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悄悄靠近,隻見管家先生正以一種近乎虔誠的姿態站在窗前,他瘦削的身影被搖曳的燭光拉得長長的,蒼白的麵龐緊緊貼著冰冷的窗玻璃,那雙漆黑的眼眸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恐懼、猶豫,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堅定。
這一幕,與奧利爾前夜所見如出一轍,仿佛時間在這裡悄然凝固。
“管家先生,深夜未眠,您這是在欣賞月色嗎?”傑克爵士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打破了周圍的寧靜。
他的語氣中雖無責備,卻足以讓任何人感受到一股不容忽視的壓力。
管家猛地一顫,仿佛從夢中驚醒,手中的蠟燭因突如其來的驚嚇而劇烈晃動,光影斑駁中,他的麵容更顯憔悴。
他匆匆轉身,麵對兩位不速之客,聲音因緊張而變得沙啞:“沒,沒什麼,爵爺。我隻是……隻是例行檢查窗戶是否關好。”
“哦?二樓的每一扇窗戶都要您親自檢查?”傑克爵士的眼神銳利如鷹,不放過管家臉上的任何細微變化。
管家咽了口唾沫,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仿佛試圖從對方的目光中尋找一絲寬慰。
“是的,爵爺,這是我的職責所在。”他的回答雖顯無力,卻仍試圖維持著一份尊嚴。
然而,傑克爵士並未就此罷休,他的聲音更加嚴厲:“管家,我們並非無知孩童,能夠輕易被謊言蒙蔽。告訴我,你為何深夜獨自站在窗前,手中還握著蠟燭?這背後,是否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管家聞言,臉色更加蒼白,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他看向奧利爾,仿佛在尋求一絲同情或理解,但奧利爾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眼神中充滿了探究與期待。
“爵爺,我真的沒有惡意……”管家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我隻是……隻是按照某個人的指示行事。但請相信,這並非出於我的本意。”
“指示?誰的指示?”傑克爵士步步緊逼,不給管家絲毫喘息的機會。
管家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仿佛在進行一場艱難的心理鬥爭。
最終,他還是緩緩開口:“我不能說,爵爺。這是我的誓言,也是我最後的底線。但請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這個家,保護您和您的家人
。”
奧利爾見狀,心中突然湧起一股靈感。
他輕輕走到管家身邊,以一種溫柔卻堅定的語氣說道:“管家先生,或許我們可以換一種方式來解決這個問題。請您允許我借用一下您的蠟燭。”
不等管家反應,奧利爾已從他顫抖的手中接過了蠟燭,並模仿著管家之前的姿勢站在了窗前。
他凝視著窗外那片被夜色籠罩的沼地,心中默默祈禱著能夠發現些什麼。
就在這時,奇跡發生了。
就在奧利爾將蠟燭移至窗框正中央的那一刻,遠處的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個微小的紅色光點。
它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穿透了重重黑暗,與奧利爾手中的燭光遙相呼應。
“看!那是什麼?”奧利爾興奮地喊道,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勝利的喜悅。
管家臉色大變,急忙想要解釋:“不,不,爵爺,那隻是個巧合……”
但傑克爵士已不再聽他辯解。
他迅速走到奧利爾身邊,同樣凝視著那個光點,眼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
“管家,你無需再隱瞞了。那個光點,就是你與外界聯係的信號。告訴我,你的同夥是誰?他們究竟有什麼陰謀?”
當管家那平日裡恭順的麵孔,在被無意間的發現後,竟突然間變得大膽而無禮,仿佛一層精心編織的偽裝被猛然撕開,露出了其下隱藏的情緒風暴。
“爵爺,這是屬於我個人範疇內的事務,與您無關,我無需向您解釋。”管家的聲音雖低,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與他平日裡的謙卑形象大相徑庭。
傑克爵士的眉頭緊鎖,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下水來,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中回蕩,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既然如此,那麼,你即刻便不再屬於這裡。這座莊園,不再需要你這樣心懷不軌的仆人。”
麵對主人的怒火,管家非但沒有絲毫退縮,反而挺直了腰板,以一種近乎挑釁的姿態回應:“很好,爵爺。如果這是您的決定,那麼我將遵從。但請允許我保留我的尊嚴,即便離開,也要走得堂堂正正。”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就在這時,一陣輕柔卻帶著顫抖的女聲打破了沉寂,那是管家太太的聲音,她不知何時已站在了門邊,臉色蒼白如紙,眼中
滿是驚恐與無助。
她龐大的身軀在微弱的燭光下顯得格外孤獨,若非那份恐懼太過明顯,或許還會讓人覺得有些滑稽。
“約翰,我們必須走了。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去收拾我們的東西吧。”管家太太的聲音裡充滿了絕望,她的話語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切割著在場所有人的心。
管家轉過身,望向自己的妻子,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最終化為一聲沉重的歎息:“伊莉薩,是我連累了你。但事已至此,我們隻能麵對。”
傑克爵士見狀,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無法理解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更不明白為何一向忠誠的管家會突然變得如此。
“那麼,就請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的聲音雖低,卻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力量。
管家太太終於崩潰,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滑落,她哽咽著說道:“約翰所做的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