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說說。”黃老頭假裝沒看見兩個兒媳婦的交鋒,沉聲說道。
黃海嘿嘿一笑,“爹,我這幾日打聽了,南方高價收我們這塊的棉花,我正想著買塊地,給家裡添點收入。”
三個主事的還沒說什麼,老二媳婦先開口了,“我說呢,這麼大架勢,連大伯哥都叫出來了,我看估計這買地的錢怕是要讓莘兒出?”
這可是明晃晃的打臉了,黃山聽了臉色也是一僵,他閨女辛辛苦苦掙的錢,就這麼給老三家搭進去怕是說不通?
“嫂子還是少說兩句,前些日子賣香皂的事你不也是麻煩了莘兒,如今我想讓她幫幫自己了,嫂子又不願意了?”老三媳婦厲聲質問道。
這下黃老頭為難了,確實,前些日子讓黃莘兒給老二家幫了不少忙,要是這次自己這邊不同意,豈不就是明晃晃的偏心了,傳出去他這老臉往哪擱?
不過這事他做不了主,雖然他現在是家裡主事的,可黃莘兒畢竟是大房的閨女,若是黃山不願意讓自己的女兒這般辛苦,他也不能強迫不是?
幾人便齊齊將目光移向了沉默不語的黃山,黃山心裡歎了口氣,自己這樣做若是讓女兒寒心了可不好了。
“這件事我做不了主,爹,你們把莘兒叫回來問問。”黃山摩挲著輪椅的木輪子,沉聲對院子裡的幾人說道。
這件事就這麼下了定論,家裡幾個主事的都下令了,他自然不能在家裡等了,自己就動身去了城裡,死乞白賴的把黃莘兒帶回來了。
黃莘兒不知道自己三叔是為了什麼,不過看這架勢,怕是又用上自己了,不然他能這麼好心跑到城裡去關心自己?
才進門就發現家裡的人除了在城裡的黃義黃菲兒和二叔黃河,都齊活了。
“這是怎麼了,爹?”黃莘兒看向臉色不太好看的黃山,低聲問道。
黃山搖搖頭,“這件事你還是聽你三叔和你說。”
黃莘兒問言才把目光看向黃海,這目光怕是驚人了些,黃海說起話來竟有些磕巴。
好不容易把自己的目的說完了,黃海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用袖子偷著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三叔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不過,憑什麼你要買地跟我要錢?”黃莘兒冷哼一聲,“我給你們擦屁股已經擦的夠多的了,上次被牛老貪坑了那麼多銀子去,我看三叔做了這麼多天散工還沒嘗到累人的滋味?”
黃海被說的臊紅了臉,隻能咬牙切齒的不肯言語,倒是黃山替他們說了兩句話,“怎麼回事,莘兒,這是你跟長輩說話的態度嗎?”
黃莘兒不以為意的勾了勾嘴角,“三叔查了南方一畝地收購棉花的價格了嗎?還有,棉花種植的條件,你懂嗎?我們家想來按時節種玉米和小麥,這種東西從來沒種過,貿然買地,三叔若是失敗了,我的銀子去哪裡找?”
黃老頭黑著臉道:“銀子沒了可以掙,你三叔不也是為了給家裡添點進項?莘兒,你瞧你去城裡待了這些天,嘴裡張嘴閉嘴的就知道錢錢錢。”
“是啊,莘兒。”黃山也跟著附和,“你三叔和三嬸也不容易,況且,這地買下了就是自己的,哪裡能賠呢,就算種不出好棉花,起碼地歸自己了不是?”
黃老頭和黃山都是這個意思,如今老三在外做散工也是地裡那些活,都是農民,有地就相當於有了一切,若是買地的話,沒有賠錢這個說法的。
老三兩口子也一直是是是的應和著,幾人輪番上陣,黃莘兒被煩的不行,最後隻好應下了這件事。
她即使執拗,也犟不過這些人,所幸就答應了算了。
“三叔,答應歸答應,這錢可是我借給你的,你要還的。”黃莘兒哪裡肯吃虧,笑著對老三家兩口子說道。
“這……”黃海猶豫了一下,不過看見家裡幾人的臉色便隻好點了點頭。
口說無憑,黃莘兒自然要讓他打欠條的,通紅的手印正要摁下去,黃海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自心底而發。
“怎麼了,三叔?”黃莘兒皺眉問道。
“我,能不摁嗎?”黃海猶猶豫豫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