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近人情,毫無人意。
秦尚彥突然不明白當初的自己為什麼會選擇這樣的一個人做他主子。
馬小蓮的傷口包紮好之後,黎若萱及眾人又投入到這場戰鬥的掃尾工作之中。秦尚彥的逃亡讓他的人都心下惶惶,剩下的不少人都因此而放下武器選擇投降。黃莘兒也做的厚道,沒有難為他們,投降的人一律都隻是關押了下去,還送上了藥品和飯食。
將近淩晨,除了滿地的鮮血和淩亂說明了這裡之前發生了一場戰鬥,其他的痕跡都已經被抹去。司馬聰靠在門邊上看著黃莘兒忙這忙那,眩暈感愈發濃重,終於眼前一黑,暈倒過去。
看見司馬聰暈倒,黃莘兒臉色複雜,到底沒有扔下他不管,請了人把他搬進房間,讓黎若萱幫忙治療。
傷口大大小小十餘起,猙獰的遍布整個背麵與胸膛,其中一道幾乎橫貫整個後背的鞭傷更是把周圍的血肉都翻卷起來。黎若萱陰沉著臉檢查完所有傷口,告訴黃莘兒現在司馬聰的情況很不好,除去這些傷口不說,體內還有一股毒素,應該是由製造出傷口的兵器帶來的,並且現在司馬聰整個人已經陷入了深度昏迷,額頭溫度偏高,有發燒的跡象,生命跡象微弱。
黃莘兒呆呆看著司馬聰,半晌沒有回過神,黎若萱卻已經忙活上了,吩咐黃莘兒先去打水幫忙清洗下傷口,她需要先去配置出解藥。
“你愣著乾嘛呀。”黎若萱轉身的時候看向呆站在一旁麵無人色的黃莘兒,沒好氣的說道,“回神回神,你再耽誤下去,這命可就沒了啊。”
黃莘兒被黎若萱的話驚醒,手忙腳亂地出去打水,進來為司馬聰擦身。
這些傷痕有深有淺,淺的幾道隻是傷及血肉,看著可怖,傷的深的,似乎都隱隱可見白骨。
這傻子,他怎麼總是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下。黃莘兒捂住嘴,把頭扭向一旁,平複了心情之後才敢繼續拿著毛巾小心翼翼地擦著傷口,時不時地還需要注意司馬聰的表情,看是不是弄疼了。
黎若萱取了司馬聰的一小丁血液之後,自顧自鑽進了自己的臨時臥室,取出自己的一些儀器擺弄著。
毒素,傷痕,發燒。所有的疼痛苦難與折磨放到一個人身上,也虧得他還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陪她度過這一場戰鬥。
黃莘兒突然有些看不懂司馬聰的行為了。隻是這一次無論怎麼說,最後司馬聰趕來確實幫了她很多,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又一次站在了她的身邊。
淩烽出去安排人守夜、巡邏,自己也站在司馬聰房間外麵守著。這一次從渭源過來,沒想到遇到了司馬傅的伏擊,見黃莘兒心切的司馬聰果然冒進了。對麵有備而來,人多勢眾,若不是他和黎若萱接到消息去餘杭,在路上正好碰到司馬聰,這一次恐怕他還真得直接死在司馬傅手裡。
九死一生的前進,無所畏懼的奔赴。一個人到底如何能做到如此呢?淩烽回頭看了一眼房間門,裡麵燭火通明,少女的影子投在地上,依偎在床邊,顯得極為親密。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或許正是這心有所係。
搖搖頭值自己的夜,淩烽想到那個一頭紮在使毒煉毒解毒道路上一去不複返的某人,忽然露出了一個傻兮兮的笑。
哎呀這要是他媳婦出了事,他淩烽肯定也會這麼乾啦,雖然他媳婦也是挺強悍的,惹到她至今還活著的人,還在娘胎呢,剩下的,墳頭草都快比墓碑高了。雖然很遺憾自己的媳婦好像並不用自己保護,不過平安最重要。若真有一日來了勁敵,他又不在她身邊,那麼他希望黎若萱能好好保護自己,等著他前來。
司馬聰躺在床上,嘴中隱約囈語,黃莘兒看著司馬聰的樣子,上前去聽,以為他是要喝水還是什麼,結果她聽到的,隻有她的名字。
“莘兒……莘兒……”
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是你,冰河也是你,餘生,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