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煙神色一轉道:“你跟他說,他夏宸哥哥快到了,我之前跟他吩咐的什麼,讓他心裡有個數。”
男人聞言瞬間想到了祁竹生那個完全稱不上和善的性格,忍不住一抖,他很想跟林雨煙說這個辦法肯定不行,但是一抬頭他便對上了林雨煙意味不明的眼神,然後他就什麼都明白了——
林熙是林雨煙表哥的兒子,在林家財產的繼承權上也算有一定的資格。
林雨煙這一手既是為了借林熙之意挑撥離間,也是為了借夏宸之手搓一搓林熙的銳氣,稱得上一石二鳥。
男人想到這裡心下一抖,連忙低下頭道:“是。”
言罷轉身便走了,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說的是葬禮,但是當天的陽光卻異常燦爛。
車上,祁竹生和夏宸都穿著純黑色的西裝。
夏宸嘴角的笑意掩都掩不下去,知道的說他是來參加他親爹的葬禮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結婚的。
相較於夏宸的春風得意,祁竹生的神色就有點不自在了。
雖然某個混蛋在某個方麵確實很聽話,不敢越雷池一步,沒有做到最後一步,但祁竹生的大腿還是被西裝磨得又癢又麻。
夏宸貼心地給祁竹生拿了個墊子,但這並不能消弭他的“罪孽”。
祁竹生在副駕駛上調整了半天坐姿,最後陡然想起了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於是忍不住扭頭半真半假地瞪了夏宸一眼。
夏宸被他一眼瞪的笑意立刻便僵在了臉上,回過神後他立刻可憐巴巴道:“先生——”
祁竹生扭過頭正視前方,故意沒有看他:“喊我做什麼?正所謂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儘長安花,夏總剛剛不是還挺得意的嗎?”
夏宸連忙道:“哪有哪有……也就一般得意吧。”
祁竹生被他不要臉的精神給氣笑了:“這還隻是一般得意啊?按你的標準,那要是暢快淋漓的得意豈不是要上天了?”
夏宸聞言小心翼翼地笑了笑:“說起來暢快淋漓……先生昨天晚上不也挺暢快淋漓的嗎……”
祁竹生一個眼神過來他便乖乖地閉了嘴,不過該說的已經說完了。
祁竹生盯著他看了片刻後突然勾了勾嘴角道:“看來夏總對自己的技術很自信啊。”
夏宸聞言陡然緊張了起來,語氣間充滿了不可置信與委屈:“先生昨天晚上反應得也很激烈啊……難道那些都是為了敷衍我而演的嗎?”
祁竹生原本隻是逗逗他,沒想到他居然會想到這一方麵,於是他心下一轉,麵上則故意笑著反問道:“你覺得呢?”
夏宸本來相當自信,眼下卻被祁竹生的一句話說得對自己某方麵的能力產生了懷疑,語氣恍惚且低落,像極了委屈巴巴的小狗:“真……真的嗎?可是我的時間也不短啊……”
“有些事就和打仗一樣,不在於持久與否,而在於能否一擊致命,將敵人擊倒。”祁竹生睜著眼睛開始胡編,心下其實好笑不已,“你好好悟一悟吧。”
祁竹生原本隻是想逗逗他,畢竟以夏宸以往表現出來的性格,聽了這話最多也就是撒嬌裝可憐,再不要臉一點也就是讓先生教教他技巧,耍流氓可是他的看家本領。
然而讓祁竹生沒想到的是,夏宸居然真的被打擊到了,緊跟著便沉默了下來,一直到葬禮現場他都沒開口,似乎真的是去反思自己的業務水平去了。
祁竹生本來就是逗他,哪舍得讓他真傷心,見狀連忙開口道:“阿宸,我剛剛隻是跟你開玩笑。”
然而不說還好,這一開口反而更像是此地無銀三了。
夏宸被他刺激得更難過了,麵上硬是擠出來了一個苦笑:“沒事的先生,不用安慰我。”
祁竹生心說這有什麼好安慰的,是真是假你看我的反應難道還看不出來嗎?
不過他剛想開口,車便停了下來。
到了嘴邊的話一頓,祁竹生扭頭看向了車外。
夏思明的葬禮異常隆重,他的死現在跟他本人已經沒什麼關係了,這場葬禮實際上是一種特殊的社交宴會。
車外人來人往,很快便有人從靈堂走了出來,大步走向了這邊。
夏宸收好情緒往外看了一眼:“待會兒如果發生什麼事,先生想說什麼說什麼,不必顧忌。”
祁竹生勾了勾嘴角:“看來夏總是早已預料到今天會有一場好戲啊。”
說話間那個男人走到了二人車前,率先給夏宸拉開了車門。
祁竹生見狀感覺有些微妙,不能說這人是在給他下馬威,畢竟人家隻有一個人,也不可能同時迎兩個人下車。
但話又說回來了,既然知道是兩個人來的,那為什麼不請兩個人來引客?
林雨煙揚言她和夏宸才是一邊的,現在看來她還真是說的比唱的好聽。
夏宸自己推開車門謝絕了那個人的接引,而後走到副駕駛旁邊,親自拉開車門並且伸出了一隻手:“先生,到了。”
祁竹生回過神,也沒感覺讓夏宸接他下車有什麼不對,見狀非常自然地握住夏宸遞過來的手從車上走了下去。
靈堂外麵人來人往的,不少賓客看見夏宸後都停下了腳步,看到他居然為人開車門還親手接人下車後,不少人紛紛露出了神色各異的表情。
然而這還不是最讓他們驚訝的,當他們看到從車上下來的祁竹生後,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睜大了眼睛。
經過之前戀綜的突然走紅,不少人都知道祁竹生。
但是這些豪門的人總有種莫名其妙的自信,他們和某些粉絲的腦回路不謀而合,都覺得戀綜是有劇本的,夏宸不過是按著劇本和祁竹生演著玩的,肯定不會當真。
但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夏思明葬禮這麼重要的事,夏宸居然真的把祁竹生帶回來了。
更讓他們驚訝的是,祁竹生看起來竟然比綜藝上還要令人驚豔。
純色的西裝其實是最考驗外貌和氣質的,其中又以黑白為最。氣質猥瑣的人穿上會更顯猥瑣,氣質出塵的人穿上則會更顯不凡。
祁竹生顯然是後者,但是出塵和不凡顯然都不足以描述他的氣質。
純黑色的西裝嚴嚴實實地蓋住了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卓越的儀態配上他那張沒有絲毫笑意的絕世容顏,清冷傲世之感和禁欲感油然而生。
祁竹生不笑完全是因為他的大腿被西服褲磨得有點發麻,走路時甚至有腿軟的趨勢。
但彆人不知道這點,見狀驚豔之色溢於言表,有幾個不認識他的甚至直接拉著旁邊的人問了起來:“那位宸少爺帶回來的先生到底是什麼人?”
自己在一旁討論討論也就罷了,正當夏宸打算帶著祁竹生往屋內走時,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七八的少年突然跑到了他們倆麵前。
“夏宸哥哥,好久不見。”少年一臉關切道,“雖然夏叔叔走了,但你也彆太難過,請節哀啊。”
聽到這個稱呼,祁竹生的眉心沒由來的一跳,而後略帶微妙地看向了夏宸。
外麵豔陽高照,雖然今天的天氣還不算太熱,但是夏宸知道祁竹生怕熱,眼下滿腦子想的都是趕緊帶先生進屋,彆讓他熱著,聞言莫名其妙地看了那少年一眼:“你是……?”
那少年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麼說,當場便露出了一個委屈又受傷的表情:“夏宸哥哥難道不認識我了嗎?”
夏宸本人就是裝可憐賣乖的好手,就這種低級的綠茶手段在他麵前簡直就是班門弄斧。
“不記得了,不好意思。”夏宸冷著臉道,“麻煩讓一下,我家先生受不了熱,我們急著進去。”
那少年聞言一臉震驚地看了祁竹生一眼,那表情相當誇張,似乎沒想到祁竹生居然能這麼“嬌氣”。
如果祁竹生心情好的話,他估計還有心情跟這來路不明的小綠茶掰扯一二,掰扯的重點應該就是他的茶藝和某位大師對比有多麼的不堪一擊。
不過祁竹生眼下正被大腿內側的麻癢搞得腰腿發軟,根本沒心情搭理這種貨色。
“進去吧,彆讓你大姐等急了。”祁竹生淡淡道。
夏宸聞言蹙眉看向了一旁來接他們的男子,那男子見狀連忙上前拉開了那個少年。
夏宸輕輕環著祁竹生的腰道:“先生慢點,小心腳下。”
好不容易進了靈堂,林雨煙見狀連忙迎了上來:“阿宸,還有這位……你們總算是來了。”
祁竹生蹙了蹙眉,還沒開口夏宸便不客氣道:“先生名叫祁竹生,業內人士都喊他祁先生,大姐你跟著喊就是了。”
林雨煙被他一句話說得麵上有些下不來台,夏宸卻懶得跟她糾纏:“洗手間在哪?”
沒見過誰來參加自己親爹葬禮一上來就要找洗手間的,林雨煙的表情越發有些掛不住了,但最終還是給他說明了位置。
“哦,好,那躬等一會兒再鞠,有什麼事也等我回來再說。”夏宸說完扭頭對祁竹生道,“走吧,先生。”
聽到夏宸去個洗手間居然還要跟祁竹生一塊兒去,林雨煙忍不住露出了一個複雜的表情,那感覺就跟不是很忠誠的大臣看到自己家昏君被妖妃蠱惑一樣,高興中帶著一絲說不清的無語。
夏宸懶得管她怎麼想的,拉著祁竹生便走到了洗手間。
夏家親自找的地方,洗手間自然也是華麗無比,內裡非常大,而且眼下也沒什麼人,若不說是洗手間,進來的人可能還以為是什麼高級酒店。
祁竹生以往夏宸真要上廁所,在門口的洗手池站定後便開口道:“你進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夏宸卻執意環著他的腰往隔間走:“我不是來上廁所的……先生的腿不舒服吧?都是我的錯,買的衣服不行,還惹得先生不滿意……趕緊脫了讓我看看磨破皮沒。”
祁竹生聞言一愣,回過神後他已經被夏宸推進了隔間。
隔間的全自動馬桶看起來異常的新,基本上沒人用過。也不知道夏家的人是為了葬禮專程買的還是怎麼著,夏宸見這麼乾淨,摟著祁竹生的腰便把他放到了馬桶蓋上。
祁竹生見這小子居然是來真格的,他連忙推著他道:“沒事……不用看,真沒事……”
夏宸心疼又愧疚,聞言哪裡會信他:“先生不用為了安慰我委屈自己,讓我看一下,要是磨破了就不好了。”
磨破了那肯定是疼,但祁竹生的感覺不是疼,而是麻癢,比起受傷,這倒更像是……
祁竹生的臉紅得像是要滴血,他拗不過夏宸,便隻得小聲道:“其實沒什麼……罷了,你先鬆開我。”
夏宸聞言鬆開了他,祁竹生紅著臉轉身跪在了馬桶蓋上,一陣動作過後,他紅著臉扶著隔間的牆壁微微合上了眼睛。
夏宸小心翼翼地分開那處看了看,而後輕輕鬆了口氣:“還好,沒有破皮,隻是有點泛紅。不過泛紅是發腫的前兆……先生說的是,我是有點高估自己了……下次不會這樣了,請先生放心。”
說到最後,他的情緒非常明顯地低了下去。
祁竹生感覺熱意快要把自己給蒸熟了,他萬萬沒想到夏宸居然還記著這事。
但這事總歸是他做錯了,才把人惹成這副患得患失的不自信樣,於是祁竹生隻得忍著羞赧小聲:“阿宸,我方才在車上是逗你的,你的……很好,而且昨天的事……也沒什麼不好的……總之你不必妄自菲薄。”
夏宸聞言一愣,而後不可思議地抬起了頭:“先生剛剛說什麼?”
祁竹生深吸了一口氣,扭頭看著夏宸道:“你過來。”
夏宸見狀仿佛被蠱惑了一般,連忙從背後環著祁竹生壓了下去,把耳朵送到了對方的頸側。
祁竹生有點不好意思,他一隻手抓著自己的褲子想提起來,奈何夏宸壓得實在是太緊了,而且在他試圖跟褲子作鬥爭時,夏宸還催促似的蹭了蹭他的脖子,最終祁竹生隻得暫時放棄了褲子,轉而低頭哄道:“昨天的事……我也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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