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我也不瞞著姐姐了,先皇後去後,除許嬤嬤與風雲留在太子身邊,其他宮女太監皆遵尋先皇後的意思放出了宮,我當時覺得先皇後實在仁慈,誰知我竟無意間聽見風晴在質問許嬤嬤,為何她同為大宮女,她要陪葬風雲卻不用。”
“我當時起了疑心,向家中去了一封信,在坤寧宮宮人出宮之時,派了幾個人盯著他們。”
“同風晴說的一樣,他們在兩天之內以各式各樣的方式死去,我的人沒能救下風字頭的大宮女,不過救下二等宮女樂雲,她的親人也沒了,為了活下去隻能依附於我,我從她口裡得知,當年我的幾個孩子的死,與赫舍裡氏脫不了乾係!”
馬佳氏一想到死去的孩子們,她就心痛難忍,從承瑞死後的每一個日夜,馬佳氏都夜不安眠,每當她一合眼,她仿佛能看見她的孩子們的笑臉,那一張張單純無邪的小臉讓她又悔又愧,有幾次她都想隨他們一起去了。
還好她還有榮寧陪伴,才使她堅持下來,這些年她一直在想為何她生一個孩子死一個,可一直都沒有答案,她曾懷疑過是不是有人對她的孩子動手,但因為赫舍裡氏的承祜也死了,她一直沒有懷疑到赫舍裡氏身上。
直到從樂雲口中得知真相的時候,馬佳氏也都不明白,她對赫舍裡氏一直都恭恭敬敬的,哪怕在她最受寵的時候,她也並無絲毫僭越的舉動,她無心與赫舍裡氏相爭,為何赫舍裡氏要對她的孩子動手。
“赫舍裡氏已死,她的孩子可謂是踩著我的孩子的屍骨上位,我不想讓二阿哥過的太舒坦了,我會將這事告訴皇上,皇上心裡對赫舍裡氏有了芥蒂,姐姐你解除禁足的可能性就大上幾分。”
馬佳氏變了,原來與世無爭的一個人,如今也變得狠厲起來。
呐喇氏捂住嘴,她在生胤禔前也沒過一個孩子,那個孩子被取名為承慶,當年她不知道自己已經懷孕,與慧妃博爾濟吉特氏發生爭執,慧妃罰她跪了半個時辰。
當時她體力不支暈了過去,醒來得知自己已有孕兩個多月,因為罰跪一事她見了紅,胎兒一直沒養好,生下來時也體弱多病,不到一歲就去了。
她的孩子雖不是赫舍裡氏害的,但她失去一個孩子都那麼痛苦,更彆提接二連三喪子的馬佳氏了。
“呐喇姐姐不必安慰我,我將此事告訴你,也隻是想讓你承我的情,此事告知皇上之後,我會幫姐姐說幾句話,不過姐姐想要從這裡走出去,還是要靠大阿哥。”馬佳氏直言。
“胤禔?”呐喇氏不解,“胤禔如何助我出去?”
馬佳氏將地上的小衣裳撿起,疊好放在乾淨的石凳上。
“母子連心,孩子病的越重,越會想額娘,呐喇姐姐在宮裡也不是一點人脈都沒有,這事就靠你自己了,時間差不多了,我該走了。”
馬佳氏走後,呐喇氏在原地站了半晌。
她咬咬牙,“秋菊,我有事交代你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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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嬌帶婉寧回到景仁宮後,把她安置在了側殿。
景仁宮宮人聽從她的吩咐,在側殿擺了不少冰盆,窗戶也半開著,側殿不冷不熱,住著正好。
虞嬌讓人分彆接了熱水和冷水過來,進行調和後,往水裡悄悄加了一點稀釋過十次的靈泉水。
靈泉水在這個位麵受到壓製,不能活死人肉白骨,但讓婉寧病好的快一點還是可以的。
水調成適宜的溫度後,虞嬌親自上手,把婉寧渾身都擦了一遍。
換上乾淨的衣裳,身上沒了汗,婉寧覺得舒服不少。
虞嬌記得婉寧說她餓,“覓禾,去小廚房那邊要他們熬碗白粥過來。”
她讓伺候婉寧的尤嬤嬤過來:“公主生病你們怎麼還讓她餓著?”
尤嬤嬤跪下:“娘娘,這是‘淨餓’法,能讓公主好得更快。”
“那公主現在好了嗎?”
“呃...”
虞嬌對他們無語了,又往婉寧的額頭上搭了一條濕毛巾。
粥來了之後,虞嬌一勺一勺喂給婉寧。
婉寧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這些日子又都沒怎麼好好吃東西,餓了許久的她顧不得燙,大口大口的吃著。
虞嬌怕燙著婉寧,喂的慢,婉寧眼巴巴的看著碗,虞嬌懷疑,若她不在,婉寧能直接抱著碗一口氣全喝了。
喝了一碗,婉寧還想吃,可她餓了幾天腸胃弱,虞嬌不敢給她多吃,讓人趕緊把碗收走。
吃了飯,婉寧慢慢有了力氣,不像之前一直躺在床上不動,現在也能坐著玩玩九連環了。
虞嬌陪著她玩了一會兒,又催她去睡覺。
婉寧拉著虞嬌,非要虞嬌陪著一起,虞嬌無奈,隻好和她一起午睡。
虞嬌睡了大半個時辰後醒了,見婉寧還沒醒,虞嬌給她蓋好被子後,虞嬌也沒離開側殿,而是走到外室去坐著。
今日還有些宮務沒處理完,虞嬌讓人把那些冊子搬到偏殿,她一個個看過。
忽然,虞嬌想起了胤禔,“本宮記得大阿哥也得了風寒,他那邊怎麼樣了?”
“這...不如奴婢去阿哥所瞧瞧?”胤禔與景仁宮沒有來往,覓柳沒關注胤禔那邊。
虞嬌蹙眉,讓她先彆過去。
她在景仁宮對婉寧用的法子,在太醫眼裡是不合適的,婉寧與她親近,不會有人拿這個說嘴,可胤禔就不一定了,若胤禔因此出了事,宮裡人難保不會覺得她是借此報複呐喇氏。
可看著那麼小一個孩子受罪,她又有些不忍。
正想著法子呢,許嬤嬤來了。
虞嬌讓人把許嬤嬤帶進來,許嬤嬤急急向她請安,然後說:“元妃娘娘,大事不好了!”
虞嬌讓她慢慢說。
許嬤嬤深吸一口氣,先是把赫舍裡氏這些年的所作所為都告訴了虞嬌,然後對虞嬌說:“承瑞阿哥是娘娘動的手沒錯,可她就動了那麼一次,馬佳氏知道了些什麼,正在乾清宮與萬歲爺說呢,奴婢得知後,便趕緊過來告訴娘娘了。”
虞嬌卻不急不慢:“告訴本宮?姐姐已經沒了,你將這些事告訴本宮有什麼用?人又不是本宮害的。”
許嬤嬤不敢相信她竟然會這麼說,“娘娘,皇後娘娘是您的姐姐啊,她臨終前還給您留下了那麼多人手,如今她被人汙蔑,您都不幫幫她嗎?”
虞嬌笑了:“是啊,姐姐是說要給本宮留下人手,可那些人你交到本宮手上了嗎?信物你一直捏著,名單本宮見都沒見過,如今這後宮本宮是靠自己管著的,一點也沒靠姐姐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我來了,把昨天的字數補上啦,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