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忽視掉網友們的哀嚎,專心致誌拍攝。
許又被突如其來的燈光驚了一瞬,旋即恢複正常。
她踩在柔軟的花瓣。
每走一步沙子都會亮一下。
偏向透明的溫柔白光。
泛著波浪,宛若銀色沙子組成的海洋。
無人機在空中撒下花瓣。
其中有幾個非常有序的飛到許又麵前一個個遞上單支的玫瑰花。
許又心想。
好像是第一次收到林寂野送的紅玫瑰。
煙花在空中炸開。
無人機在空地花路兩邊兢兢業業的投影,從他們高中的相遇,到她演過的所有電影,綜藝裡的畫麵,以及他們的日常——日常是係統錄的。
許又看到最初的醫院相遇。
見了林寂野就是,“快跑!林寂野來了!”
明明隻是幾個月之前。
卻感覺格外久遠。
許又拿著玫瑰花束,走過花路,像是走過了十年。
花路儘頭是林寂野。
他身後是的桔梗花和梔子花編製成藤蔓包裹著的拱形花架,不遠處麵對她側放著一個開放式小帳篷,巨大的玩偶熊坐在向日葵和氣球中,懷中抱著“marryme”的牌子。
錯落有致的桌子擺放著鮮花和蠟燭,明暗交織,繾綣至極。
許又提起裙擺,歡快的走到他麵前。
煙花停了。
小島寂靜了下來。
無人機組成煙花繼續在空中兢兢業業工作。
林寂野見她這麼歡快,忐忑的心情平複了些,不自覺笑了起來,單膝下跪,背著自己寫了改改了寫的稿子。
腦海裡卻一片空白。
林寂野喉嚨好像卡了塊圓潤石頭,堵的慌。
他好久沒有這麼緊張過了。
上一次,還是在廁所門口同意許又的求婚。
不,這一次也許更緊張。
最起碼上一次能說的出話。
許又眨眨眼,“平身吧,我的man。”
林寂野:“……”
四目相對,兩人都笑了。
林寂野抿了下唇,“抱歉,我有點緊張。”
許又:“我知道流程的,這會兒應該……”
林寂野打斷她,“我可以。”
他眸色溫柔,“我準備了好久,我可以的。”
許又乖乖閉上嘴巴。
沉默兩秒。
林寂野發現,他跪早了。
應該拿到戒指後再跪下來。
這一會兒。
林寂野仍然沒有想到稿子裡的內容,他望著月光下的愛人,聽著潮起潮落的聲音,忽然就平靜了。
“我想了很久孤島應該是什麼樣子的,孤獨,荒涼。”
“但我又覺得不是這樣的,它溫柔,明亮的,像燈塔一樣落在海麵,我每次見到,都如癡似醉。”
他停頓了下。
粉紅色的棉花糖飄過來。
它脖子上——暫且稱那個地方是脖子吧——掛著戒指盒。
林寂野取下鑽戒。
“可以允許我登上孤島嗎,許小姐?”
許又緊張:我是不是該哭了?
係統:【你笑得太燦爛了,這會兒哭,有點考驗演技。】
許又都沒意識到自己在笑。
但也真的好開心。
沒有過多矜持,把手伸了出去,“熱烈歡迎。”
等林寂野為她戴好鑽戒,把人拉了起來,沒忍住撲進他懷中。
林寂野被她撞了滿懷,抱緊了她。
寂靜夜晚。
海浪拍打的嘩嘩聲如朦朧月光一般溫柔。
他心想。
我抱住了月亮,親吻了月光。
然後……
月亮在他懷中突然笑了。
林寂野心跳如鼓,今晚就沒低於一百二,他輕輕說:“我也很開心。”
許又:“嗯,我也是。”
旋即小聲說。
“我就是在想,等以後你再求婚,得怎麼辦?”
林寂野:“沒有……”
話說到一半就愣住了。
是啊。
要重生了。
重來一遍,當然不能用同樣的套路。
他又好笑又好氣的看著許又。
切入點怎麼每次都這麼……清奇。
林寂野扣著她的腰,堵住了她的嘴。
嗯。
多來幾次清奇的切入點也可以。
他找到破解的辦法了。
許又放任自己沉淪,和月光一起融化在林寂野懷中。
…
【請問,求完婚了嗎?有沒有後續,不然我今晚是睡不著的!】
【加一。】
【臣附議。】
【……】
【等等,剛剛加一的好像有兩個特彆眼熟的@陸一十六@施安_閃】
【好家夥,我直呼好家夥,請問這次求婚現場就有誰?】
【今天下午六點,我們總裁下班回家。ps.總裁是許又爸爸。】
【今天在S國偶遇遊泳冠軍和她老公旅遊。ps.冠軍是林寂野媽媽】
【圈內好友好像也沒請。】
【好孤單的求婚啊,我願意自費去做氣氛組,就那種不會喊著答應他,隻會哭唧唧嗷嗷嗷的氣氛組。】
【跟一個。】
【跟了。】
【那,那我也跟。】
係統到底沒有過於惡趣味,在征求了許又和林寂野同意後,放出了一些片段。
比如,滿天煙花。
比如,結尾時全部飛上夜空的氣球。
比如,無人機投出的形象。
以及,求婚最精華的部分。
【忘詞是認真的嗎哥哥?】
【驚!驚!驚!林影帝都開始忘詞了,內娛,內娛你怎麼了??(狗頭)】
【小乖說的孤島是在說崽崽?】
【哥哥真的好浪漫啊,我最開始粉他的時候一直覺得他是個高嶺之花,不會說太多話,清清冷冷,沒想到小東西還挺熱情似火的。】
【這求婚真的又浪漫又好笑又感動,崽崽和小乖一定要好好的!】
當然也有幾個重點跑偏的。
【無人機投影,為什麼能如此清晰??】
【飄在空中粉紅色的棉花糖是怎麼控製的?求同款!】
【無人機做成棉花糖樣子??】
彆說他們了。
許晟直接電話打給林寂野,寒暄之後,慢吞吞的問,“有完整的錄像嗎?”
林寂野:“我發給您。”
許晟:“婚禮什麼時候?”
林寂野:“有些流程要和您商量,等確定了之後,問問又又的行程。”
他話說的很完美。
許晟想挑毛病都挑不出來,隻好說,“下次,我可以給你們當錄像。”
雖然他現在沒有經驗。
但可以學啊。
許又湊過來,聲音和海浪聲一同傳了過來,“您哪能當攝像,您得牽著我走紅毯呢!”
許晟應了好。
掛了電話,眼睛有幾分紅。
他以為自己這輩子隻能待在軀殼裡,眼睜睜看著女兒長大成人結婚老去,卻永遠無法參與。
還好,還好從現在開始一直到老,他都可以參與女兒的人生。
…
次日清晨。
夕陽穿透巨大的落地窗灑下一地碎金色光影。
許又微微蹙眉。
朝林寂野懷中縮了縮,躲避光源。
昨晚太興奮了。
一直到淩晨才睡著,但她睡眠淺,醒了又很難再睡。
許又起床氣都要犯了。
後背有一隻手在輕輕拍著。
她半睜著眼仰頭,“你不困嗎?”
林寂野親親她額頭。
“不困。”
微涼的吻落在她額頭。
許又更清醒了。
盯著看林寂野的樣子,他好像一夜未睡呀。
許又眨眨眼,“你一直醒著嗎?”
林寂野坦誠:“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