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雨水裡,仿佛回到了上初中的時代。
我在老師的眼裡,就是貓,是狗,是豬,是臭魚爛蝦。
那個時代我所經曆的黑暗與折磨,讓我遍體生寒,似乎傷疤裡刻在靈魂裡的傷痛,開始迸發出來。
疼的我齜牙咧嘴。
在我做賊的這段時間裡,我總以為,我終於擺脫了那黑暗的日子,我成為了人,自由自在的人,甚至還有幾分囂張的人,是在黑夜裡,甚至是能讓人畏懼的人。
但是我錯了。
我,還是那隻貓,那隻狗,那隻豬圈裡隻能仰望著自由天空的豬。
“走吧!”
聽到萬龍的話,所有人都跟著萬龍走進紅滿樓。
萬龍一邊走,一邊叮囑我們:“等會談話的時候,叔爺叫你們,你們再進去,記住,不叫你們,千萬不要亂動。
還有,不要一窩蜂的紮堆進去,阿斌你一個人進去就可以了,其他人在外麵安靜的等著。
還有,阿斌,收收你的江湖秉性,記住,這裡不是咱們這些江湖人士的臭水溝子,咱們沒有撒野的餘地。”
萬龍的話,很聒噪,我們每個人都覺得不舒服,所有人都覺得像是有一條無形的鏈子,吊在我們的脖子上,把我們向上拖行。
從來沒有人顧忌我們的感受,似乎,也不用在乎我們的感受。
但是,即便我們再怎麼不舒服,我們也產生不了一絲反抗的心。
我們跟隨著萬龍,一同來到了樓上,這裡是一個開放性的餐廳,麵積很大。
有上百張桌子,還有華麗的大舞台。
我曾經在村裡某個錄製的婚慶電視裡見過這種舞台,隻是,那婚慶視頻裡的舞台跟眼前的舞台相比,簡直就是一個小站台。
而眼前的舞台,似乎才是真正的大舞台,不知道這樣的大舞台,有多少人能在上麵演繹自己精彩的一生。
那位叔爺,似乎並不在這裡,我隱約間聽到他充滿嚴厲的訓斥聲,我循著聲音看過去。
瞧見餐廳的東南角似乎有一間華麗的包廂,很多人的隨從,都站在包廂的門口,麵麵相覷,每個人的臉上,都流淌著雨水,眼神裡,都充滿了戰戰兢兢的畏懼。
仿若,這包廂裡坐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吃人的老虎,他們隨時都有可能被抓緊去生吞活剝了。
我探著腦袋,朝著包廂裡看了過去,我想認真的看清楚那位叔爺的模樣。
包廂裡,有一張巨大的圓桌,所謂的十三太保們都圍著圓桌坐著,而那位叔爺的身影,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我想,一定是在最尊貴的地方吧。
我還想走近一些,但是,卻被萬子晴給抓住了手,她硬生生的將我給拽回來。
隨後嚴肅的對著我搖了搖頭,眼神也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這時,從包廂裡走出來一個帶著黑色邊框的中年眼鏡男,他對著萬龍說道:“你,進來。”
萬龍立即恭恭敬敬的走進去,所有人都看著他的背影,仿佛他是去龍潭虎穴一樣。
“叔爺,都交上來了。”我聽到萬龍恭敬的聲音。
隨後,就聽到嚴厲的訓斥聲:“簡直就是胡鬨,什麼年代了?還敢這麼目無法紀?知不知道這是多麼嚴重的治安事件?
不知道死活的東西,居然敢在大馬路上放炮仗,這些貓貓狗狗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這要是放在過去兩三年,馬上就會有新一輪的嚴打。
貓就是貓,狗就是狗,一點覺悟都沒有,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自殺方式,就是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