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瑛條件反射關門,男人跨出一步,鞋尖頂住門框,包著紗布的手強硬推開門。
“她呢?”
白瑛這套公寓麵積小,原本三室一廳的布局,她一個人住,全打通了,隻留一間主臥。
梁朝肅環顧一圈,房間不像一個女人居所,物品亂七八糟,資料,毯子,零食隨意擺放,靠近落地窗的電腦開著,全是晦澀的論文。
他對其他女性沒有絲毫好奇心,也有教養,並不窺探,一掠而過。
找不到人,就收束視線,落在門口,“她在哪?”
白瑛不搭腔,冷著臉指門口,“出去。”
梁朝肅安排完顧星淵那邊麻煩事,抽會空兒,不想有限時間,消耗在白瑛門口,“白瑛,我對女人並沒有額外的耐心。”
他全身穿著、儀態,無時不滲著一種渾厚的侵略感,麵無表情時,稍泄三分氣勢,就壓製的人心驚肉跳。
白瑛嘲諷的話卡在喉嚨,那句‘不僅沒有耐心,還沒有良心’遲遲發不出聲。
臥室,連城心頭一緊,連忙下床。
門虛掩著,並沒有鎖,她拉開聲音幾不可聞。
男人卻格外敏銳。
連城身形顯露的刹那,他轉過身。
白瑛手術室待久了,不喜歡灼目刺白的燈光。
她房子的燈,統一偏曖昧,迷離,橙色和橘色交輝,照在梁朝肅的衣服上,挺括,顏色,凜冽的格格不入。
連城沒有走近,就立在臥室門口,“有事?”
這是一句廢話,她心知肚明,梁朝肅目的來逮她去醫院檢查。
他邁步走過來,“故意不接我電話?”
連城下意識翻口袋找手機,“剛睡著,沒聽到。”
梁朝肅慢了腳步,立在她麵前。
連城個子矮,將將到他下巴。
兩人一貼近,他就找不到她人,看不到她臉,俯下首也隻有頭頂一片亂蓬蓬的發,發旋偏左,有兩個。
都說一個旋人擰,兩個旋人橫。
她是又擰又橫,竄的還快。
連城穩著一動不動,冷不丁往後退,但男人胸前也長了眼,能看見她臉上顯露的表情。
她剛退一步,攔腰撞上一截結實手臂,力道反噬,額頭撞上健壯的胸骨,肌肉硬的像鐵。
咚一聲震響,傷害的卻隻有她腦瓜子,梁朝肅表情紋絲不動。
連城自認是意誌力還算可以。
長這麼大磕磕碰碰,在所難免。就算力道反衝,她倒栽蔥軲轆過去,爬起來拍拍灰,一拳還回去。
能用道理乾明白的事,就彆用眼淚。
所以她不理解,那種撞一下鼻尖酸,紅眼眶,掉眼淚,啪嘰一下摔地上文學。
但此時,她理解了。
人生理反應是不受控的,並不區分性格嬌氣,還是堅強。
當腦仁像扣在大鐘裡被撞錘敲得轟轟響,就是迪迦奧特曼來了,也站不住。
她過去傲慢和偏見了,可可愛愛的女孩子能有什麼錯,錯的當然是狗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