喇氏被禁足,又被皇上厭棄,平日無人踏足延禧宮,就連在門口守門的太監也都是懶洋洋地,一個個站也沒個站相。
守門太監耷拉著眼,連來人都沒看清就說:“呐喇庶妃正在禁足之中,無詔不得入內。”
“我隻與她說幾句話,耽誤不了多久的。”馬佳氏說。
守門太監抬眼,看見是馬佳氏,臉上有了笑容。
馬佳氏在宮裡算得寵的,如今又快要被正式冊封了,守門太監哪敢得罪她。
“喲馬佳娘娘,原是您來了。”守門太監打了個千,“雖是您來了,但奴才這也是奉聖上的命令行事,不敢違背啊,天熱,您還是回吧。”
馬佳氏沒動,對自己的宮女使了個眼色。
汐雨往守門太監手裡塞了一個荷包,守門太監一掂,沉甸甸的。
“這會兒也沒人,我偷偷進去,不要半刻鐘就出來,誰都不會知道的。”馬佳氏繼續說。
守門太監望了望四周,歎了口氣,不情不願道:“既然您執意要去,奴才就擔這個風險吧,不過半刻鐘內一定要出來。”
“好。”
院內,呐喇氏坐在石凳上,手裡拿著件衣裳。
她在給那件衣裳繡花。
桌上隻有一壺茶水,零星一點茶葉碎浮在杯中,顯得格外寒酸。
封閉已久的大門從外推開,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呐喇氏手中動作一頓,抬眼望去。
看清來人後,呐喇氏驚訝:“馬佳妹妹?你怎會來我這?”
馬佳氏與她的關係不好不壞,她實在沒想到馬佳氏會來看她。
馬佳氏坐在她旁邊,“姐姐手中的衣裳是給大阿哥繡的吧。”
呐喇氏笑著點頭,她摩挲著衣裳,動作又輕又柔,仿佛是在撫摸她兒子的臉頰。
“也不知道胤禔長高了些沒有,這衣裳送到他手上的時候,他還能不能穿。”呐喇氏對胤禔的思念之情溢於言表。
馬佳氏不忍心打斷她,但想想她幾日前得知的消息,她終是狠下心來:“姐姐,您還不知道吧,大阿哥生了重病。”
啪嗒。
衣裳掉落在地,呐喇氏焦急的起身,衣擺不小心帶翻了茶壺和茶杯,裡頭的水灑在桌上,沾濕了她的衣袖。
呐喇氏全然不顧,她一時情急,抓住馬佳氏的肩膀,問道:“你說清楚,我的胤禔怎麼了?”
“呐喇姐姐你冷靜一點。”馬佳氏被她抓痛了,掙紮了一下。
“抱歉,是我激動了些,”呐喇氏手一鬆,語氣依然急切,“我這消息閉塞,還請妹妹告知,我的胤禔究竟怎麼了。”
馬佳氏輕歎一聲:“大阿哥與大公主玩耍,著了風得了風寒,已病了半月了,大公主今日被元妃娘娘抱去景仁宮照料,可大阿哥...現在應當還在阿哥所吧。”
呐喇氏腦子一空,“怎麼會這樣?那些奴才是怎麼伺候的!怎麼就讓他得了風寒呢。”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了,呐喇姐姐,宮裡的奴才都是看碟下菜的,您被磋磨也就罷了,大阿哥那麼小,哪受的住這些?您還是得想法子早些從這裡出去為妙。”
呐喇氏看向她:“我被皇上下令禁足,如何出的去。”
馬佳氏將倒著的茶杯一個個扶起:“皇上下的令,自然是要皇上來解,姐姐因先皇後被禁足,也可以因為先皇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