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晟:“真的嗎?”
大師:“我昨晚熬夜看的,保真。”
日子算的上平平淡淡的過著。
直到江鏡回國。
她變得越來越像江雅,尤其是那張臉,還有很多小習慣。
就像是出國在“江雅的模仿學院”進修了,將自己雕琢成這副模樣。
但和許晟的碰麵是在回國半年之後。
她主動來到道館。
但沒能進去。
後來還是大師經過許晟同意,親自帶著她去找許晟。
到了小院子。
江鏡見到的就是許晟溫柔的哄許又吃飯,小口小口的喂她。
隻是一個照麵。
江鏡就能看出來。
許又被許晟養的很精細。
甚至嬌寵的有點過分。
她笑著說:“這是又又吧。”
走過去想要抱小孩,卻被許晟護住躲了過去。
許晟冷冷看她,“想做什麼?”
江鏡笑,“我能做什麼呢?”
她盯著許晟看了會兒,笑容漸漸落下,“你也不必這樣冷漠。”
“隻要我想,就能讓你現在失手弄壞這孩子。”
許晟麵色微變。
大師眼疾手快把孩子接了過來。
“乖又又,伯伯陪你玩一會兒。”
江鏡:“隻要我想,給誰都沒有。”
大師微歎,“江女士,你這又是何必呢?”
江鏡:“我像她這麼大的時候,都開始幫家裡乾活了,隨著年齡的增長,乾的活就越多。”
“現在的小孩子真幸福。”
許晟冷嗤,“你不幸福嗎?”
“你從偏遠農村一越到了首都,家裡還有保姆,誰又讓你乾過活?”
江鏡冷聲說:“誰又不嘲笑我?”
大師:“江女士,嘲笑您的隻有您自己。”
江鏡懶得和他們廢話。
沒有一個人懂得她內心的痛苦。
那種生怕自己做不好會被驅趕走的驚懼,飯桌上都不敢多吃一塊肉的小心,甚至連說話都不能大聲,還要事事做到最好。
江雅能肆無忌憚的撒嬌。
而她卻隻能乖巧懂事,哄著讓著妹妹。
她站起身,意味不明的看向許晟,“過段時間門見。”
她所說的過段時間門。
就是許晟被降智光環控製了。
他做了很多反抗都沒有用。
手臂上又添了新傷,但連片刻的清醒都做不到。
許家老宅。
許晟說:“您能幫我照顧又又嗎?”
許奶奶慈愛的看著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聞言猛地抬頭,嚴厲說,“你不能做傻事!”
許爺爺也勸說:“彆把路走死了。”
“她身上綁著邪門東西,就算你想要殺……”
許晟正在陪許又玩積木。
聞言捂住了小孩的耳朵,“彆在孩子麵前說這些。”
許爺爺:“你也得為孩子想想。”
“萬一以後又又考公務員呢?”
許奶奶點頭,“現在政審可嚴了。”
“要不我們送你出國,過段時間門再回來。”
許晟搖頭,“我約了蘇鶴。”
他又說,“咱們家除了錢也沒彆的,能圖謀的不多。”
“您提前立了遺囑,如果不想把財產留給又又,就另作安排,捐了也好。”
許爺爺:“看你說的話?”
“奮鬥一輩子,難道要讓小孩過苦日子?”
“這些都留給又又,到時候她想做什麼都讓她決定。”
許爺爺又說:“蘇鶴估計也被江鏡迷惑了,情況不對就趕緊跑。”
他遞給許晟一個警報器。
“感覺哪裡不對就按一下,非常刺耳。”
許晟:“……”
“我不是兩歲小孩。”
許又聽到聲音,抬頭奶聲奶氣的說“又又,快三歲了!”
許晟失笑。
揉了把小孩毛絨絨的腦袋,“爸爸要出去一趟,你陪著爺爺奶奶玩好嗎?”
許又眨巴著眼睛。
許晟說:“他們都好笨的,你要照顧好他們。”
許又頓時感覺自己責任重大。
“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爺爺奶奶!”
許奶奶哎呦了聲,抱起小姑娘,“哪兒來的小姑娘,這麼招人稀罕。”
許又滿臉認真:“爸爸生的。”
許奶奶一愣。
瞪了眼許晟,“你平常都教她什麼了?”
許晟:“……”
祖孫三人聊了沒多久就離開了。
許晟從來沒和許又分開過那麼久。
他在等蘇鶴來的時間門,垂頭給許奶奶發著消息,問許又的情況。
隻可惜。
沒有等來蘇鶴,反而等來了江鏡。
江鏡很直白:“其實你查到了也沒用,我有很多方法讓你聽話。”
許晟站起身就要走。
江鏡:“你會娶了我,對外宣布我是許又的親生母親。”
“對了,醫院那邊恐怕要你更改一下,把江雅女士的住院記錄更改成我的。”
許晟攥緊拳頭,脖子都蹦出青筋,極力抵抗腦海裡催眠的話語。
江鏡:“其實我原本想的,隻是讓你娶我,不過我又想,讓江雅的女兒孝敬我,也很不錯。”
這是係統的全盛時期,它吸走了江雅的所有氣運,降智光環也是最完美的。
沒有人能抵抗得過降智光環。
哪怕意誌力再堅定。
這個馴服的過程。
江鏡有些不耐:為什麼不能直接給許家?
係統的聲音很弱,細品之下,好像是在哄人一樣:【係統不能對老人和小孩出手的。】
江鏡更不耐了:殺人你都做了,這會兒又在講道德底線?
係統:【係統也不能殺人。】
江鏡覺得可笑:是嗎?那江雅是怎麼死的?
係統弱弱說:【她倒黴死的,和我沒關係。】
馴服的過程很漫長。
但結果讓江鏡很滿意。
降智光環雖然有時限。
但係統的能量很充足。
隔三差五的就能送許晟一個。
“把薔薇和向日葵都拔了,種百合,百合才是最好看的。”
“桃樹也要砍了,這種樹最容易招蟲子,惡心死了。”
“手機存的都是什麼呀,都刪了。”
她在不遺餘力的抹去江雅存在過的痕跡,一絲一毫都沒留下。
而許晟慢慢活成了行屍走肉的樣子。
他手機最後收到的視頻。
是許又哭著找爸爸,她沒和許晟分開過,可不管怎麼哭,許晟都沒能再來哄過她。
就和當年的江雅一樣。
·
許又猛地從記憶中剝離。
心臟好像被捏緊了,呼吸都有點困難。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平複這種窒息般的難過。
係統輕輕問:【要聽點舒緩的歌嗎?】
許又微微搖頭。
係統絞儘腦汁想安慰的方法:【那要聽笑話嗎?】
許又再次搖頭。
她輕輕舒了一口氣,“我沒事。”
係統依舊提心吊膽。
許又掩藏情緒的能力太厲害了,第一次看到隱藏劇情時明明那麼傷心,但眨眼間門就能把情緒咽回去。
係統覺得。
情緒還是發泄出來的好。
許又說:“我從來沒見過他穿短袖。”
原本以為是凹造型。
後來想想,是因為手臂上全是傷疤,沒辦法露出來。
正在這時。
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以及一聲很輕的詢問:“你睡了嗎?”
許又:“……”
係統一驚。
【林寂野是狗嗎?】
怎麼聞著味來的嗎?
剛剛好是許又難過的時候過來的。
係統心想。
這雷達反應。
活該他有老婆啊。
許又遲疑了會兒,下床開門,“怎麼了?”
林寂野抱著枕頭站在門外。
高嶺之花看起來有幾分可憐,好像被白雪壓垮了似的。
“我做噩夢了。”他冷靜說。
許又:“……所以?”
林寂野試探:“你哄我睡覺嗎?”
許又:“……”
係統感歎:【真是好一波反向操作。】
許又思索片刻,“唱個歌我就讓你進來睡。”
林寂野從善如流。
唱了首青藏高原。
許又麵無表情的讓人進屋。
很好。
她現在什麼情緒都沒了。
客房裡的床是標準的雙人床。
兩人睡剛剛好。
林寂野:“它發揮了它應儘的作用。”
許又:“……”
她拿出手機給全宇宙最好的又又發消息。
許又:[我老公好煩。]
林寂野手機震動了下。
他垂頭,慢慢蹙眉,忽然又笑了。
她叫他,老公。
林寂野:[嗯,我老公也好煩的。]
他模仿閨蜜的語氣格外形象。
[都把他趕走去睡沙發了,他竟然還妄想回房睡覺,簡直可惡!]
許又:[把他趕走。]
林寂野:[但是他唱了一首青藏高原哎,我不太忍心。(委屈)]
許又一言難儘。
之前不知道林寂野是全宇宙最好的又又,她能接受任何賣萌。
如今知道了。
她心情就很複雜。
林寂野:[我老公說,他還會唱很多經典歌曲。]
許又:[比如?]
林寂野:[死了都要愛。]
許又:[……]
林寂野:[還有他自創的關於原諒的歌。]
許又微怔。
側頭看向林寂野。
他眸色很深,乍一看,像是在凝視深淵,可真正墜入其中,又柔軟至極,仿佛砸在了軟綿綿又甜滋滋的巨大棉花糖。
“你願意原諒我嗎?”林寂野輕輕問,“原諒我冒充女生這件事。”
許又心臟好像被撞了下。
往常都是錯亂幾拍就恢複正常,今天錯亂的時間門格外漫長。
她抿抿唇:“你還欺騙了我的感情。”
林寂野:“感情是真的。”
“我願意一直做你的閨蜜。”
許又忽然就想到了夢境。
想到林寂野為了圓謊甚至糾結要不要給自己來一刀。
她壞心眼的問:“那你會為了做我的閨蜜變性嗎?”
林寂野呆住。
許又認真等他答案。
林寂野喉結滾動:“沒有回旋餘地了嗎?”
許又笑了起來。
她放下手機,語氣輕快,“好了,睡覺了。”
林寂野雖然隻帶了個枕頭過來。
但並沒有太過唐突,還是從客房的櫃子裡拿出了一套被子。
正在他複盤今天行程的時候。
突然聽到許又說,“你可以抱著我睡嗎?”
林寂野微怔。
隨機緩慢的挪到許又的被窩,將人擁入懷中,“我在。”
許又不知道他為什麼說這兩個字。
她沒有去深想。
隻覺得這一刻很有安全感。
“你認識蘇鶴嗎?”
懷中的女孩忽然問。
林寂野:“……是個男人嗎?”
許又:“也許?”
林寂野:“可以查一查。”
許又想了想,“算了。”
還是她來查吧。
她有係統,可以隨時反擊。
最直接的方法是回來問她爺爺。
江家因為出國知道的信息很少,甚至還相信了虛假的“江雅難產而死”這個消息。
但她爺爺應該知道很多。
翌日。
一個大晴天。
許爺爺指尖摩挲著手串,沉默好久才開口,“江鏡喜歡蘇鶴,當時出國也是為了追求他。”
許又略有幾分驚訝。
她以為江鏡是利益至上,沒想到還會有為了愛情而瘋狂的年紀。
許爺爺:“不過真假並不知道。”
“而且蘇鶴已經去世了。”
許又:“去世?”
許爺爺輕描淡寫:“自殺。”
許又哦了聲,“那關於蘇鶴的其他事?”
許爺爺:“查不到。”
“就和被人抹去了一樣,抹去的很乾淨。”
許又心想。
恐怕隻能從係統這裡得到答案了。
短暫的交流之後。
許爺爺手指依舊沒鬆開手串,他望著許又,“你告訴爺爺,你想要做什麼?”
從許又問她是不是親生女兒時,許爺爺就明白以前的事藏不住。
但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許又坦誠:“我還不知道。”
許爺爺語氣沉痛,“當年你爸爸也是如此,提了蘇鶴後,就再也沒回來。”
回來的也隻是行屍走肉。
許又:“我會小心的。”
許爺爺冷笑,“那小兔崽子當年也是這麼說的。”
他忽然歎了口氣,含著幾分認命。
“又又,算了吧。”
“我們現在就這樣過吧。”
“爺爺知道你很難想象,但江鏡身上有很奇怪的東西。”
許又:“我有分寸。”
許爺爺:“……”
這話真是和當年許晟說的一模一樣。
他難受的按了按眉心。
“不管你做什麼,都要告訴爺爺,爺爺年紀大了,受不住驚嚇。”
許又說好。
下午的時候,許又帶著林寂野去了趟雲觀掃墓,林寂野雖然不明所以,但全程很安靜。
像一隻乖乖陪伴主人的貓咪,還會主動蹭蹭哄人開心。
再之後。
就是九分糖第四期開始錄製。
出人意料的是蘇景琛還是來了。
向晚意笑吟吟的挽住蘇景琛的手臂,和大家打招呼。
蘇景琛也笑。
隻不過態度冷漠了些。
不是對嘉賓們的冷漠,而是對向晚意的冷漠。
鄭導看著這貌合神離的一對。
又看看那貌不合神離的一對。
又看向甜甜蜜蜜的智取夫妻,遊擊夫婦。
隻感覺非常心累。
這一期九分糖拍的,太累了。
但還是要非常熱情:“歡迎大家來到九分糖!”
念完廣告之後。
鄭導緩了口氣:“這一期我們的主題是‘坦白’。”
“各位老師在交往過程中隱滿的,目前認為最大的秘密是什麼?”
他看向向清和溫沫這一對營業夫妻,緩緩跳過,“向老師?”
向晚意笑著說,“我們在交往中幾乎沒有秘密。”
鄭導心想。
看看你們貌合神離的樣子,這可不一樣呦。
他笑著說:“蘇總呢?”
蘇景琛借著整理袖扣的姿勢,自然的掙開了向晚意挽著他的手:“我答應與她一起繼續錄製九分糖,是想要再給彼此一個機會,想知道能否挽留這段感情。”
其實不是。
是向紹明瘋了似的堵在他公司樓下,攔住他的車,說如果不參加九分糖就死在他公司樓下。
蘇景琛從來沒見過如此強烈的父愛,深受震撼,迫不得已來了九分糖。
所以他隱瞞的秘密是。
“我可能更傾向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