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老三媳婦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最後乾脆翻身起來將燈點上了。
黃海將眼睛蓋住遮擋油燈有些微亮晃眼的光,嘴裡含糊不清的問道:“媳婦,你這大半夜的不睡覺,乾嘛啊?”
“睡睡睡,就知道睡。”老三媳婦冷哼一聲,“能不能有點腦子?”
“這是咋了?”黃海被自己媳婦的火氣罵的哪裡還敢睡覺,爬起來用胳膊撐著身子微眯著睡眼看向她,“大晚上的,明天我還得上工去呢。”
不提還好,一提這個老三媳婦火氣更大了,“上工上工,每天累死累活一分錢也不是自己的,我怎麼跟了你這麼個沒用的?”
“那要不是你之前讓我偷地契能是現在這麼個結果嗎?”黃海也不樂意了,那個男人願意聽自己媳婦說自己沒用啊?
兩人各自生著悶氣,燭光蕩漾在兩人迥異的臉上讓氣氛越發沉悶起來。
良久黃海歎了口氣,“你到底想乾什麼。”
“之前因為你被騙,咱們家能拿出去的東西都拿出去了,現在倒好,黃莘兒那個香皂咱們是一下都插不上手。”老三媳婦沉聲道:“彆看今天晚上老二家賠錢了,那也是她自己作的,我可看出來了,頭幾天老二她媳婦可掙了不少銀子。”
黃海聽完陷入了沉默,“媳婦,我沒本事,讓你在家裡受苦了。”
可不是嗎,他好不容易出去做工了,家裡還是一分錢沒有,整日裡看著老二家趾高氣昂的,她怎麼能受得了。
“咱得想個辦法。”老三媳婦歎了口氣,坐在炕沿上,皺眉思索道。
“能有什麼辦法,黃莘兒不是讓把做工的銀子都上交嗎。”黃海也為此事發愁,不過當時白紙黑字寫的清楚,自己雖不認字,可這事要是鬨到官府,人家官老爺還能不識字嗎。
“她說做工,可沒說彆的。”老三媳婦微眯著眼,計上心來,“反正你那是散工,你明日早些下工,去問道問道,看看能不能在找個生錢之路。”
兩人一合計,困意也逐漸襲來,第二天老三去各處打聽了一下,還真問出些門道。
晚上兩人再次躲在屋子裡嘀咕,老三媳婦往桌前一坐,“今天讓你打聽的事打聽的怎麼樣了?”
“有人說咱們這兒每年的棉花收成甚好,若是買到南方去,能賣個好價錢,聽說南方正高價收購,我尋思著,咱要不買塊田種棉花?”黃海將今天探聽到的消息跟自己媳婦一一說來。
“你從哪聽的?”老三媳婦有些不放心,黃海常年在家,沒見過什麼世麵,那心思還比不上她一個女人深沉,上次不就上當了,這次更是提前問清楚了。
“就是咱們地裡的農戶。”黃海想了想說道。
“你確定這件事有門?”老三媳婦再次問道。
“肯定有門,你知道嗎,我今天問的就是給牛老貪做工的,聽說他親眼見識了牛老貪每年把棉花賣出去,每年都賣不少的錢。”黃海悄聲附在自己媳婦的耳邊說道。
“你怎麼回事,上次從牛老貪那兒吃的虧還不夠啊?”老三媳婦一聽此事竟和牛老貪還有牽扯,當即有些發火。
“你這人,今天跟我說的可是個老實巴交的人,他都說了,牛老貪的錢基本都是靠每年棉花的收成得來的,如今都這麼大家業了,還能有假?”黃海不以為然,輕聲砸了咂嘴,接著道:“這次我跟牛老貪一點也沒接觸,你就放心,現在正是買田下苗的好時機,若是錯過了,那咱們可錯失了一次掙錢的機會啊。”
老三媳婦動搖了,她坐在座位上皺著眉頭思索,最終點點頭,“試試也好,不過咱們哪來的錢買田?”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更何況兩人也不是什麼英雄好漢,合計一番。兩人計上心來。
第二天老三沒去做工,吃完飯就去後院把黃山推了出來,然後把黃老頭和黃奶奶也叫到院子裡。
黃河出去乾活了,家裡剩下的就是他媳婦和兒子了,叫他們這架勢不小,跟著過來湊熱鬨。
“大哥,爹,娘,今天把你們叫來是想跟你們商量個正事。”黃海麵色嚴肅,倒真有點說正事的架勢。
“呦,我看小叔就是想躲懶,散工做完了?”老二媳婦在一旁陰陽怪氣的說道。
老三媳婦瞪了她一眼,接著被老二媳婦瞪了回來,便不再理會她了,眼下重要的,就是在一旁煽風點火,好讓家裡這幾個都同意他們三房買地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