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莫銘祺攜李妙回到闊彆的湖北HG,一切看起來都是嶄新的也充滿希望的。
莫銘祺打算自己先四處找工作,借機也重溫一下差不多陌生了兩年的市場。而讓李妙歇息在家,順便做做家務。等自己找到工作後,也探清了職場道道,這樣李妙再出來找事就容易得多。儘管李妙有大專學曆,HG地頭總歸是不熟的嘛。
當然HG這地方畢竟是內地四線城市,地盤雖不小,經濟卻發展得有限,所謂的人才市場沒幾個不說,還基本上就是三五千塊的勞務市場的基調。
莫銘祺知道自己不會挑挑馱馱的力氣活,坐辦公室又過不了學曆關。所以一連幾天,他馬不停蹄地在市區內外到處轉悠,隻是希望有單位有人能夠對這樣的自己展示出“慧眼識英雄”的伯樂精神和不拘一格的用人格局來。
現實很快就象一盆冷水,迅速澆滅莫銘祺心中各種僥幸的火種。因為在HG市區裡的有限的招聘需求大多集中分布在餐館的服務員、快遞小哥、出租車司機等基層崗位上,但是那份起早貪黑的苦不是誰想吃就能吃得了的;而偏隅一方的工業園裡的招工又把年齡卡得死死的,技術、管理崗位超過35歲以及一般普工超過45歲基本上就沒戲了。至於自己在深圳練達的那些招人、收款的一招半試,在這兒的人們當茶餘飯後的談資甚至笑話來說說、聽聽還可以,要說有單位因此要接受的話,就應了那句精典的話“隻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要刨根問底為什麼?他們會“反將一軍”:能有這般能耐的,還不早被沿海大公司、大價錢給挖走了啊?!單身狗還有一句精典名言就是“彆人不要的,我也不要”,所以“沿海淘汰的,我也不要”。
正當莫銘祺有點不知所措的時候,兩家關係一向還不錯的堂姐的一份她兒子考上研究生的請柬也飛過來湊起了熱鬨。
莫銘祺退無可退地出現在了熱熱鬨鬨的賀喜侄子研究生的宴席上。
堂姐是某國企紡織廠的遠近聞名的女強人,一路從一個普通作業人員乾到銷售科長,再乾到現在的銷售副總,有形象有形象、有能力有能力,卻長期孓然一身。這讓周邊人對這樣的她充滿了各種猜疑,甚至傳言她的兒子是誰的恐怕隻有她自己才清楚呢。
這也難怪。據說堂姐在年輕的時候,與一位姓朱的廣東人閃婚過,後來就閃離了。所以莫銘祺都沒見過這位姐夫。條件優越的堂姐後來居然一直沒有再婚,有人說這是為孩子考慮,一般再婚的家庭孩子都遭罪。孩子一天天長大,到是挺爭氣的,讀書一路開掛,不知不覺中就掛到了研究生這檔上。
莫銘祺在這種場合下自然就是那個接受親朋好友禮金、填寫禮單的知賓。一位落名“宋××”的中年人出手闊綽,隨禮一出手就是一萬,比起親姊妹的莫銘祺“禮尚往來”的“水漲船高”的5000元還多出一倍來。他的簽字龍飛鳳舞,隻是勉強看得清是姓宋而已。這引起了莫銘祺的好奇。
難道這位宋老板與堂姐之間真有這麼深的交情?不太可能的,肯定是生意場上下遊的關係,等於就是利益輸送的那種吧。
當天的宴席,堂姐請的客親很多,而且大部分是莫銘祺不認識的,甚至最後連跟自己坐一桌的居然也沒有一個熟人。但湊巧的是,結果開席的時候一直忙著打雜的姍姍來遲的莫銘祺居然與這位宋老板擠到了一桌。
內地吃席是一盤盤上菜的,所以需要時間需要點耐心。
宋老板在酒席上很是興奮,先是一通如數家珍表揚堂姐的兒子如何如何爭氣,顯示出他與姐姐一家“知根知底”的親密關係,這讓作為堂弟的莫銘祺自形慚愧;接著宋老板又大談生意場上如何如何賺錢的事,這更讓莫銘祺相形見拙,同時也基本印證了他與堂姐之間的利益關係。
莫銘祺原本是想出個份子來做完知賓就儘到親戚的義務然後再悶著頭反正誰也不認識不擔心吃相難看地一通胡吃海喝,能撈回一些就是一些地拍屁股走人的主兒,沒想到素昧平生的宋老板卻太過熱情也太過精明,三言兩語就把自己的底細包括現在正在找工作的事都一一套了出來。
反正彼此都不認識,反正以後也不可能有交集吧,莫銘祺當陌生人麵說完自己的事雖然有點後悔,但也並沒有對眼前的這位宋老板做出什麼指望的。
誰知宋老板好像提前準備了後手一樣,對正犯著困的莫銘祺淡淡一笑道:
“莫總,今天你算找對人了,我跟幾個同事正合夥在我們HG本地開了一間深圳監理公司的分公司。既然你是在深圳監理公司呆過的,不如去我那試下,好像現在正在招人呢!具體位置和聯係方式,我現在就發給你。”
宋老板邊說邊從口袋裡拿出手機,邊翻邊要找信息。
莫銘祺一聽也是喜出望外。正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莫銘祺一看宋老板做人還很徹底,也不敢怠慢,馬上笑著起身貼了過來。
莫銘祺除了收錄公司地址和聯係人的相關信息,還與宋老板相互保存了對方的聯係電話,隻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大家吃飽喝足後就都匆匆離席。
宋老板是開車來的,臨走前還特地與莫銘祺打聲招呼。由於喝了點酒,他很保險很規矩地叫來了酒駕。但在車子開動的時候,倆人也都沒有把這家監理公司的深圳總公司的名稱說清楚或者說這個時候彼此已經忘記了要說清這些的。
但這對於一個急於找到工作的人而言,隻要有一份固定的事做、有一份穩定的收入,公司名稱是什麼有這麼重要麼?!搞清楚是哪家公司,有那個必要嗎?!
(十八)
HG不比深圳,有機會就得拚命地去抓,因為這種情況實在是太少了。
所以第二天一早,莫銘祺便“按圖索驥”找到了宋老板所說的這家分公司。
可能考慮到成本問題吧,分公司的位置竟然安插在偏遠的城鄉結合部一幢陳舊小高層的一樓角落裡。由於沒有掛牌,不仔細對照門牌號,很容易與之“擦肩而過”的;辦公區的規模也很小,總共一起的麵積估計也就在二十多平米吧,所以裡麵擠得滿滿的也就剛好容納三張辦公桌。辦公桌上安裝著老式電腦,桌上的文件堆得很高很厚,但看上去還挺整潔的。隻是窄窄的辦公室連營業執照等重要證件都沒有掛出來,讓人看上去有點不像是公司而更象是個小倉庫或雜貨店什麼的。
接待和麵試自己的是一位王姓年輕小夥子。
見突然有人“光臨寒舍”,小王先是一驚,接著艱難地從座位上挪出身體,本來準備微笑致歉的,結果一看來者一副農民工的樣子,馬上換成了另外一副滿是嫌棄的表情。他板著臉示意莫銘祺先來個自我介紹。
莫銘祺感覺自己有點施展不開,隻好移步到門口,然後才淡淡地開講:
“我姓莫,名銘祺。今年剛好虛歲五十。之前是做生意的,幾個月前去深圳一家監理公司上了班,職務是攻關部經理。因為與老板的三觀不合,辭職回來了。今天來這裡,是受一位姓宋的老板的推薦。”
“等等,沿海的攻關部經理?牛逼啊!隻是你說的宋老板?是不是咱們這個分公司的宋老板啊?”小王一聽來人雖然其貌不揚卻隱約有點來頭不小似的,忙揮手打住求證一下。
“應該是吧,要不是他給的位置和聯係方式,我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這裡來的喲。”一把年紀的莫銘祺對人精一樣的年輕人上了一回邏輯課,不名得意一笑。
“噢,我知道了。那你說說你在深圳監理公司都乾了些什麼吧?”小王接著要“順藤摸瓜”。他看起來麵試很有一套,透著與他稚嫩的臉蛋不一樣的成熟。
莫銘祺知道對付年輕人不拿出一點“猛料”是很難鎮得住的,於是便如數家珍地把自己在深圳的光輝曆史象說書一樣娓娓道來,為增加劇情的趣味性,過程中的“添油加醋”也是“在所難免”的。
小王果然很吃這一套,很快就被莫銘祺的劇情所吸引,自始至終一副虔誠崇拜的樣子,讓莫銘祺有些忍俊不禁。
直到莫銘祺停止了講演,小王還在沉浸在劇情中搖頭晃腦、唏噓不已。
然而,回到現實中的小王之前的虔誠崇拜態度並沒有維持幾分鐘,在接下來例行專業知識的問答中,一無所知的莫銘祺幾乎全程卡殼的表現,讓他大失所望。
莫銘祺心裡很清楚這樣的結局,但更多的是深深的無奈:監理方麵的專業知識確實一直是自己的短板。雖說在深圳的監理公司是呆過,但並沒有接觸過具體項目的監理服務啊!就算說自己現在要從頭學起,到了這個歲數不說自己有多難,說出來彆人也不一定信啊。
所以小王最終不顧宋老板的推薦麵子,將莫銘祺攆了出來也是可以理解的。
莫銘祺沒有責怪這個年輕人。自己的槽糕表現得到這樣的結局,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就在莫銘祺心灰意冷、不知所措的第二天晚上,自己的電話卻突然響了!一看居然是宋老板的號碼!宋老板深夜親自打過來肯定有什麼重要之事吧!
莫銘祺接通電話正準備說些抱歉的話,宋老板卻急急地先開口了:
“昨天麵試你的人因為被業主單位投訴吃拿卡被總公司秒炒了!你昨天的麵試情況我也知道了。你可能跟我一樣,之前都沒有具體乾過這一行,所以專業方麵的麵試沒通過也是正常的。我那天吃宴為什麼第一眼就把你相中了呢?專業不是你的強項,你可以邊做邊學,關鍵是你的為人看著踏實讓人放心。這樣,我這個老板今天破例了,不管其他股東有沒有意見,我就強行做主了。莫銘祺,我同意你到分公司上班!你明天直接到分公司吧,光幾個蘿卜頭的小年輕可不行,必須得有一個象你這樣的壓艙石,船才穩才不會翻啊!至於什麼狗屁專業知識,我相信你老莫會有辦法的,沒有人跟你工作交接你就自已看著辦吧。”
“啊?這樣都可以麼?!宋老板,你這是趕鴨子上架呢還是硬逼著快五十歲的老莫我去自學成材呢?我最多就指望跟著伴兒混一兩年長點見識,也好混點生活費。沒想到你宋老板力度這麼大,居然把一天監理服務都沒乾過的老莫我直接推到最前麵,我老莫謝謝宋老板的大膽提挈啊!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你宋老板也不要對我老莫抱太大的指望啊!現在的大環境你宋老板比我還清楚,分公司可能在業務上已經四麵楚歌了,守住原來的這個攤子都是很費腦筋的。我老莫才疏學淺,要是沒乾好你宋老板可要擔著點喲。”這不就是自己在回HG不停地找工作不停地被拒絕所幻想的“不拘一格降人才”的慧眼識英雄的老板的大格局嗎?突然被宋老板出奇不意地用在自己的頭上,真的有點不太相信,還有點不太情願呢!因為這樣的環境接手這麼一個爛攤子,對於在監理專業知識方麵“胸無點墨”的莫銘祺而言,如其說是機會,還不如說是挑戰!是以自己的名譽和潛能作抵押的挑戰啊!自己不留後手隻怕很快就“晚節不保”,在家門口斯文掃地的後果,那就是兩個字:找死!或者:等死!
“隔行如隔山啊!說實在話,監理行業我是一竅不通的,我隻是個生意人。但是行走江湖幾十年,誰有沒有這個能力,我落眼還是大致看得出來的。莫工,你放心去乾吧,分公司就幾個年輕人,幾個在監項目,可能還得靠你這種老革命來才掌的住舵的喲!你也不要怕什麼,後麵還有我呢,我就是你堅強的後盾!”
莫銘祺有點坐過山車的感覺。頭一天自己還沒麵試上,第二天不但破格錄用,還要挑其大梁呢!宋老板如其說是“不拘一格降人才”,還不如說是“拉夫湊數”的無奈之舉啊!
但是莫銘祺有什麼好計較的呢?他甚至也一樣地彆無選擇!
所以第三天,莫銘祺便再次來了這家分公司。
(十九)
莫銘祺來分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搞清楚總公司到底是誰。
他翻了一堆的電腦資料,算是應了那句話“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啊。
原來這家分公司的深圳總公司竟然就是自己曾經就職的深圳吉利監理公司!那這麼說,分公司的宋老板就是總公司老板的弟弟了?怪不得都姓宋啊!
這還有必要做下去麼?莫銘祺深知總公司宋步仁的為人秉性,正在猶豫的時候,可能有點不太放心分公司“交往過陣”的的宋老板趕了過來。
莫銘祺當麵戳穿了分公司與總公司的關係,並擺出自己與總公司宋步仁老板剛剛不歡而散的事實,還直言不諱地表達自己做人做事的原則和底線來。
“莫工,我哥叫宋步仁沒錯,我叫宋步義也是真的,我跟他是地地道道的親兄弟也沒錯。但是他是他,我是我;今天是我宋步義請你來的,這個你就儘管可以放心,我們分公司的業務與總公司是分開的,財務賬目也是獨立的。平時總公司除了專業知識偶爾有指導,其他的事一概不管的。我弟弟做的有點過分,但也情有可原。在這裡,我會完全放手讓你去做的。”宋步義畢竟是做生意多年的人,三言兩語就打消了莫銘祺的顧慮。
莫銘祺雖然接受這一切有點勉強,但仔細想想也是這個道理,隻要他宋步義有這樣的胸襟,咱隻在HG這邊做事,也犯不上跟總公司拉上什麼關係的。於是開始靜下心來,從整理公司業務資料來了解公司的具體業務。
一切正如宋步義說的那樣,目前分公司在監的項目也就三、四個,還都在同一所高校裡;監理人員隻有4名才畢業沒久的監理員。
隨著莫銘祺對各個項目的深入走訪,他很快就發現:監理人員的士氣普遍不高,更可怕的是現場的業主代表甚至基建處領導對他們普遍都愛搭不理的。
難道這是之前的負責人因“吃拿卡要”被業主單位舉報被炒掉後留下的後遺症?!真是“一粒老鼠屎,打壞一鍋粥”啊!
然則要扭轉這一“大廈將傾”之被動局勢,實在是難度太大啊!正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業主單位的態度肯定不是一天變成這樣的,也肯定不是一天能夠“扭轉乾坤”的。所以要做最壞的打算,有可能最終一無所獲而徒勞無用;所以要“未雨綢繆”,在努力挽回某高校基建處業主代表和處長等領導的心的同時,還要積極拓展新的業務範圍,絕對不能吊死在某高校的一棵樹上!正所謂“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嘛,監理訂單的獲取渠道不隻有高校那個圈子吧?
回來後,莫銘祺就馬上開始瀏覽起HG公共資源交易中心網,發現上有確實有許多可以投標的項目,於是決定由此拓展分公司的業務。
他給自己定下一個小目標:憑深圳總公司的優勢,投十個標中一個就行!
公開招投標給了每家符合條件的監理公司均等機會,看起來很公平;實際的底牌卻是專業的評標專家在翻,所以實際上也是充滿著變數。而HG的評標專家據說已近千人,不可能一個個去熟悉並攻關的;;分公司也沒那預算和經費!
投標的願望是美好的,投標的結果卻是令人失望的。
莫銘祺很快就發現一個重要的現象:不管自己的深圳總公司業績和資質是不是有什麼優勢,也不管有多少家監理公司參加投標,最終中標的好像就永遠隻有一家,而且每次還是同一家!
同行們見怪不怪地解釋說:這一家正是十多年前從HG市建設規劃局剝離出來目前政府機關還保留四成股份的建設監理公司,而這家監理公司也因為不斷地中標從而滾雪球般壯大,在HG建築市場的監理標“指哪打哪”“想中哪就中哪”地達到了壟斷的地步,從業人員也令人驚訝地達到1000人!其中注冊監理工程師竟然超過了300人,同時在監的項目經常維持在300個左右,其規模與效益完全達到甚至超過了沿海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監理公司。
市建設監理公司一家獨大的局麵長期維持著無人能夠憾動,基本上等於是不給其他公司,特彆是外來的公司活路啊!
同行們還說:之前這種現象不是沒人上告過,但是這種亦官亦民的公司成分太複雜,市裡相關領導基本上是睜一眼閉一眼的默認狀態,每次招投標的最終中標也很難找到它違規的證據;而作為決定最終中標排名的評標專家,其實90%以上都來自該公司或與該公司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啊!
這就不難理解,為什麼之前分公司隻是把業務集中在業務量不大的高校了。在自己之前,分公司肯定沒少吃這家監理公司的虧,根本也沒那人力、物力、財力一條路走到黑地跟無處不在無所不能的市建設監理公司硬杠啊!而高校的訂單都普遍不大,可能是市建設監理公司看不上眼吧,所以一直成為其他監理公司維持生存的最後一塊樂土、最後一點希望,儘管相互也開始了“菜鳥互啄”。
撇開市建設監理公司無可撼動的全方位優勢,在其他包括省內外眾監理公司中,深圳吉利監理公司在高校圈子裡還算是有一定的知名度,隻是前任的被“投訴”,一下子就讓大好局麵“急轉直下”,真是“一步錯,步步錯”,前任負責人踩了某高校的紅線,就象“多米諾效應”一樣迅速產生連鎖負麵效應,某高校的業主代表們從排斥前任負責人到不待見吉利公司的其他監理人員。高校基建圈子如果是通的話,恐怕其他高校也都知道了,也可能都以吉利公司“同仇敵愾”“一致對外”了。但願事情還沒有“惡化”到那一步!
可見,隻有在某高校“起死回生”在其他高校才有可能獲得機會。這種難度可想而知,但比起每天與市建設監理公司同台競技的那麼絕望而言,恐怕希望還是更大點吧!
看來,自己接下來的目標還是鎖定在高校,隻不過是多所高校罷了。當然是之前幾個在監項目的業主單位代表和領導也是爭取的重中之中,畢竟這是分公司已經把關係伸進去了,比起一片空白的高校更有些基礎。
(二十)
沒幾天,莫銘祺應邀以分公司負責人的身份參加了某高校的一個裝修項目的竣工驗收活動。項目雖小,但是業主、設計、監理、施工等各方主體都得到齊。
莫銘祺頭一次見到這樣的陣式,也是頭一次見到業主單位的頭兒、該高校基建處明擺著“聰明絕頂”的楊處長。
楊處長似乎對這種大場麵司空見慣。可能也是手上無人可以挑戰的權力在作怪吧,他竟然在大會一開始就直接指名道姓地要求吉利監理公司新任負責人莫銘祺來代為自己來主持這場驗收活動。這可是事先沒有跟莫銘祺打過一點招呼的臨時行為喲,是想在眾目睽睽之下當眾出他莫銘祺的洋相呢?還是“報複”他的前任而借機當眾驗證一下監理公司現任負責人的成色呢?
楊處長此言既出,語驚四座,更是差點沒把毫無心理準備的莫銘祺嚇得手心出汗!莫銘祺之前已經在項目部的小年輕們嘴裡得知:高校裡的工程標都是些小型項目,各參建單位參加的大小項目驗收一向是唯基建處“馬著是瞻”圍著楊處長屁股頭轉的,現在卻突然讓自己來主持?而坐在自己麵前的可都是建築行的方方麵麵的專業人士,稍有不慎偏離正常的驗收軌道,這一次的驗收活動就有可能成了在眾人見證下自己這個監理公司的新任責任人“黯然退出”高校監理圈子的墳場!
不過,一向善於打“硬仗”的莫銘祺瞬間也趁機逼出了“最強”的自己!
在電石火光之間,莫銘祺瞬間聯想到自己雖然沒親身體驗項目服務過程特彆驗收環節,但是在深圳總公司工作期間還是偶爾聽說一點有關的道道的,如先到現場形式驗收後對過程資料進行驗收最後由設計單位、施工單位、監理單位和業主單位依次等等,所以他略一思忖就端起架子開始了自己“拍腦袋”主持的思路。
莫銘祺這種“摸著石頭過河”的方式,的確與在場的各單位負責人習慣的各自念準備好的總結稿走個過場的大相徑庭,較之以前的走過場要麻煩得多,但看起來肯定要規範得多!何況業主頭兒楊處長已經當著大家的麵授權給了他,所以就算有人心裡有一百二十個不願意也隻能隨大流挨著。
楊處長其實跟大家的感受也是大同小異的,隻是礙於業主單位特彆是領導的“格局”和自己一向標榜的“言出必行”的作風,他也隻好一聲不吭地跟著驗收大部隊先到現場查看外觀質量後對查施工單位和監理單位過程資料這麼來來回回了折騰了幾個小時,所以快下班的時候才有機會坐下來開最終的總結會。
大會一開始,對這次“彆出新裁”的驗收過程,楊處長終於忍不住有話要說:
“我覺得吉利公司新來的監理負責人莫銘祺同誌今天開了個驗收的好頭,雖然一趟下來,我也跟大家一樣累的夠嗆,但是心裡比以前更踏實了。這給大家的印象應該比較深吧?我說等於就是給我們以後的正規驗收當眾打了個樣,以後我們基建處的項目驗收就按這樣的程序來。”
楊處長的一番話,自然博得滿堂彩!
但對於莫銘祺而言,意義就大不同了!至少是對他和他的吉利公司是一次當眾的充分肯定啊!不僅如此,會後一改平日嚴肅麵孔的楊處長還特意留下莫銘祺一個人來加深一下印象,一副“從善如流”的樣子。
莫銘祺知道自己這是誤打誤撞的,在眾單位負責人麵前差點沒成“班門弄斧”就已經算是燒高香了,早有耳聞專家一樣存在的楊處長還要跟自己進一步深入交流,憑自己那點料道不是分分鐘要“露餡”的麼?而自己這個分公司的負責人一旦“露餡”,那就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吉利公司的出局啊!
所以,莫銘祺決定“反客為主”,主動出擊。
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莫銘祺打量了一下正要發話的楊處長,突然發現他脖子、短袖的胳膊上布滿了一圈一圈的拔火罐的印記,這不正跟自己的老婆李妙之前在深圳長期坐辦公室缺少運動導致濕氣太大而致嗎?自己可是親身參加她的全過程有效治療啊。對,就那這做文章!於是靈機一動,笑著先開了口:
“楊處長,你年輕有為能力強、工作認真負責,但也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啊!你瞧你,這火罐拔的都快成紋身了。長期這麼拔,不要說人吃不消,也要把人體免疫機能拔壞了喲!我老婆之前也這樣,後來得一民間偏方,很快就好了。”
莫銘祺的話題馬上引起了楊處長的極大興趣,他根本上就把自己原來要說的話丟到了一邊,故作驚訝地問道:
“喲?還有這好事?還彆說,這火罐一開始拔的還有些效果,現在效果越來越差,自己都有點拔不動了。莫總,分享一下你的寶貴偏方吧!”
“說起來也很簡單,一是用上好的艾葉泡水喝,如果濕氣大,就當茶一樣天天衝著喝,艾葉不僅排濕氣,還能消炎呢;另外一個就是倒立。濕氣重的人,一般都不怎麼愛運動,強行進行劇烈的運動可能會使肢體受損,倒立是一個既靜又動的最佳運動方式。兩者結合起來效果更佳。”莫銘祺在楊處長麵前“不打逛語”。
“沒想到莫總監理很專業,養生也很有經驗啊!”楊處長頗為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