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琛笑了聲。
係統聽的也想笑。
為什麼總會有蠢貨自不量力?
向晚意哪裡來的自信,覺得自己能玩的過蘇景琛?
蘇景琛隻是單純覺得好笑。
他不低估任何一個對手,也不低估任何一個小角色。
可犯蠢到向晚意這種地步,他確實沒想到。
大概就是一種。
你以為她不會更蠢了,但她隨時都能突破下限,令人大開眼界。
蘇景琛換了個姿勢躺在老板椅上,目光望向落地窗外的夜景。
遠處的商場LED屏播放著許又拍攝的廣告,隱約可以看到模糊的身影。
他收回視線。
“請便,向小姐。”
向晚意一拳打到棉花上,彆提有多憋屈了,一陣窩火。
蘇景琛:“但出於短暫的陪伴,我還是想提醒向小姐,不要感情用事。”
他說完等向晚意回話。
那邊是沉默。
“既然這樣,再見。”他溫和說,慢條斯理的掛了電話。
向晚意深呼吸好幾次。
下定決心。
“我要對蘇景琛用降智光環。”
她要蘇景琛死心塌地。
要他永遠寵著她,捧著她。
係統無語。
【時效隻有一個月。】
【電影還沒開拍,如果女主達不到徐導標準,他隨時會換掉女主。】
演技值+3,雖然對於向晚意是質的飛躍,但和那些影帝影後比還差得多。
不要副導也不會直接拿柳條抽人,還一副見了鬼的模樣問是不是中邪了。
最重要的是。
【你是不是忘記打電話的目的了?】
【你要離婚啊。】
向晚意麵色微怔,冷著臉沉默。
她哪裡不知道要離婚。
可她現在對蘇景琛還有感情,“離婚”這兩個字怎麼可能輕易說出口?
係統直白戳破她的幻想。
【他從來都不喜歡你。】
【恩愛值和蘇景琛對你的真心掛鉤,平均值是負數。】
向晚意臉色蒼白,尖銳說。
“不!不可能!”
“這是你騙我的!你想要我和蘇景琛離婚才這樣說的!你在挑撥離間門!”
那些寵愛。
怎麼可能沒有一點感情?
係統輕飄飄說。
【你這麼激動反駁,說明你潛意識也是這麼想的。】
向晚意:“沒有!!”
她的激動和係統的平淡行程強烈對比。
【快點離婚。】
【另外,降智光環不能用到蘇景琛身上。】
為了防止向晚意起疑,係統特意編了個理由。
【沒離婚之前,蘇景琛和你是隊友。】
向晚意眼睛噴火。
毫不懷疑,如果有機會一定要痛擊我方隊友。
“想要我離婚也可以,我想要再多兩個降智光環,還有美貌值,演技值各自加一。”
係統:【彆想太美好。】
向晚意冷笑,“不然我就不離婚。”
她已經發現係統希望她離婚的迫切。
雖然還沒想明白是為什麼,但這一點顯然很好拿捏。
然而。
與她設想完全相反。
【請便。】
那氣定神閒的語氣簡直和蘇景琛一模一樣。
向晚意氣到心梗。
起身路過的走廊的時候,猛地抬腳踹向落地花瓶,劈裡啪啦的響聲……氣順了一點。
係統:【……】
得。
三萬塊沒了。
還好蘇景琛不愛在家裡擺古董。
…
臨近晚上的時候。
江導的電話打了過來。
他拒絕和周淑兒離婚,拖拖拉拉,已經走到了訴訟離婚的地步。
江導已經收到法院傳票了。
出軌雖然令人不恥,但如果訴訟離婚,成功淨身出戶,但絕對是被釘在恥辱柱上,徹底淪為笑話了。
更彆提淨身出戶後。
沒有錢的貧困潦倒日子。
電話接通。
“我已經完成你的條件,現在該你了。”
經過了一下午的沉澱。
向晚意已經沒有那麼惱怒了。
情緒得到控製,語氣也冷靜很多,“江導急什麼?”
江導:“那請向小姐說個時間門。”
向晚意哪裡知道具體時間門。
她就是單純的沒想好該如何使用這三個降智光環。
不。
給徐導已經用了一個降智光環。
現在隻剩下了兩個。
向晚意不想把它用在沒用的東西上。
而作為工具人的江導在被利用之後顯然就是沒用的東西。
向晚意拖延時間門,“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江導再等等吧,很快就會有好消息了。”
江導說了好。
很快又低沉說:“如果你敢耍我,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向晚意後背發涼。
她強撐著說,“我這麼厲害,耍你什麼?”
江導:“最好如此。”
至於厲害。
江導一開始是有所忌憚的。
但因為向晚意的能力太過邪門,江導又看了這幾期九分糖。
他畢竟是個導演。
即便最出名的電影點子是剽竊,他也是個導演。
他會分析演員。
也能揣摩出演員的表情變化。
又導過那麼多的戲。
向晚意蠢是真的蠢。
至於能力,如果說多厲害那也未必,如果真有那麼厲害,最起碼不會在九分糖淪落到這種境地。
不過他隻在乎最終結果。
隻要周淑兒能像向清喜歡向晚意那樣喜歡他就行了。
——是的,他以為向清喜歡向晚意是因為降智光環。
·
晚飯是林寂野定的地方。
不知道腦補了什麼,整晚都在找話題,雖然不刻意,但和他平常清冷而寡言的人設大相徑庭。
係統:【他在轉移你的注意力。】
許又:嗯。
係統:【本質是在安慰你。】
許又:嗯。
係統沉默兩秒。
【除了嗯,還有彆的想法嗎?比如,感動?】
許又沉吟:“嗯……”
係統:【……】
感動到不至於。
但這種小細節的溫柔確實很讓人心動。
而且。
許又:“我不需要安慰。”
係統:【……】
她又說:“所以,現在讓我看看父母愛情。”
係統磕cp沒成功,格外憋屈。
故意低沉的說。
【讓你看。】
許又:“……”
…
地點是在彆墅的花園。
許又感覺布局很熟悉。
有點像許晟和江鏡的家,但這個花園裡種著桃花樹和向日葵,還種了爬藤薔薇,而江鏡家裡沒有桃花樹和向日葵,更沒有薔薇,隻有大片的百合。
花園裡的薔薇和向日葵開的正盛。
搖椅上躺著的女人,麵色蒼白,唇瓣也毫無血色,但卻絲毫不掩風華與美貌。
她腿上搭著米黃色的毯子,微風拂過,顯得整個人都溫柔起來。
——她的容貌和江鏡一模一樣。
但卻能讓人一眼分辨出其中不同。
許晟抱著孩子走過來。
他唇角掛著笑容,“又又醒了就喊著要媽媽。”
江雅笑了起來,“她才三個月大,話都不會說呢。”
許晟強詞奪理:“她會說‘呀’,這不就是在叫你嗎?”
江雅嗔了他眼,抬手抱過小嬰兒。
乖乖軟軟的小姑娘好奇的盯著這裡,烏溜溜的眼睛亂轉,嘴裡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江雅眉眼更加柔和。
輕輕捏了把小姑娘軟軟的臉頰,被她伸手抱住了手掌。
江雅逗了會小孩,感歎。
“她好小。”
“我之前總擔心她會突然出現什麼意外。”
許晟:“但現在能吃能拉。”
江雅:“……”
許晟在她譴責的目光中,狐狸眼無辜而真誠,“這是個祝福。”
江雅繃不住笑了。
“哪裡來的歪理?”
“又又還是小姑娘,她可不一定想要這個祝福。”
許晟抬手戳著小孩的臉:“我看她笑得就很開心。”
許又懵懵懂懂。
但能感知到大人們的情緒,在溫暖而歡快的氛圍中,露出燦爛的笑容。
許晟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新奇,“你看,她笑了,寶寶也認同爸爸,對吧?”
江雅拿著手機錄他們的互動。
“等以後讓又又看看。”
許晟點頭附和,“多記錄點黑曆史,等她叛逆期的時候,每天晚上都放一遍。”
江雅深深看了他眼。
抱著許又說,“這是個壞爸爸,對不對?”
許又隻知道笑。
笑得像個傻子。
很快樂,很溫馨的一副場景。
直到江雅偏過頭咳嗽了兩聲。
許晟緊張:“是不是吹風的時間門太長了?我們進屋吧。”
江雅搖頭,“總是待在屋子裡很悶。”
她抱著許又,餘光一頓,忽然抬手撩起了他的袖子,白色紗布包裹著手臂,沒有纏繞到的地方密密麻麻全是傷疤,也許是因為剛剛抱孩子,白色的紗布浸著紅色血液。
“疼痛沒法抵抗那些詭異力量,也沒辦法讓你保持理智。”江雅笑容落下,有幾分自責,“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遭受這些。”
許晟:“亂說什麼呢?”
他溫聲說。
“隻有在你身邊的時候,我才是鮮活的。”
沒有江雅。
即便沒有降智光環,他也依舊活在軀殼裡。
視線交纏。
氣氛好似突然開始升溫,曖昧起來。
小姑娘不甘寂寞的咿咿呀呀喊著。
江雅失笑。
許晟無奈的捏著她嬰兒肥的小臉,“好好好,還有你,我們的小寶貝。”
轉頭悄悄和江雅說。
“一定得多錄點她的黑曆史。”
江雅:“和小孩計較什麼。”
許晟:“誰讓她是我閨女呢?”
語氣聽起來還挺驕傲。
一家三口坐在寬大的搖椅。
許晟,“我請了雲觀的大師,他同意出關……”
江雅搖頭,“沒用的。”
“我能感受到,江鏡身邊的東西不屬於鬼怪。”
許晟溫聲說:“總要試一試。”
他抱著她們母女,搖椅緩緩擺動,時間門都變得悠閒,“前幾天調查到江鏡去了國外,短時間門應該不會回來了。”
江雅微微蹙眉:“她怎麼突然去了國外?”
許晟:“蘇鶴去留學了。”
江雅哦了聲。
大概是從記憶裡找到了這個人,微微歎息,“他會不會……”
話說到一半,聲音就散了。
他們自己都自顧不暇,又怎麼能幫彆人?
許又揮著小手,咿咿呀呀叫了兩聲。
江雅回神,失笑,“小家夥是餓了,這會兒該喝奶了。”
許晟站起身分彆親了親這對母女:“我去給她泡奶粉。”
江雅:“看看你爸爸,口水都弄到你臉上了。”
許又還是在笑。
江雅故作憂愁,“以後該不會是個小笨蛋吧?”
許晟看著這一幕無聲的笑了笑。
回屋正試水溫的時候,忽然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他心中一緊。
顧不得手中的奶瓶,奔出房屋。
江雅躺在搖椅,閉著眼睛好似睡的安詳,許又坐在她旁邊哭的撕心裂肺。
她閉眼之前,手還搭在許又身上,做一個保護的姿態。
江雅睡著了。
隻是一個短暫的呼吸。
睡著了就再也沒醒過來。
許晟不知道自己怎麼走過去的。
抱起正在哭鬨的許又哄,語調溫柔的不正常,“不哭了不哭了,媽媽睡著了,爸爸陪你玩會兒。”
“隻是睡著了而已。”
不知道是在和許又講,還是在自我說服。
他眼角滑落一滴淚。
落在許又額頭。
大人和小孩都哭的很慘,但會溫柔哄他們的那個人再也沒醒來。
江雅下葬的地方是雲觀的大師選的。
就葬在了雲觀的後山。
大師說:“咱們現在不講究封建迷信,不過雲觀的風水是真的好。”
許晟抱著小姑娘,無神的注視著墓碑。
就像他說的那樣。
沒有了江雅,他就隻剩了個軀殼。
他忽然回過神,眼神劃過波瀾:“又又,又又會受到那些東西的牽連嗎?”
大師輕歎:“目前不會。”
許晟追問:“以後呢?”
大師搖了搖頭:“貧道算不出來。”
他似是不解,“您和許太太原本都是大富大貴,說句氣運滔天也不為過。”
“按照老祖宗的說法,鬼見了都要讓路。”
他百思不得其解。
“倘若許先生不放心,可以把孩子養在雲觀。”
許晟隻是問:“我可以住在雲觀嗎?”
大師:“當然可以。”
接下來的兩年就是許晟在雲觀養孩子,期間門不停向大師討教。
大師狠狠歎息:“現在真不興封建迷信,貧道隻是隱約能感受到您的氣運滔天,除此之外,真的不會降妖除魔。”
人在走投無路的時候。
封建迷信是達到頂點的。
許晟看著正坐在學步車走走停停的許又:“我們試過很多方法。”
大師:“我知道。”
“你們還端了三個□□窩點。”
許晟俊雅的臉頰蒙了層陰影,痛恨都顯得無力,“一點辦法也沒有嗎?”
大師茫然,“貧道也不知道。”
“不過貧道每晚都幫又又祈福,希望會有點作用。”
許又走到許晟麵前含糊不清的叫著爸爸。
大師看著他們父女互動,“貧道在育兒方麵有些心得。”
許晟:“……”
大師:“育兒講究鬆弛有度,許先生太過緊張了。”
“雲觀非常安全。”
他目光落在院子裡被包的又軟又可愛的石凳石桌,沉默了兩秒,友好提議。
“許先生可以把又又放在雲觀,抽出一天時間門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許晟拿著玩具陪小姑娘玩,臉上笑著,嘴裡說出的話卻冷冷的:“我滿腦子都是法律之外的瘋狂想法,如果不是又又,我早就實施了。”
大師:“聽說你之前開了家私房菜?不如重溫一下曾經的夢想?”
他微微歎息,“為了孩子,許先生也要重新尋找一下人生的意義。”
許晟淡淡說。
“我的人生隻有兩件事。”
“一個是又又,另一個是複仇。”
大師輕歎握拳,“加油。”
“對了,還有一件事。”
“後院那個亭子,是許先生把尖銳邊角用布料包起來了的嗎?”
許晟禮貌道歉:“最近又又喜歡去哪裡玩,如果不合適就拆了吧,我帶她去彆的地方玩。”
大師:“也不必拆。”
“就是有遊客反應,說我們道館不正經,還用彼得兔,都不知道用藍兔。”
他真誠建議。
“要不要換個圖案?”
許晟:“……”
在大師的真誠眼神下。
“我問問又又。”
最後也沒用藍兔。
因為許又選了虹貓和黑心虎父子。
大師點評,“邪不壓正。”
他意有所指的安慰許晟,“黑心虎和黑小虎最後都死的可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