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1 / 2)

養成係禍水 不配南 5695 字 7個月前

養成係禍水第九章

那些仆婦自然是對主母唯命是從,快步下了台階,伸出爪子就要生拉硬拽,尤閔河揮著寬大的袖袍將慧姨娘護在懷中,氣得紅了脖子喝了聲,“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到底沒讓她們碰到慧姨娘的衣角,擁著她入了院中。

仗著有母家撐腰,錢文秀在內宅中也向來強勢,家中事無巨細都由她做主,尤閔河鮮少指摘置喙,算起來這還是頭一次,他當眾拂了她主母的麵子,眼見郎君與妾室如對苦命鴛鴦似得擁著進了門,錢文秀眸光驟緊,心中很是恨恨不平。

才入院進了正廳,楚慧就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哭得撕心裂肺道,

“主君必要給我做主,主母真真是好狠的心腸!

窈兒到底非奴非婢,是尤家的骨肉!可主母壓根就沒有將她當作是尤家女兒看待,否則怎會一碗迷藥強灌入喉,就這麼硬生生將她拖上馬車攆回潭州?主君是沒看見,窈兒她的指甲都扣斷深陷在桌麵上,可想而知是抵死掙紮了的,可現在人不見了,既不在京城也不在潭州,好端端一個人在半路上就這麼走失了,林中瘴氣叢生野獸出沒,更有落石灘陷懸崖峭壁……若是她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天爺啊,我該怎麼活?”

眼見慧姨娘抱屈喊冤,哭得涕淚橫流,尤閔河憐惜之餘,也愈發怒火中燒,扭頭朝坐在身側的錢文秀豎目沉聲道了句,“瞧瞧你這辦的是什麼事兒!”

若錢文秀是個體貼通透的,頭一句話便是服軟,可她平日裡養尊處優慣了,一時間哪裡能懂得卑順低頭?她委實見不得慧姨娘這幅賣慘的模樣,先是用眼刀剜了她一眼,緊而唾沫橫飛道,

“你莫非要聽個妾室胡謅?她身份低賤哪裡操得了我這份主母的心?我不正是為了尤家著想,為了大姑娘著想,這才特意將人送去潭州麼?自那樁醜聞傳出去之後,流痞街霸見天得蹲守在門前,滿肚都是花花腸子,個個都不懷好意,門房趕都趕不儘,這些你都是瞧在眼裡的!我若不將大姑娘送走,她哪日被人偷了腥,這賤人指不定也會調轉過頭來說是我治家不嚴的過錯。

流言蜚語總要平吧?家中還有其他女眷總要顧吧?莫非這一大家子的安危,都抵不上大姑娘那一個麼?我讓她去潭州暫且避避風頭怎麼了?莫非做錯了麼?”

“再說大姑娘走失焉能怪得了我?她若老老實實聽我安排,現下隻怕都已到潭州安頓好了,是她自己不安分要逃,才鬨得家中這般雞飛狗跳。要我說就是這賤人生了個災星,這一樁接一樁的禍事都是因她而起,若是當真再也回不來倒好了,大可放話說她因自證清白而死,或還能挽回個守貞烈節的好名聲!”

慧姨娘本就悲傷難以自抑,現下更是被這番話激得氣血翻滾。

她這些年來千忍萬忍,在後宅中從未爭寵獻媚過一次,慣常做小伏低,就是為了讓女兒長大成人出嫁時,能由主母出麵牽橋搭線成一門好親事,可現下又換來了什麼呢?換來的是錢文秀要用女兒的一條命,來換尤家的好名聲?為她親生的兩個女兒鋪路?

那便乾脆撕破臉,誰也不要好過。

慧姨娘哭得眼睛鼻子都腫了,渾身也被氣得微微顫抖,她捂著劇痛的胸口站起身來,眸光猩紅著一步步朝錢文秀逼近,像極了隻絕境下要奮起反抗的困獸。

“到底誰才是尤家的災星?時至今日,妾身有些話實在是不吐不快。

主母你口口聲聲說窈兒行為有缺敗壞家中的名聲,可她分明就是被冤枉的,若要為這些禍事尋個魁首出來,那也隻能是主母你!試問有哪家小廝敢隨意出入內院客房驚擾女眷,攀蔑姑娘?再試問又有誰家好端端被關押在柴房的仆人,轉眼就被毒殺暴斃?想出就出,想進就進,想下毒就下毒,想殺人就殺人,這尤家上下都被捅漏成篩子了!這便是主母你理出來的事?管出來的家?若要我說,主母你才是尤家最大的災星!”

“老爺,有她這樣的主母,隻怕今後尤家恐遭大難!”

這句話仿若一記重錘敲在尤閔河心頭。

慧姨娘方才的話說得沒錯,若是錢文秀治家嚴謹禦下有方,這樁醜聞壓根就不會有,尤家也不會淪為整個京城的笑柄,他的大女兒更不會走失林間生死未卜,他越想越後怕,瞳孔震動,渾身也止不住顫栗起來。

可還未等他說些什麼,錢文秀就被激得坐不住,她哪裡想得到向來聽之任之的慧姨娘,會說出此番忤逆反骨之言?不禁拍桌勃然而起,

“你這賤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想反了天了不成?好哇,你這般瘋魔,不就是想要給大姑娘出氣麼?那我便成全你們這對賤人母女!來人啊,慧姨娘得了失心瘋,已神誌不清開始胡言亂語了,趕緊也將她捆了發落去潭州,現在就啟程出發!”

侯在院外的仆婦聽得號令,全都一擁而上,拿著早就預備好的繩索往慧姨娘身上套,尤閔河見狀大喝一聲“我看誰敢!”仆婦們的動作稍頓,停下來看主母的眼色,見她並未有絲毫動容,便隻將尤閔河的話拋在腦後,愈發下了狠手往外院外拖拽。

分明是當家作主的郎君,可通家上下竟隻唯主母的話是從,無人將他放在眼裡?!尤閔河愈發怒不可遏,心中對錢文秀的不滿儼然攀至頂峰,剛想要叱責她幾句,可對上那張冷臉,想起她母家的威勢,莫名又頹喪了,慧姨娘的淒厲哭喊聲傳入耳中,他有心想護,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此時門房急步邁入廳堂,緊著嗓子道,“忠毅侯府有客來訪!”

這聲高聲通報,使得滿廳的糟亂孑然而止。

忠毅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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