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夏宸略顯炙熱的目光,祁竹生收回思緒看向了他,夏宸見狀笑道:“先生要和我換嗎?”
旁邊的葉軍聽到這話剛想說不允許私下互換卡片,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被祁竹生打斷了:“不必了,比起甜品我更能接受這個。”
夏宸沒想到甜品對於祁竹生來說居然成了這麼大的陰影,忍不住失笑道:“先生真的不換嗎?說不定待會兒要被迫穿旗袍呢。”
祁竹生還是搖頭道:“衣著服飾不過外物,穿便穿了,無傷大雅。”
這事換到彆的男人身上,估計大部分人都受不了,但祁竹生的語氣就跟吃飯喝水一般平淡。
不過這還真不是祁竹生故作冷靜,他是真覺得穿旗袍沒什麼。
可能是幼時的經曆造成了他現在的性子,總而言之,祁竹生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準則,但是對於大眾意義上的道德準則他又顯得有些遲鈍。
這種表麵上看似冷靜自持,實際上卻有些離經叛道的性格被祁竹生驚才豔豔的外貌壓在了下麵,現在不過稍微透漏出了一點,便讓夏宸神色一晃,情不自禁地怔住了。
祁竹生沒意識到身旁人的心思,當主持人邀請各位嘉賓去外麵花園裡落座時,他沒多想便跟夏宸道:“走吧。”
夏宸聞言收回了思緒,低頭掩飾一般咳嗽了一聲,而後才開口道:“好。”
聽到他的咳嗽聲,祁竹生有些擔憂地看了他一眼:“昨天晚上洗澡的時候受涼了?”
聽他突然提起昨天晚上洗澡的事,夏宸腦海中不受控製地劃過了一些不可名狀的畫麵,整個人立馬跟做賊一樣辯白道:“沒有沒有,可能是剛剛辣到了。”
祁竹生略帶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心說剛剛的菜裡麵好像沒辣菜啊,這人自己做的飯自己都能記錯嗎?但終歸隻是小事,最終祁竹生也沒把心裡話說出來。
眾人在葉軍的引導下走出玄關來到了花園裡,隻見花園內放著一張白色的圓桌,桌子上擺滿了零食、飲料和花瓣,旁邊也放著幾叢盛開的鮮花。
雲夕月見狀發出了一聲驚歎:“好漂亮啊!”
眾人在圓桌旁落座,祁竹生的目光還粘在旁邊的一盆牡丹上。
夏宸見狀挑眉道:“哥哥喜歡牡丹?”
“隻要是鮮花我都喜歡。”祁竹生收回目光道,“不過對牡丹略有偏愛。”
夏宸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道:“我還以為先生這樣的人,會比較喜歡蓮花或者梅花,不是說他倆裡的誰是花中君子來著。”
越是文盲越喜歡借典故誇人,祁竹生忍俊不禁,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蓮,花之君子者也。’蓮花秀而不妖,我自然喜歡。不過君子二字我卻是當不起的。”
夏宸聞言不依了:“雖然我古文讀的少,但先生要是稱不上君子,那恐怕就沒人稱得上了。”
祁竹生垂眸道:“那是你還不了解我。”
這話說得意味深長,夏宸聽了卻皺了眉,下意識就想證明自己對祁竹生的理解,不過還沒等他開口,站在圓桌一側的葉軍便打斷了兩人的談話:“既然各位嘉賓都已經落座了,那我便開始介紹本次活動的規則了。”
見夏宸欲言又止,祁竹生開口道:“有什麼話還得等會兒再說吧。”
既然祁竹生都這麼說了,夏宸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點了點頭。
見眾人都安靜了下來,葉軍這才真正介紹起了這場“坦白局”的規則:“規則其實很簡單,待會兒我會抽取幾個不同的話題,各位嘉賓需要結合這些話題與自身的真實經曆進行‘坦白’,坦白內容需為真實,請各位認真履行遊戲規則。
每輪結束後,根據方才的交流結果選出坦白量最少的人,這個人將會接受‘懲罰’,懲罰內容即為各位剛剛抽到的卡片內容。”
規則的介紹確實簡短,但是在場的眾人聽了卻麵麵相覷,不禁露出了各不相同的神色。
感覺到夏宸灼熱的目光,祁竹生轉頭看著他問道:“怎麼了?怕我把你的秘密說出去?”
夏宸似乎沒想到祁竹生會當著鏡頭的麵跟自己開玩笑,愣了一下後才順著祁竹生的話笑道:“我的秘密可是隻跟先生一個人說了,希望先生看在兩頓飯的份上,大人有大量,饒我一馬。”
其實根本不存在什麼“夏宸的秘密”,說白了就是昵稱那點小事,要是真往下挖,比如兩人領了證的事情,祁竹生也不會在這麼多人麵前說出來。
開玩笑的事見好就收,祁竹生略帶笑意道:“好吧,吃人嘴短,可惜了。”
兩人隨口的玩笑話卻把觀眾們的好奇心勾了起來,直播間的彈幕數量立馬多了幾倍:
“什麼什麼,彆不說啊!!我想聽嗚嗚嗚”
“大美人怎麼跟著夏總學壞了,彆聽他的大膽地說啊!”
“夏總有什麼秘密是我這個尊貴的不能聽的!”
“我出五塊,讓我聽聽是什麼私房小秘密”
“我出十塊!如果是不能播的內容麻煩私發給我!”
“好家夥,怎麼還卷起來了”
“可惡啊,昨天晚上你們倆偷偷摸摸在房間裡乾了什麼?!節目組趕緊把錄播放出來啊啊啊”
就在彈幕爭先恐後地拍賣著夏宸那並不存在的“秘密”時,葉軍跟變戲法一樣又拿出了一個盒子,他環視了一圈最終把目光落在了離他最近的邱風身上:“邱先生,麻煩您從盒子裡隨便抽一張卡片出來。”
眾人的目光立馬落到了邱風身上,邱風被他們看得頭皮一麻,頓時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
正所謂是個人都有秘密,但明星的秘密顯然比普通人要多。
在場幾個娛樂圈人士的目光明顯要凝重幾分,在這番重壓之下,邱風定了定神將手伸進了那個盒子。
三秒後,邱風抽出了代表著第一個話題的卡片,旁邊的元錦迫不及待地看了過去,並且揚聲念出了上麵的內容:“請結合以往的戀愛經曆,簡單談一下你理想中的伴侶形象……額,後麵還有括號,括號裡的內容是:如果沒有戀愛經曆,就請直接進行闡述。”
元錦念完後,場上陷入了一種罕見的沉默,半晌才有人開口道:“哇哦,上來就聊這麼大的,會不會有點太刺激了?”
刑淵抹了把臉道:“好家夥,這上個戀愛綜藝,老婆還沒找到,先把自己的底褲給弄掉了。”
眾人都被他給逗笑了,邱風笑道:“話是這麼說,淵哥的表情可是躍躍欲試啊,要不就從淵哥開始?”
刑淵一愣,反應過來後笑罵道:“好嘛,你這不是明擺著坑我嗎?”
不過開玩笑歸開玩笑,刑淵是個非常不拘小節的人,見邱風都這麼說了,他也沒多扭捏,掃視了一圈後便拍板道:“不過也沒辦法,既然你們都不願意開這個頭,那隻能是我來了。”
眾所周知,聽八卦是刻在人類dna裡的本能,大家一聽刑淵這麼“敢為天下先”,紛紛坐直了身體打算洗耳恭聽。
刑淵清了清嗓子道:“我這個年齡在這兒放著,我要說沒談過戀愛大家估計也不信。不過正兒八經算,不帶上學時候胡鬨的過家家,我也就談過三任,性格都挺軟的,分手也都是和平分手。所以也不存在什麼陰影啊,tsd什麼的。說起來我其實還是想找一個溫柔的,脾氣好的,當然,我們的文化提倡有容乃大,要能欣賞不同類型的人,所以說其他性格的也不是不行。至於外貌倒是沒太多要求,端正不磕磣就行。”
陳青玄忍不住笑道:“怎麼說著說著還說起方言了。”
刑淵不好意思地笑道:“習慣了習慣了,各位見諒。”
趙乾此刻可能是緩過勁兒來了,臉上也帶上了挑不出錯的笑容,語氣也越發像個正常人了:“淵哥說得這麼少,這一輪的懲罰怕是要落到你頭上啊。”
刑淵還沒說什麼,旁邊的元錦先接話道:“那可不一定,說不定大家心裡都憋的有事不願說呢。”
此話一出,在場的氣氛瞬間安靜了下來。
祁竹生忍不住看了元錦一眼,元錦本人卻好似一點也沒意識到氣氛的不對一樣,還有點無辜地眨了眨眼。
最終還是刑淵開口道:“來來來,我都開過頭了,大家也該說兩句吧?彆讓我唱獨角戲啊。”
這話就跟按下了播放鍵一樣,場上凝滯的氣氛終於開始流動了。
邱風讚歎地點了點頭:“確實,不過按什麼順序來呢?”
刑淵沉吟了片刻開始環視在場的座次,最終把目光落在了自己右手邊的夏宸身上:“要不……就從夏總開始?”
夏宸壓根沒參與他們的討論,此刻他正托著下巴看著祁竹生,心裡不知道在謀劃什麼。
驟然聽到刑淵叫到了自己的名字,夏宸頓了一下後若無其事道:“我無所謂,大家沒有意見就好。”
大家當然沒有意見,除了趙乾,不過他有意見也沒用。
眾人的目光紛紛投了過來,祁竹生也不例外,甚至他比起彆人更好奇,看著夏宸的目光也比往日專注了幾分。
被他這麼一看,夏宸這麼一個玩高空跳傘都不帶打顫的人居然從心底升起了一股緊張,他連忙坐直了身體,壓下心頭的緊張道:“實話實說,我沒有談過戀愛,自然也就不存在什麼初戀,所以說經驗什麼的……當然也沒有。”
言下之意便是夏宸一次戀愛也沒有談過,眾人聞言皆是一愣,而他們的第一反應也是出奇的一致——不相信。
“不可能吧?”刑淵率先不相信道,“以你的條件居然沒談過戀愛?”
夏宸笑道:“這有什麼奇怪的?我年齡在這放著,比不上大家有戀愛經驗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眾人聞言這才想起他現在不過二十二,是在場所有人當中最年輕的,甚至比雲夕月都要小幾個月。
陳青玄了然道:“夏總年紀輕輕一表人才,確實容易讓人忽略年齡。”
元錦讚同道:“確實,不說我都快忘了。不過年齡小跟戀愛也不衝突吧?夏總不是在外國長大的嗎?我聽說外國人在這方麵挺開放的啊,也不存在不允許早戀什麼的,年齡這理由不成立吧。”
刑淵一聽也是,點頭道:“對啊,那邊的漂亮姑娘和帥小夥也不少,我們夏總帥成這樣,肯定不缺表白的人。”
這話不假,祁竹生聽了這話也饒有興致地看向了夏宸,等他做出一個解釋。
彆人不相信都沒什麼,唯獨祁竹生的目光讓夏宸立馬緊張了起來,他就跟急於自證清白一樣連忙開口道:“表白的人確實有,但我當時一心撲在學業上,根本沒空談戀愛。”
這個理由倒算合適,祁竹生讀書讀了很多年,很能體會中學階段的艱辛,聞言點頭應和道:“確實應該以學業為重。”
夏宸見他信了自己的話,不禁在暗地裡鬆了口氣,麵上則笑逐顏開道:“哥哥能理解就好,我是真的沒談過戀愛。”
祁竹生聽了這話沒感覺有什麼,觀眾們卻逐漸回過了味:
“好家夥,我說茶總為啥那麼急,原來是為了給祁先生自證清白”
“《新時代男德楷模》”
“哈哈哈哈哈艸神他媽男德楷模”
“我怎麼感覺這是在暗戳戳地內涵趙影帝臟呢”
“不應該吧,談個戀愛就叫臟?”
“啊這,我覺得夏總應該不是這個意思吧”
“嘶,難不成夏總知道什麼我們不知道的?”
“等會兒輪到趙乾的時候不就都清楚了,稍安勿躁”
夏宸總算是把自己沒談過戀愛的事情解釋明白了,但前麵這些話顯然都隻是鋪墊,他說了這麼多歸根結底還是為了引出之後的話題——他心目中的伴侶到底是什麼樣的。
可能是因為講到了重點,夏宸淡了笑意,就連語氣都認真了幾分:“雖然我沒有談過戀愛,在前二十年我也沒想過我未來的伴侶會是什麼樣的,但就在上個月,我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邱風聞言笑道:“是因為季節到了,春天來了,還是因為遇到了什麼人?”
因為夏宸說的是“上個月”,眾人隻當他與祁竹生是新認識的,聞言並沒有多想,唯獨祁竹生聽了這話心下微微一頓,但他的麵上也並未顯露出來。
夏宸說到這裡不自禁地往旁邊瞟了一眼,看見身旁人無動於衷的樣子後,他雖然早有準備,但還是有點小失落。
不過他很快便調整好了情緒,神情自若地笑道:“那可能是兩者都有。”
眾人也沒往心裡放,一笑便過去了,催著他繼續往下講。
夏宸勾了勾嘴角道:“我描述的一切都是基於我前幾天做的一個夢。夢裡我夢見我有一個相愛至深的伴侶。
那個夢給我的第一感覺是,我的伴侶一定是一個我深愛的人,這一點和我一直以來的設想吻合,我不會因為合適或者其他的說辭跟一個不愛的人湊合。
其次,年齡應該是無所謂的,那個人看起來比我大一些。我個人認為愛情是無關年齡與性彆的,當然,成年人不能以任何借口與未成年人交往,這是我個人的道德底線。不過真要算起來的話,我可能更喜歡年齡與學識都稍長於我的,實不相瞞,這種差距會更能讓我興奮。
再次,容貌其實也隻是外在之物,不過在我前幾天做的那個夢裡,我的愛人就跟月亮一樣,說是傾城都不為過。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可能因為我從小在國外長大,對國內文化的了解不是很深,所以對於傳統的君子類型的人我完全沒有抵抗能力。我比較讚同一句話,‘知識也是一種性感’,所以富有學識的內在加上不卑不亢的氣質,這種人對我來說是絕殺。”
夏宸說得很詳細也很認真,在場其他原本麵上還帶著笑意的人聽著聽著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祁竹生聞言也在心底有了一絲小小的訝異。
在這之前,夏宸給他的印象一直是隨意甚至是玩世不恭的,以夏宸之前表現出來的性格,很難讓人把他和“專情”聯係在一起。
但當他說完前麵的一番話後,在場所有的人不約而同地相信了他沒談過戀愛這一事實。
畢竟在這樣一個物欲橫流的時代,也隻有從未談過戀愛的赤子才能說出如此真摯,而且無關物質的話來。
不過觀眾們對此的反應就沒這麼傷感悲秋了,他們不約而同地把重點放在了他們認為更為重要的事情上:
“啊啊啊啊夏總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一見鐘情也不帶這麼快的吧?不會是有劇本吧?”
“你他媽直接報祁先生身份證得了!!”
“《找個機會就要誇老婆的夏總是屑》”
“您好,您可以直接把祁竹生三個字念出來,方便明天民政局開門你們倆直接去領證”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說可能,夏總是在跟某人表白?”
“《論沒談過戀愛的人卻能用幾描述自己夢裡的老婆》”
“《你這個夢裡的老婆他是不是姓祁》”當夏宸終於描繪完他夢裡的老婆是什麼樣後,在場的人也逐漸回過了神,他們又不傻,回神之後不約而同地露出了微妙的表情,像刑淵這種有話直說的,便直接了當地替大家說出了心聲:“這描述我怎麼覺得這麼耳熟呢?”
眾人聞言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但元錦作為表麵上的情商盆地,可能是瞟見了趙乾的黑臉,以至於他聽了這話居然離奇地沒有接話。
夏宸聽了之後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可能我命中注定的夢中愛人大家見過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眾人聞言自然是看向了祁竹生。
趙乾對祁竹生的許多評價都是不準確甚至是惡意的,唯獨“木頭”這個詞用的略顯恰當。
祁竹生還就真沒聽出來夏宸的話有什麼不對,反而把眾人略顯揶揄的目光當成了催促他開口的信號。
“到我了嗎?”祁竹生遲疑了一下開口道,“我隻談過一段戀愛,從這段戀愛中明白了一些淺顯的道理,陪你度過青春的人未必能共白頭,日久了也不一定能見人心。至於我對未來伴侶的要求……唯有忠誠與熱情吧。忠誠是我對愛情最基本的要求,至於熱情……因為我是一個比較慢熱的人,所以我不太希望我的伴侶也和我一樣,這樣的話我們的愛情或許會有些乏味。”
此話一出,各種詫異的目光紛紛落在了趙乾身上。
祁竹生說的不算委婉,但也沒有挑明,這段話仔細聽來最多也隻能證明在祁竹生的角度他們兩人稱不上和平分手。
不過即便這話沒有明說,對八卦無比敏銳的觀眾們還是嗅到了一絲不對勁:
“好家夥,有瓜?!”
“嘶,這話怎麼感覺有隱情啊,影帝之前不是說他和祁先生是和平分手嗎”
“無語,有什麼話為什麼不能明說,祁竹生這不就是平白無故地給影帝潑臟水嗎”
“忠誠與熱情,你細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