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2 / 2)

養成係禍水 不配南 6715 字 2024-06-24

首先尤閔河就必然不肯放手,尤家隻我一個妾,我若還走了,他豈非要日日對著錢文秀那張冷臉度日?那便是比殺了他還要難受,其二,與當年一個道理,我不想拖累你,你現在要名聲有名聲,要威風有威風,那便要愈發謹慎,莫要落人口實與話柄,若真將我強搶回去,勢必會得罪錢尤兩家必有禦史參奏,第三點最為緊要,我也是為了窈兒著想,她現在還未出嫁,狐媚勾人的傳言就已經到處都是了,若再攤上個被休了的妾母,那你讓她如何自處?親事豈非愈發艱難?”

“阿弟你隻要將窈兒看顧好,為她洗脫汙名,替她尋得個知冷知熱的好郎君,便是全了你我的姐弟情義。

你不必為我擔心,今日那刀劈下來,想必尤家後宅中必不會有人敢再怠慢我,且窈兒不在此處,我也無需顧忌許多,如以往那般忍氣吞聲。”

既如此,楚豐強也不好再勸。

姐弟二人又好好敘了敘舊,他因有公事在身,也不便在尤家耽擱多待,隻留下筆不菲的錢銀,再放下了由楚家帶來的四個得力婢女,就暫且先行離開了。

*

葭菉巷,楚家,清霜院。

尤妲窈雖已在楚家安置好了,可心中還是略微不安。

上一世她被送回潭州不久,慧姨娘就患上心病,從此纏綿病榻,直至撒手人寰。

她實在是怕,怕此生會再重蹈覆轍。

好在慧姨娘派人送了封書信過來,這才徹底打消了她的顧慮。

或是因尤妲窈沒有被押回潭州圈禁,而是被收留在了舅父家中,所以慧姨娘不僅沒有悲戚痛傷,反而覺得安心與慶幸,她在信上諄諄囑咐,切莫要因為掛念她而莽然回尤家,與其在家中受錢氏鉗製,不如就安安心心呆在葭菉巷,等洗清汙名之後,舅父自會幫她做主在軍中尋門好親事,且最好是過了六禮,等婚事落定再回來……

由此看來,慧姨娘心情尚算得上平和寧靜,並未患疾。

那現在唯一需要擔心的……

便是何時能尋出證據澄清醜聞。

何時讓王順良就地伏法了。

自她昏倒在楚家門前的那日起,舅父就已抽調不少人手去調查此事,按理說應該會有些蛛絲馬跡,可她回想起那日在林中王順良有持無恐的嘴臉,心中又覺得沒底……剪不斷,理還亂,她正腦中混沌著,此時阿紅走入房中,提醒她已經到了該陪表姑娘上街采買的時辰,她這才打起精神,換了身衣裝趕往正門與楚蕭蕭彙合。

才將將走出清霜院,行至庭院中,遠遠就望見垂花門下站了個著了身翠竹蒼綠襽袍的英朗青年。

長身而立,身形高闊,眸光溫和,比春日的初陽還要暖煦幾分。

“文昌哥哥萬安。”

綠意蔥蔥的庭院中,尤妲窈款步走上前來,屈膝轉腕,格外恭敬莊肅福了福。

這身碧玉色海棠花衣裙並不合身,尺寸明顯小了幾分,她玲瓏有致的曲線在勾勒下愈發明顯,肩若削成,腰如裹素,肌若白雪,衣襟前的起伏甚至堆出了條令人遐想的淺淺胸線。

不知為何,此情此景之下,那些關於表妹的香豔傳言在楚文昌腦中乍現幾瞬,使得他莫名覺得有些麵熱。

或正是因表妹忌憚流言,所以入府之後她從不讓那些驅遣的小廝門房近身,就連對他這個表哥,也向來是恭謹有餘親近不足,就是這種身正影直,剛毅不折的品性,才更加讓人覺得心疼與敬重。

楚文昌是個端方持重之人,他定了定神,為不顯冒犯,隻將視線落在他如玉的麵龐上,無奈道了句,“怎得還拘這些虛禮?說過許多次,不必同我這般見外。”

不過表妹顯然並未給他太多寒暄的機會,隻垂了垂頭,輕道了句“禮數不容有缺。”

緊而調轉話峰,問道,“文昌哥哥,不知那樁命案查得如何?那小廝在尤府忽然毒發暴斃,其中必然有王順良的內應,隻要對下人們一一排查將內應揪出,就能做實王順良殺人害命的罪名,此事可有些線索了麼?”

說起正事,楚文昌的麵色也開始凝重了起來,

“此事尚無頭緒。

那日父親給姑母留下了四個婢女,明麵上是侍奉差遣,暗地裡就是在排查此事。可她們身份低微,屢屢被錢氏打壓,做起事來施展不開手腳,再加上尤府的小廝婢女眾多,除了少數家奴以外簽的都是短契,這短短幾日就有七八個遭不住苛待打罵的被攆走了,人員流動太多太雜,使得進展愈發緩慢,一時間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窈妹妹放心,父親與我會在尤府之外給你想法子的。”

這答案雖在意料之中,可尤妲窈臉上不免還是閃過一絲失望,“不過才兩三日的功夫,確是我著急了……讓舅父與表哥為我如此操心,委實不知該如何報答才好。”

楚文昌見她麵露傷感之情,有心想要安撫幾句,可見她又這般生分疏離,話語滯在喉舌下卻又有些說不出口。

此時陣風吹過,花瓣從樹枝下搖曳飄落,猶如下了陣粉白的花雨。

三五朵花瓣簌簌飄下,落在了佇立在樹下的傷情麗人身周,愈發有種花落殘釋,紅消香斷無人憐的淒冷,使得她身周都散發出些透明的破碎感……

此情此景此氛圍下,或是鬼迷了心竅,楚文昌竟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幫她拂去落在發髻與肩頭的落花……他這舉動顯然讓尤妲窈始料未及,她瞳孔微震,趕忙往後連退了三步,在那指尖觸到的瞬間,避開了。

而這發生的所有一切。

儘數落在了路過的毛韻娘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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