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竹生見狀嚇了一跳,以為他已經難受到了坐都坐不下去的程度,連忙開口問道:“哪裡不舒服?想吐不想?”
“不想......除了頭有點熱有點暈乎,彆的什麼感覺也沒有。”夏宸悶聲道,“先生不用擔心......我就是精神上有點難受。”
聽到他不是因為發燒難受後,祁竹生不自覺地鬆了口氣,但是轉而又聽到夏宸說他精神上有點難受,祁竹生一下子又緊張了起來:“精神上難受是為什麼?”
“......今天這麼好的日子,求婚都成功了,原本我設計的是下午去看看雪景......還能去拍點照片紀念一下......”夏宸的聲音委屈又可憐,“多麼好的日子啊…因為發的這個破燒......全完了......”
祁竹生正在提心吊膽地擔憂,一聽到夏宸居然是因為這個才難受的,一時間感動又好笑,於是柔著聲音哄他道:“沒事,在醫院也可以拍照片啊。彆人求婚成功都去約會了,咱們要是也去那多沒新意啊,我覺得在醫院過也挺好。”
夏宸原本就燒的有點迷糊,被祁竹生這麼一哄,立刻不依道:“先生——你又逗我!”
“我沒逗你啊。”祁竹生笑道,“不願意在醫院拍照啊?那誰讓你個小混蛋要風度不要溫度,一大早穿個t恤在外麵搬花,搬完換的西裝還是單層的。哦對了,還跟我吹身體好來著,說自己十幾年沒發過燒......”
“老婆——”夏宸可憐巴巴地打斷道,“我知道錯了,彆訓我了。”
祁竹生被他一句老婆噎得直接忘了自己原本想說什麼了,半晌無奈地笑道:“怕挨訓,讓你穿外套為什麼不穿?”
夏宸越燒溫度越高,聞言迷迷糊糊地撒嬌道:“我錯了......我下次一定乖乖聽老婆的話......先生你彆生氣了,對不起。”
他之前在鏡頭前說話多少還有點顧忌,不是為了顧忌他自己的麵子,而是為了顧忌祁竹生的麵子。
但今天也不知道是因為求婚成功了,覺得沒必要再藏下去了,還是因為燒的迷糊了,總而言之夏宸撒嬌的架勢越來越接近他們兩人私下裡的狀態了。
觀眾們原本還在擔心他的狀態,聽到他發著燒居然還能甜言蜜語地哄老婆,大家瞬間就不緊張了,轉而嚷嚷起來:
“禁止非法撒嬌!!!”
“靠北啊,怎麼會有1這麼會撒嬌呢,可惡啊”
“發燒了都擋不住夏總的浪,媽的,看出來這小子今天很得意了”
“啊啊啊啊大庭廣眾之下光明正大地喊老婆,我也想喊啊!!”
“嗚嗚嗚隻要一想到從今天開始,我就是法定意義上的曹賊了,我就......更興奮了!”
“草,這位大魏網友麻煩收收味”
“你小子道歉道的也太順滑了吧!私下裡沒少跟老婆認錯吧?”
“可惡啊,他不會是故意發燒讓先生心疼的吧,如果是,那我承認他的操作很秀”
“先生!!我讓穿什麼穿什麼!趁著沒領證之前你看看我彆!”
“笑死,穿什麼不重要,主要是你脫了之後和夏總比不了,懂吧”
“?!夏總,bsp;bsp;need”
“夏總:?請你自重”
他們倆實在是過於粘糊了,再加上旁邊還有一個攝像師扛著攝像機跟著,顯眼程度呈幾何倍增長。
周圍的人忍不住看了過來,祁竹生被他們看得臉一熱,剛想開口讓夏宸彆亂叫,旁邊便響起了一道機械聲:“請急診607號病人到韓醫生處就診。”
祁竹生一時間也顧不上訓夫了,拉著靠在自己肩頭撒嬌的夏宸便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而後快步向急診走去。
從他的腳步就看出來他方才跟夏宸開玩笑的樣子隻是表麵功夫,實際上還是心急如焚,難以平靜。
“你好,韓醫生。”祁竹生進門之後直接把夏宸按在了醫生手邊的位置上,“他發燒了,估計得三十八度往上。”
韓醫生的目光在祁竹生臉上頓了一下後,才轉頭拿了個溫度計遞給夏宸:“姓名,年齡麻煩報一下。除了發燒之外還有什麼彆的不適嗎?”
“夏宸,二十二歲。”夏宸接過溫度計自己給自己放好,聞言搖了搖頭,“沒有......其實發燒也不是很難受。”
祁竹生聞言不輕不重地瞪了他一眼:“你那是燒迷糊了。”
韓醫生聞言笑了一下,而後拿出筆繼續問道:“這兩天吃什麼東西沒有?或者受涼沒?”
夏宸如實道:“吃的到沒有......應該是受涼吧,大概就是昨天晚上......不對,今天淩晨三點左右,到中午十一點,我一直在戶外。”
韓醫生聽了這話就愣了,抬頭看了他一眼道:“淩晨三點到十一點一直在戶外?你不是學生嗎?大過年的晚上不睡覺跑外麵乾什麼?”
夏宸和他大眼瞪小眼,半晌才回過神道:“我早就大學畢業了......跑外麵是為了準備求婚啊。”
韓醫生一臉震驚,他不可思議地看了看夏宸,又突然若有所悟地看了一眼祁竹生:“這位是你......”
祁竹生剛想說自己是他愛人,夏宸便先他一步開口道:“這是我家先生。”
醫生忍不住感歎道:“......我都三十拐彎了連個對象也沒有,你二位二十出頭就結婚,可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祁竹生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道:“......我沒他那麼小,今年也快三十了。”
韓醫生隔著口罩看向了祁竹生,顯然祁竹生過於俊美的外貌混淆了專業醫生的判斷力。
夏宸見狀卻不樂意了,他抬手環住祁竹生的腰,把人連人帶凳子摟到了自己身邊。
醫生看見他宛如狼一般具有獨占欲的動作後,立刻回過了神:“二位求婚當天來醫院......屬實有點彆致了。”
祁竹生聞言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夏宸,夏宸露出了一副“我知道錯了”的可憐表情,而後又撒嬌似地眨了眨眼。
祁竹生見狀帶著寵溺和無奈勾了勾嘴角,而後故意道:“撒嬌也沒用,一會兒還得吃藥。”
夏宸並未透漏過自己不喜歡吃藥的事情,但是從他對苦味退避三舍,對甜味迷戀異常的態度,猜也能猜出來他不會喜歡吃藥。
果不其然,祁竹生此話一出,夏宸立刻便睜大了眼睛。
韓醫生見狀忍不住笑道:“這麼大的人了還不喜歡吃藥啊?和有些小朋友一樣,那一會兒輸點水少吃點藥。”
在彆的方麵被人說年齡小夏宸其實並不在意,但是一旦和祁竹生聯係到一起,夏宸就有點不樂意了。
不過沒等他表示出來,醫生便開口道:“時間差不多了,把溫度計拿出來吧。”
夏宸按下不爽拿出了溫度計,祁竹生湊過來一看——“三十九度二”。
祁竹生見狀,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韓醫生見狀勸慰道:“沒關係,年輕人發個燒很正常,輸個水很快就好了。”
祁竹生深吸了一口氣,暫時按下了心頭的擔憂:“那就勞煩醫生了。”
從醫生辦公室出了門,夏宸的話少了幾分。
祁竹生一開始甚至沒有意識到他在不高興,隻當他是發燒了難受。
因為醫療問題設計到,所以攝像師在外麵沒有進來,觀眾們並不知道裡麵發生了什麼,但是卻從夏宸的沉默中發現了一些端倪:
“??夏總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燒迷糊了吧可能,發燒就是不想說話”
“不應該啊,我靠不會醫生說什麼了吧”
“草,彆嚇我,夏總還年輕啊”
“夏總:???你們彆咒我”
“怎麼感覺是像鬨彆扭,發生什麼事了!”
“可能是當著老婆麵被揭了什麼短(我胡說的)”
“那必不可能短”
“??你們不對勁!!”
觀眾們都很好奇夏宸到底怎麼了,好在這件事很快就有了答案——因為祁竹生終於發現了夏宸的異常。
到了輸水的地方後,夏宸還是不說話,祁竹生簡直忍不住問道:“怎麼了,怕打針嗎?”
夏宸有點委屈地看了祁竹生一眼,祁竹生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回了他一個茫然的表情。
夏宸見狀更委屈了,可憐無比地開口道:“......剛剛那個醫生對先生有意思,先生還跟他聊得那麼開心。”
祁竹生一下子都蒙了,完全沒想到夏宸半天不說話居然是在吃醋,更沒想到就那麼一會兒的時間他是怎麼看出來那個醫生對他有意思的。
“你燒糊塗了吧。”祁竹生忍不住好笑道,“人家醫生明明是給你看病,哪就對我有意思了。”
話音剛落,一個小護士拿著吊瓶走了過來:“是夏宸嗎?”
祁竹生連忙點了點頭:“對。”
護士應了一聲後開始準備給夏宸輸水,夏宸繼續剛剛的話題,扭頭半真半假地祁竹生吃醋道:“......他看你那個眼神分明就是有意思。”
祁竹生好笑道:“你這叫以己度人,你對我有意思,所以就感覺全天下的人都對我有意思。”
夏宸燒的暈暈乎乎的,聞言卻理直氣壯道:“那當然了,我老婆這麼好,全天下誰能不喜歡......”
“啊啊啊啊啊我是先生的小土狗,你也太會撒嬌了吧”
“這誰能頂得住啊草”
“求完婚就這麼甜,結完婚我簡直不敢想”
“《連人帶心早就是先生的了》al!!”
“草草草,這麼土的情話,從夏總嘴裡說出來怎麼該死的甜,是我被夏總下降頭了嗎”
“又霸道又甜又茶的狗狗嗚嗚嗚”
“哄他!!!不要討厭小狗!!沒有人能拒絕一個滿眼隻有你的狗狗!沒有人!”
“靠靠靠,雖然不知道那個醫生到底是誰,但我隻想說,不好意思,你和我們一樣輸在了起跑線”
“甜死我了,你們倆把我甜死算了我不想活了啊啊啊”
“可惡,我要活啊,我要活著嗑cp!!來人上胰島素啊啊”
不得不說,夏宸的撒嬌技術非常一流,祁竹生被他這麼一攪和,一直到輸完水也沒想起來讓他吃藥的事,差點就被這小子躲過去了。
不過古話有雲,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當天晚上臨睡前,正當夏宸滿心竊喜以為自己躲過吃藥,幻想著即將到來的洞房花燭夜時,浴室的聲音停了。
夏宸興奮無比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他便看見祁竹生從浴室走出了徑直走到了餐桌旁,過了一會兒後端著水和藥走了過來。
夏宸立刻警鈴大作,祁竹生看見他這副樣子就想笑,端著藥在床邊坐了下來。
“那什麼......”夏宸咽了咽口水後忍不住道,“先生,你知道我想到了什麼嗎?”
祁竹生放下水杯開始拆藥盒,聞言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什麼?”
夏宸感覺這話說出來自己可能要挨打,但還是忍不住道:“感覺這個畫麵有點像那個......‘大郎,吃藥了。’”
祁竹生愣了一下後又好氣又好笑,抬手不輕不重地捏了捏他的臉頰:“沒什麼好比喻了是吧?你惡補的文化常識就隻補了這些?”
夏宸連忙含糊地給自己找補:“先生......我至少看的是《水滸傳》,又沒看......”
說到一半他突然沒音了,祁竹生捏著他的臉和他對視了三秒後意味不明道:“你還想看什麼?”
夏宸立刻搖頭開始裝無辜:“沒什麼。”
“是嗎?”祁竹生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人不大,懂得還挺多......少給我說這些有的沒的,把藥吃了。”
“大不大先生知道......”夏宸話說到一半突然被祁竹生不輕不重地瞪了一眼,而後他立刻懂事地閉上了嘴,轉而可憐巴巴地眨了眨眼,“我病已經好了,能不吃嗎?”
祁竹生在此刻的心腸格外硬,聞言直接了當地拒絕道:“不能。”
夏宸是真的不喜歡吃苦的,如果是他自己一個人,那他忍著也就吃了,但是一麵對祁竹生,他就忍不住想撒嬌:“可是真的好苦啊......老婆——”
事實證明這招還是有效的,雖然不可能憑借這個完全逃避吃藥,但至少可以得到一些好處,比如——
祁竹生歎了口氣,把夏宸要吃的藥全部倒在了手裡,而後看了對方一眼後抬手放到了自己的嘴裡,隨即麵不改色地喝了一口水,起身直接坐在了夏宸的身上,勾著對方的脖子便吻了上去。
這下子這小混蛋果然乖巧了不少,甚至主動扣住了祁竹生的腰,張嘴把渡過來的藥全部咽了下去。
一吻畢,祁竹生輕輕退開,拿起準備好的糖打算遞給夏宸,便看見他家狼崽子一副被苦到快要休克的可憐表情道:“先生......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啊。”
祁竹生好笑不已,抬手把糖塞到了他嘴裡:“吃點藥而已,沒出息的小混蛋。”
言罷,他從夏宸身上下來,轉而去床頭找自己的發繩。
今天剛求婚完成,雖然夏宸發了一下午燒,但用頭發絲想也知道這小流氓今天不會什麼都不做。
祁竹生背對著夏宸邊紮自己的頭發邊警告道:“你昨天晚上一晚上沒睡,今天下午還發了燒,今天晚上最多......嘖,鬆手,我頭發還沒紮好......”
祁竹生話還沒說完,夏宸便從身後抱了上來。
紮到一半的長發被人從身後跟個登徒子一樣直接給解開了,發絲順著夏宸的指尖傾瀉而下,最終散落在了祁竹生的肩膀上,美得宛如一副畫。
祁竹生一愣,回過神後抬手按著夏宸正準備興風作浪的手:“......乾什麼啊,讓我把頭發紮好......你今天才發過燒,差不多得了......”
“美人,你那個病秧子相公不是剛剛才被你親手毒死嗎?”夏宸卻突然突兀地輕笑道,“現在又跟我裝起純良來了?”
祁竹生聞言一愣,完全不知道夏宸這是突然來的哪門子戲癮,回過神後立刻便紅透了臉,忍不住掙紮道:“哪有你這麼咒自己的......唔......”
夏宸扣著他的腰便把他按在了床上,聞言輕笑道:“聽說今天是你和你那個病秧子相公洞房花燭夜的時候?嘖,可惜他無福消受啊......”
說著他抬手摸了摸祁竹生因為羞赧而有些發抖的臉頰,那動作也不知道他從哪學的,倒真有些登徒子的感覺。
祁竹生整個人都快熟透了,他難以理解現在年輕人在這檔子事上的愛好到底是怎麼形成了,聞言隻得以退為進地求饒道:“......彆這樣。”
“彆哪樣?這樣......還是這樣?”夏宸笑得危險,“既然他無福消受,那就讓我來替他消受吧。”
祁竹生忍無可忍地閉上了眼,一副任人魚肉的樣子,倒真有些眼看大廈將傾卻無可奈何的破碎感。
夏宸見狀激動得呼吸都熱了幾分,順勢壓了下來:“這位夫人,待會兒可彆喊錯了你相公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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