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以為自己拿著這些土炮仗就很威風?搶一點地盤,就覺得自己很牛氣?這是自尋死路。”
對於叔爺的教訓聲,我們每個人都大氣不敢喘,所有人都靠在牆壁上,那來自於牆壁內的聲音,如同雷霆一樣,讓我們覺得震耳欲聾。
每個桀驁不馴的賊,此刻,都成了乖巧的小學生一樣,沒有任何脾氣的聆聽著這訓斥。
我的內心,尤為的恐懼,因為,我對於這種訓斥,記憶尤為深刻,我記憶裡,三年的初中生涯,被這樣訓斥的時光,比比皆是。
每一次,我的班主任,都如同這位叔爺一樣,如同正義的化身,用他充滿威嚴的語言藝術,幻化成雷霆的武器,鞭策到我的身體上。
摧殘我的肉體同時,也將我的靈魂抹殺掉。
而此時,再聽到這恐怖的訓斥,我的內心不由得問我自己。
“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從這個噩夢裡醒過來!”
這時,萬龍恭敬的說道:“叔爺,好在沒有傷到人。”
“廢話,要是出了人命,等待他們的,就是一個連隊的武警對他們進行圍剿。”
叔爺的話,讓我們所有人都麵麵相覷,武警對於我們來說,是多麼可怕的字眼啊。
我們連看到警察,都像是耗子一樣,丟了所有的誌氣,隻敢蹲在地上跟他們說話,若是武警來圍剿,我無法想象,那是一個多麼絕望的畫麵。
“叔爺,這件事,我完全是無辜的呀,我正常做生意,從來不跟彆人起衝突,你是最了解我的。
這前後三個月,在我這丟了快一百輛轎車了,搞的人家都不敢來我這消費了,我這個季度的營業額直接下降了百分之八十。
叔爺,您說,我跟誰講理去?您今天可一定要給我做主啊,要不然,我沒法乾了。
我賺不賺錢無所謂,但是,煤城不能少了一年幾百萬的稅,您說是不是?”
我聽到那個胖子圓滑又帶著幾分哀怨的話,就知道,是那位所謂的煤城首富幸家輝。
在這位叔爺麵前,這樣的人物,也隻有訴苦的份。
“叫那個什麼斌的,進來……”
聽到叔爺的話,所有人都看向了斌哥。
斌哥的臉色,極為的抗拒,眼神裡,甚至有一種想要逃走的衝動,汗水,早已將他的衣裳給打濕了,眼神裡的躲閃,讓我很清楚,他此刻有多麼的憎恨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我們都是賊,黑夜裡或許是我們撒野的天地,可是,在白天,在這種環境裡,我們都是耗子。
萬龍匆忙的走出來,嚴肅的說道:“阿斌,進來。”
斌哥咽了口口水,我充分的感受到了他的驚恐,每個人都看著他,眼神裡充滿了無法反抗的痛恨。
我一把抓住斌哥的手,咬著牙說道:“斌哥,咱們走吧,不伺候。”
我多麼希望斌哥能跟我走,我受夠了這種壓抑的氣憤,我憎恨這種來自權威的壓迫。
我甚至,連呼吸,都覺得覺得是一種痛苦。
我在這裡多待一秒鐘,都覺得是地獄。
對於我的話,斌哥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從他的眼裡,也看出來他的向往。
向往,風,也向往雨,向往自由,也向往灑脫,
但是很快,他就做了決定,他從容的拍拍我的腦袋。
隨後決絕的走進了那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