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真心也出局(2 / 2)

“那我下次就給楊處長帶點上好的艾葉來怎麼樣?倒立的事,可就全靠您自己了。”莫銘祺邊說邊往處往外走,總算“全身而退”了!

(二十一)

莫銘祺覺得自己好像已經找到了取關楊處長的鑰匙,從他默認的眼神裡自己已經看到了走進他的世界、光複吉利公司從前榮光的希望。

所以第二天一早,莫銘祺從老婆李妙正在使用的祛濕艾葉中挑了一大包上好的艾葉精心包裝一番,然後驅車前往某高校,估摸著楊處長大致的上班時間,就拎著東西嘚嘚嘚地來到基建處楊處長辦公室。

遺憾的是,此時基建處楊處長的辦公室卻空無一人。

打電話給楊處長報告說自己東西已經送到位了嗎?不,為這麼一點小事去就打電話給領導確認,反倒有“查崗”之嫌或者“邀功”之虞啊。

然則這東西既要讓楊處長知道是自己的“意思”,又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那是什麼“意思”,這才是做事高明之處啊。

莫銘祺瞅了瞅辦公室四周,覺得把艾葉包放在楊處長的辦公桌座位下邊的右手邊是最合適的。他一進來坐下的時候不會抵著腳,但又能馬上看的見;再留一個“此地無銀三百兩”字條,上麵就寫“祝楊處長早日康複”字樣,落款就寫“莫銘祺”,也算是“自報家門”了。當然旁邊還得附上自己的電話號碼,因為昨天開會並沒來得及把自己的電話號碼留給楊處長啊!

莫銘祺蹲下身,開始忙乎起來。

一切安排妥當,莫銘祺這才轉身離去。

莫銘祺決定到目前在監的項目轉一轉,一來熟悉一下監理部為數不多的人員及項目進展情況,二來通過走訪項目,實地觀察學習一下相關專業知識。這樣做,撇開分公司的負責人不談,起碼對得起自己現在也是個監理人員,不至於哪天遇其他的監理行為或者業主單位招集的其他活動自己“一問三不知”,那才是真丟人丟到家喲。況且,好運氣總有用完的時候啊!

莫銘祺的努力很快得到了回報,他不僅在最短時間弄清了在監項目涉及的一些專業知識和監理服務技能,還將已經瀕臨出局於高校的危情硬生生拉了回來。

一周後,在一次該高校的圖書館改造項目的公開招投標活動中,總共有十五家包括莫銘祺主導的深圳吉利監理公司都參加了競標。

許久沒有中標的深圳吉利監理公司,在各項評比打分中,多項指標名列前茅,出人意料地拔得了頭籌!這其中有多少楊處長的成分便不得而知了。

在項目開工之日的交底會上,楊處長親自到場。細心的人,不難看到他身上的拔火罐印幾乎沒有了,精神狀況也比以前好多了!

楊處長的神采奕奕,引得不少參會的參建單位負責人的嘖嘖稱奇。

而有且僅有的“眾人皆醉我獨醒”感受的的楊處長和莫銘祺“心照不宣”。

楊處長此行的真正目的,就是要對各參建單位“醜話說在前”地敲敲“警鐘”:

“大家都好好乾啊,工作做好了,我可以請大家吃飯!工作沒乾好,下次連機會都沒有!施工單位務必按圖施工,切忌偷工減料!監理單位務必做到公平公正,要嚴格監控施工單位的安全、質量和進度,不能出現任何差池;大家要懂得珍惜機會,特彆是監管單位,絕對不能利用手上僅有的一點權力進行‘吃拿卡要’!那是在踩我們業主單位的紅線!那也是我們業主單位設立的高壓線!任何單位任何人,隻要一碰這要線,就會在我們基建處合格供應商大名單中消失!”

楊處長的這些話好像是泛泛而談地沒什麼特彆,但是莫銘祺還是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機會我是給了,能不能抓的住,就看你們的表現了!千萬彆給我丟臉!!

莫銘祺當然不敢怠慢。所以會一開完,他就馬不停蹄地隨監理人員來到該項目的監理部。因為項目不大,其實他可召集的也就2名監理員而已,但是工程監理服務的過程卻是“麻雀雖小,肝膽俱全”啊,再說自己前任的“前車之鑒”這個警鐘也必須長鳴的,也算是給自己的鞭策吧!所以他語衷心腸地給2名年輕的監理員解讀著會上業主領導的話外之意,然後特彆強調幾句:

“業主單位的領導算是頂著壓力讓我們吉利公司重新中了標的,我們千萬不要再出現“吃拿卡要”的違規違紀現象!那可是一票否決、一次就能將之前的各種努力付之一炬的東西!要想繼續留在高校的合格供應商名單上,隻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齊心協力地把項目管控好,把監理服務質量提上來!”

“好的。”

“要得。”

2名監理員一前一後笑著回應,那百依百順的態度有點“無可挑剔”。但是不經意間露出一副長期熬夜打遊戲才有的兩雙紅眼睛,卻讓莫銘祺很是擔心。

這樣的狀態怎麼能搞好服務呢?就算沒有去踩業主單位所設“吃拿卡要”的高壓線。也可能因為自己的“疲勞戰術”而使大白天的服務質量大打折扣,從而形成“出工不出力”的局勢而讓業主單位仍舊不容!

所以自己接下來可能要兩手抓緊,一手抓廉政建設,平時多下工地,明察暗訪,杜絕任何監理人員去踩吃拿卡要紅線的可能;一手抓服務質量。在崗在位的監理人員一個蘿卜一個坑,任何一個人的鬆懈都會導致管理上的“木桶效應”,所以如何提振監理人員的士氣,消除上班期間的“紅眼病”等現象,也是當務之急!而且兩手都硬!不然,仍舊搞不好監理服務,仍舊要辜負業主單位領導的期望,從而在與其他監理公司服務質量的比拚中敗下陣來甚至慘遭淘汰!

(二十二)

莫銘祺覺得對於項目部的小年輕們來講,如何調動他們的工作積極性才是“一箭雙雕”的正道,因為“吃拿卡要”是死路一條,而能夠將他們注意力調整到全身心地工作中來,肯定得有一些能夠吸引他們的東西!

這個東西不是“重獎之下,必有勇夫”這麼簡單粗暴,何況分公司那點家底是經不起這麼折騰的;而是要找到一種能夠通過各種有效數據如客戶滿意度呀、是否有投訴呀等等,然後客觀地評價一個監理人員的綜合服務質量。

莫銘祺讀書不多,書本上相關的管理道道他幾乎是一概不知的,更彆說懂不懂了。但莫銘祺也有自己的優勢,就是遇事喜歡琢磨、使勁瞎琢磨。所以經常會看到許多看似邁不過去的坎都是他一通琢磨後“急中生智”而“無師自通”了。

莫銘祺很快就有了自己的想法。隻是他不想把事情搞的那麼複雜,他首先從做人做事道理上著手,說服自己才能說服其他監理人員。

莫銘祺是這樣考慮的:人都是有惰性的。自己剛才在項目部開的會,雖然很有必要,但人不是機器,調好了程序就可以“按步就班”報啟動。人,作為萬物精靈之首,應該是最複雜最難以捉摸的!這些小年輕,就憑他們那雙不太讓人放心的紅眼睛,就算不是刻意地“陽違陰違”,都有可能因為缺少精力缺乏動力而時不時懈怠於項目服務懈怠於自己要求的。

自己的現場督促,肯定能夠起到一定的作用和效果。但是項目畢竟有那麼幾個,之後還有增加的可能,自己這麼來回奔波是不太可能的。一來自己個人精力有限,二來自己的工作重點應該放在拓展業務上!試問,一個公司如果沒有新的項目,現場監理人員的下一步如何安置?分公司的經濟效益又從何談起?!

聘請專業的管理人員來替代自己完成“描捉老鼠”的遊戲,是有可能的,但目前以生存為主要目標的分公司這麼做是難以承受成本的增加負荷的;除此之外,這樣的管理人員應該很難找。真有那能力,他可能已經在彆的大公司立足了!

看來既要節省成本又要達到管控的效果,隻有搬出“績效考核”這個放之四海皆準的“魔法棒”了!

好在總公司就職期間,莫銘祺見識這東西長什麼樣,有什麼威力。但是在這兒,他覺得沒有必要搞這麼複雜,隻要把出勤等勞動態度問題和現場發現問題解決問題以及是否有被投訴等工作質量問題兩大塊抓住就行了。

既然莫銘祺在深圳總公司工作期間見過績效考核方案,為什麼不直接拿過來又省精力又有效果呢?反正都是針對監理服務質量考核的嘛,沿海的還更先進!

莫銘祺之所以選擇自己來乾這事,主要是自己做人做事的底線使然。

沒錯,分公司、總公司都是一家人,分公司問總公司要方案是理所當然的,但是莫銘祺清楚地記得自己從總公司離職時宋步仁老板那霸道的做人做事作風多麼地沒有人情味!他要是知道自己現在正在他弟弟的分公司,憑他不能容人的個性,那還不逼著他弟弟分分鐘把自己趕走啊!

所以這東西隻能自己來搞,儘管它確實有點深不可測。

功夫不負有心人!

一周後,分公司的第一部績效考核方案就出台了!

但不是有方案就什麼都可以了。方案是不是可行,得靠實踐來檢驗;所以說方案的推行是一個漫長的邊修改邊完善的過程,還要講究推行的策略的。

莫銘祺知道:一個好方案的成功落地,首先需要執行者們的認可和理解,其次才是不斷地完善。兩者相輔相成,互為因果關係。

為此,他在走訪項目的時候開始有意無意地在每個項目部進行推行績效考核的吹風,不斷灌輸“乾的好就該多拿點;乾的不好就得少拿點”的管理理念。

項目的監理人員畢竟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莫銘祺的“煽風點火”他們一點就通,這讓他們看到了努力工作積極表現的某種希望和回報,同時也感受到了某種壓力和挑戰,調整和平衡成為他們接下來真正接受莫銘祺推行績效考核方案而得以“幸存”的重要手段。

把一切都看在眼裡的莫銘祺沒有給他們“高高在上”的壓迫感,而是設身處地地為他們創造各種條件,一起麵對各種困難。

這個過程是艱苦的,但是效果也是立竿見影的!

人們很快就發現,同樣是這麼一群年輕人組成的項目監理部,不僅士氣大漲、精神麵貌煥然一新,呈現出來的“主動”“敢管”的服務質量水平也大幅提升,從而贏得包括楊處長在內的業主單位的集體認可!

搞過項目管理的人都知道一句話,就是“現場決定市場”!那意思就是,隻有把目前的項目現場管好了,管出效益管出水平了,業主單位才會給你新的機會,也就是新的市場;換言之,就是說現場管理水平高低與好壞,決定了各參建單位的市場份額甚至能否生存的關係。

吉利分公司項目監理部同仁們的賣力“表演”,為自己換回了接下來一次又一次的中標機會!最高光的時候,吉利分公司幾乎對這所高校的大小項目進行了包攬,同時在監的項目高達十四、五個,監理人員也達到了史無前例的20人。

當然,訂單的增加,意味著基建處對吉利分公司的信任的增加,也意味著吉利分公司責任的增加。還有一個增加,就是成本。它體現在兩個方麵,一方麵是監理人員的增加,那可是每月要兌現發工資的喲,另一方麵,意味著莫銘祺在工作以外對業主單位的大小領導的服務成本增加。莫銘祺為了搞好與基建處現場代表和楊處長的“後勤服務”,可謂煞費苦心,每個月釣魚2-3場是必須安排的節目,逢時過節莫銘祺還要極其隱蔽地把肉、魚、油等“土特產”及時精準地送到他們指定的位置。

而在邊做邊學“與時俱進”的過程中,莫銘祺感覺到自己缺乏學曆的瓶頸效應日益凸顯,於是在楊處長的“指導”下,年過半百的他毅然開啟了業餘進行網絡大專土木工程專業的學與考的艱難之旅!

(二十三)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直到有一天,楊處長突然打電話讓莫銘祺到自己的辦公室來一趟。楊處長在電話裡的語氣中沒有了平時見麵的談笑風生,倒象是帶了點嚴肅的味道,這讓莫銘祺感覺有點不妙。

難道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還是有其他的不利的政策出台?該不會是咱們吉利公司服務出現什麼紕漏了吧?好像沒有哇,自己一直在項目上轉悠啊!雖說咱吉利公司表現得不那麼完美,但也是可圈可點的喲。會是什麼事呢?

莫銘祺一到基建處,楊處長的問話就讓他“不寒而栗”:

“莫總,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事得罪了咱們校方紀委的領導啊?”

莫銘祺心裡格登一下,臉上卻是一頭霧水,茫然地回應道:

“沒有哇,我連紀委的領導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啊!也沒打過交道啊。”

“想想看,你是不是在外麵吃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無意中得罪了紀委的領導了喲?”楊處長繼續著他的設想。言下之意,吉利公司或者說就是莫銘祺本人肯定是已經得罪了紀委領導,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哪而已,隻是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而已。

莫銘祺不想繼續這麼一問一答地兜著圈子,直接打住話題,笑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有可能是紀委的領導覺得是我們吉利公司的人把他們得罪了吧?這年頭,紀委就象明朝的東廠一樣權傾朝野,哪個不知死活地還敢去得罪喲?就象沒有問題,也可以活活地你給查死!查死你後,發現是無辜的,它還沒有什麼責任。哎,楊處長,你就說得罪紀委領導會有什麼下場吧?”

“那就不好說了。咱們學校紀委副書記按說行政級彆比我還低半級,但實際上他這個崗位不但同級於我,還有點淩駕其他同級彆處級乾部之上的意思。我跟你直說啊,前幾天他特意找我談過話了,讓我限製你們吉利公司繼續在我們學校中標。我覺得有點為難,本來你們吉利公司最近表現得還是蠻好的,但紀委副書記的麵子又不敢不給啊!你說呢?”楊處長交出實底“掂斤播兩”的,似是左右為難,但確實不是他想看到的,也更出乎莫銘祺的意料。

“哎,看來這後果挺嚴重啊!紀委領導他要這麼弄我們也沒辦法,但我敢向您楊處長保證:我莫銘祺絕對沒做過這事,到現在為止我還是問心無愧的。”莫銘祺的坦蕩中,更多的是現實的無奈啊!

這是要咱不明不白地遭受滅頂之災嗎?

莫銘祺明知眼前“無昏地旋”卻又有束手無策的無力感,隻得在當在晚上把好不容易爭取過來的局麵卻突遇此“飛來橫禍”的事實打電話報告給一直“神龍不見首尾”的宋步義老板。一來讓他心裡有個底,自己也算是對他這個老板儘職儘責了;二來看他有沒有能夠“起死回生”的門路,說白了就是夠得著紀委副書記的關係網,從而讓吉利公司成功地逃過眼前的這一“生死”之劫。

宋步義雖然對莫銘祺的攻關楊處長的套路大加讚賞,但對紀委副書記的陰招顯然也沒有應對之招。他含糊地答應著莫銘祺,等他有空的時候去找人走關係吧。

在這個人脈大行其道的內地HG,宋老板雖然平時看起來神通廣大,但是在不熟悉的領域真遇到什麼事,也是關係網“捉襟見肘”“憨相”一個。

那怎麼辦呢?宋老板肯定是無力回天的,自己卻是傳說中那個“得罪”紀委的人,不可能上紀委副書記那澄清或討個說法的,那樣隻會“越描越黑”的。

看來,自己隻能含冤吞下這枚莫名其妙的苦果了!隻希望看在吉利公司毫無“反抗”、默不作聲的份上,這個從未見麵的紀委副書記能夠手下留情,不要對吉利公司“趕儘殺絕”才好!

然而不來的永遠不會來,該來的遲早都會來。就象期盼中的宋老板一樣,他的“援兵”始終沒有出現,而在紀委副書記操弄的基建處卻開始不斷地發招了。

莫銘祺很快就發現:隨著時間一天天推移,某高校的監理標也一個個跟著冒出來。按以往的節奏每標必投的原則,吉利公司不說“大包大攬”,至少有些標是吉利公司之前一直有“十拿九穩”的中標機會,卻接二連三地失之交臂!

更令莫銘祺氣憤的是,楊處長接著帶過來紀委副書記的原話說“要把吉利公司掃地出門!”這等於是往他的傷口撒鹽啊!

看來,紀委副書記是不想給莫銘祺和他的吉利公司活路了。

莫銘祺能怎麼辦呢?連大權在握的該高校基建處楊處長都不敢“忤逆”紀委副書記的意思;即便是可能因此宣告自己投資失敗的宋老板,都顯得有點“無動於衷”。一心隻想靠自己治下的監理部團隊提升服務質量贏得一片天地的莫銘祺,還能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

隻是這樣不明不白地退出某高校,有點太冤枉太窩囊!

正當莫銘祺心灰意冷地一個項目一個項目打包收尾的時候,楊處長突然塞給他一個剛剛才摘來的“大瓜”沒把他當場氣死!

原來,紀委副書記要置莫銘祺和他的吉利公司於死地的原因找到了!係幾個月前的一個內定紀委副書記同學的公司中標的電力工程項目所致。當時不長眼睛的招標代理公司竟把紀委副書記同學的公司給整廢標了!而真正監理中標的單位就是莫銘祺所在的吉利公司!而招標代理公司是監理單位,所以紀委副書記誤以為是吉利公司搞的鬼,這才要下的死手!

問題是搞清楚了,但紀委副書記說出去的話就象潑出去的水,好多部門好多人都聽到了,所以楊處長也隻能將錯就錯,眼巴巴地目送吉利公司遠去的背影。

吉利公司被莫銘祺重新理順的一手好牌瞬間被人無端地打爛,在監項目一個個開始慘淡收場,新的項目是不可能再有了,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監理部人氣也瞬間分崩離析,軍心渙散的監理人員也開始作鳥獸狀散!

(二十四)

莫銘祺感覺自己好不容易挽回的局麵,卻因紀委副書記的一個“假命題”而“付之一炬”,實在是太可惜也太窩囊!而且是真相大白後,明知有機會糾正的時候卻任由它仍以從前固有的慣性在向死亡的道路上一步步邁進!而明知這是一個錯誤的選項和毀滅積極力量的結局,“始作俑者”的紀委副書記沒有“有錯就改”的勇氣,而有機會阻力它滑入不公深淵的基建處楊處長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地對紀委副書記的任何指令保持著一貫的高度配合性,“袖手旁觀”默認它一步步地陷入絕境!

這是什麼世道啊?

莫銘祺感覺:積極正義的力量,象一隻勇往直前不斷飛舞的蒼鷹,正倒斃在各種錯宗複雜的“人脈”交織在一起的隨時捕捉它的這麵關係網上!

麵對如此毀滅性打擊,莫銘祺心如刀絞,但作為被懲罰的一方卻束手無策,隻能眼睜睜看著它一天天走向終結、走向死亡!

這所分公司經營了幾年的高校基建市場大門算是徹底關閉了!重新開辟新的高校市場又得一個周期還不能保證是不是遇著類似這兒的紀委副書記的主兒,一切變得不可捉摸。隻不過,有一件事是可以確認的,必須馬上把這樣的結果報告給宋步義老板,看他是“事後諸葛亮”呢還是真有什麼張良計或者扶牆梯的。

沒想到接到電話的宋老板在聽完莫銘祺的彙報後,居然傳過來相當灑脫的淡淡笑聲:

“莫總,這種結局我早就料到了,以後你也彆再叫我宋總,我已經變成宋工了,一個深圳總公司大項目專門負責安全的宋工了。HG的建築行情包括我自己做的棉花生意行都不好做,我也早就預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的!多少年了,好不容易搞一點小生意賺一點小錢,結果還不夠給領導們吃吃喝喝外加釣釣魚的開銷!所以幾個月前我就下了決心,狠心地丟下做了十幾年的棉花生意不管不顧地跑到深圳來打工。深圳這邊就是不一樣,做什麼都體量大,當然競爭也更激烈。但是我就隻想呆在項目裡安穩,每天朝九晚六的隻需要在工地走動走動就行,專業的東西不懂的還有人來教,施工單位都是有素質的央企大佬,知道如何尊重我們監理人員的,根本上就不象內地的,有倆臭錢就拉業主單位下水,還合起夥來欺負監理單位,搞的監理單位硬也不行軟也不行,隻能兩頭受氣;深圳不愧是特區啊,做什麼事都規範得很,我們在監理公司每個月到點就準時發工資,根本不用考慮拖欠的問題。這樣早澇保收的,差不多就是內地的公務員級彆的待遇喲,你說我還有什麼可挑剔的呢?”

“噢,原來宋老板早就見勢不妙自己先跑路了是不?害得我老莫還在這裡吃不好睡不好地瞎折騰。”莫銘祺聽罷,大吃一驚後的調侃,自己都啞然失笑了。

“辛苦你了,老莫!分公司那點事,就當我自己生意失敗算了,我不怪你。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萬事萬物生存永遠都是第一位的!我現在是哪裡有活路就往哪去啊,我覺得這都很正常。銘祺老弟,下一步你有什麼打算?要不也來我們深圳這個項目吧!這可是正規的深基坑超高層大項目,一乾要四五年呢!這個項目正好缺一個有得力的總代,我看你是塊大材,這個角色應該可以勝任的。你要是願意的話,我就給總公司打個電話,你知道我的關係的,那是肯定一點問題都沒有的。”宋步義不愧是個生意人,利害關係隨時拿捏,臨了還向困境中的莫銘祺拋出了“橄欖枝”。

“宋老板,你的思想轉化得太快了,真是有點與時俱進的味道啊!HG這地方我算是徹底領教了,也沒什麼好留戀的,隻是要去深圳大項目做總代,我老莫沒有這個經驗,恐怕會辜負你宋老板的一番好意啊!”莫銘祺客套著,對於宋步義的突施“善意”他壓根就沒“預案”;雖然聽起來主意不錯,但也沒有底氣啊。

“老莫,我知道你還是象當初進我們分公司一樣的心存顧慮對不對?放心吧,吉利公司很大,總公司的領導一般是不會管具體項目的,具體項目全部都歸各個項目總監來管的。我們這個項目的總監姓苟,人是很好說話的,專業知識也是夠的,就是管理力度太小,押不住施工單位的陣腳啊!業主單位領導對此十分不滿,經常敲打,害的我們監理部也跟著經常挨罵受訓。我來幾個月就被業主單位現場代表罵了五、六次,苟總監本人還被約談了兩次。老莫,我知道你的能耐在哪,專業知識經過這幾月的磨練肯定也長進了不少。我們這個項目太大了,監理部差不多就有二十個人,各方麵專業工程師配備齊全,所以項目上專業的事情有專業的工程師來應對就好,就是缺少像你這樣的肯動腦筋、能掌握局麵的大將之材啊!”宋步義進一步向莫銘祺攻關,不過他的分析還是多少有些道理的。

“宋老板,你也抬舉我了,我根本就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能耐。你要是對我期望那麼高,我還不敢去了喲!這麼大的項目,這麼多專業監理工程師,我跟他們後麵當個學徒可能都已經晚了喲!不過話又說回來,既然得宋老板這麼賞識,那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你去試試吧!不過,肯定要等到一個月之後喲,畢竟現在我手頭上還有幾個項目等待業主單位通知竣工驗收的,移交監理資料、申請監理費也還需要時間,我不能象那些小年輕一樣,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哪!我得站好最後一班崗!就算是撤離,也要漂漂亮亮地走,不能讓業主單位瞧不起!說不定哪天又跟宋老板一起殺回來,也好給人留個好的印象不是?”莫銘祺已然感知到了宋步義的臨時起意的誠意,自己再矯情就有點“不識抬舉”了,隻是手上的事還沒處理完,還需要在HG呆上一段時間。

隻是對於前往深圳大項目如何去扮演一個不得力的總監理工程師的助手他是沒有底氣的,但自已倆公婆的生存問題總要解決啊。

不如就這麼走一步看一步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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