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靜立一會兒,轉身回臥室。
“你很厭惡跟我共處一室?”
連城一頓,扭頭看他,“怎麼突然問這個?”
梁朝肅眉宇間夾著一股浪潮,無法形容的情緒縈繞著,“厭惡嗎?”
梁朝肅其實刻板,事關情情愛愛這些話,除了冰島她懷孕那段時間,基本沒有宣之於口過。他總是望著人寡言靜待,目光濃稠膠著,除了惱怒,言辭犀利,目光鋒狠,危險的震懾,讓人大氣不敢喘。
眼下,神奇在連城沒有感到危險。
“你不動手動腳,我就不厭惡。”
他抿了下唇,似乎忍耐著,忍耐得不好,露出一絲,“我哪裡不如沈黎川。”
連城臉色當即變了,厭煩與防禦,掩飾住,“怎麼又跟沈黎川扯關係,我和他最近都沒有聯係。”
梁朝肅姿勢不變,不惱火,不繃緊。窗外清晨曦光,他體型英武寬闊,四年不斷疊加,深入骨髓的陰鷙。
這一刻仿佛統統歸於沉寂,心平氣也和,一股老電影中成熟男人的風華感。
“我知道他沒有聯係你。”他看她,“還喜歡他嗎?”
連城弄不清他目的,但他平穩,她搖頭,“我和沈黎川早就坦然接受分開,現在的感情,與喜歡無關。”
梁朝肅目光明明滅滅,半晌,開口,“不喜歡他,為什麼不接受我?”
連城震驚,“我不喜歡他,為什麼就要接受你?”
“冰島後,我在你眼裡完全找不到哥哥的影子,為什麼不能接受。”
連城皺緊眉。
梁朝肅等不到答案,也不追問,視線從她眼睛移至嘴角,“妝卸了去塗藥,你是我夫人,身份地位不是等閒,化不化妝,體不體麵,都是彆人遷就你,不需要你考慮彆人。”
“可那是秦主任。”她在意也不是體麵,是怕臉色差了,秦主任中途提前結束。
梁朝肅眼力太狠,看穿了她,“你當真喜歡漢服,想多了解布料,隻要你堅持,她不會拂你意。”
連城詫異不已,宴會上副職幾次教導梁朝肅,她以為梁朝肅和副職關係,應該在晚輩尊上的範疇。
現在聽來,卻不像那個意思。
平輩,地位等同,甚至秦主任要考量斟酌他一般。
連城心中陰影愈加擴大。
他當時答應改中式婚禮,究竟是怎樣的心態,情緒。
“要我陪你嗎?”
連城頭腦頓清,“不用——”
她掐著包袋笑,“下午你要回南省,一上午時間僅夠看麵料,來不及挑款式,你不如在酒店處理文件。”
梁朝肅注視她許久,起身靠近,攬住她肩膀,力量重得失了分寸,眨眼輕柔。帶她進洗手間,拿卸妝巾為她卸妝。
“中午想吃什麼?”
連城回答不了這個問題,放棄抵抗,仰著臉乖乖忍他粗糙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