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憶看到黃莘兒過來,在房間外麵看了眼,然後便走開了。她果然還是不歡迎黃莘兒。
今天去廚房的時候,黃莘兒留意了下有些菜的位子,以防晚上來的時候暈了道。到了晚上,月黑風高夜,黃莘兒覺得老天都在幫著自己,這正是偷食材的好時候啊。
沿著路摸索到廚房中,黃莘兒挎著菜籃躲在拐角,確定沒有巡查的人後,來到靠近與門相對的一個窗戶邊上,輕輕將窗戶推開,貓腰進去。
這個窗戶的窗鎖這幾天壞了,平常誰沒事會來廚房啊,於是修窗戶一事給耽擱了下來,畢竟沒誰想起來嘛,現在倒是便宜了黃莘兒。
踩著桌子轉手將窗戶關上,下了地以後,廚房裡是漆黑一片,雖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但是越往中央走便越是黑魆魆的。黃莘兒照著記憶中的位子摸過去,她知道地上籃筐中有些蔬菜,肉類則是每天剩下的不多,被裝在盤子裡。
根據手感將自覺比較新鮮的蔬菜挑了一些放進籃子,黃莘兒沒有將籃子裝滿,然後摸到放著肉的地方,將盤子連肉放到菜上麵。貪多則不易逃,黃莘兒摸走大概兩三天的量之後便也沒有再裝,踩上桌子聽著外麵,確定沒有聲音之後,黃莘兒悄悄開了一條縫望向外麵,然後開了窗,帶走菜籃後又將窗戶關回來,快速往住處的小廚房方向走去。
月黑風高是乾某些壞事的好時候,但是也是極其容易撞到人的時候。黃莘兒將偷回來的食材放回小廚房,關門回房,卻發現前麵有個人影,窸窸窣窣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黃莘兒好奇,悄悄繞到一邊想看個究竟,在某一個角度看去的時候,發現原來這個人影竟然是司馬聰。
司馬聰坐在黃莘兒的房間門口已經很久了,腳邊是一堆酒瓶子,橫七豎八地歪倒在地上。司馬聰麵無表情地舉起手中的那一個,仰頭又是一口。
一口之後又是一口。司馬聰好像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倚在門口的柱子邊,坐在那望著黃莘兒的房間。
房間內燈火早就熄滅,黃莘兒原本怕有人來,於是裝作已經歇下的樣子,將房間內蠟燭全部吹熄之後才動身前往廚房。隻是未料都已經這個時候了,司馬聰竟然在這喝酒。
喝酒的司馬聰樣子也是極有意思的,黃莘兒看到他一口一口喝著,但是麵部隻是微紅著沒有表情,知道其實司馬聰已經喝醉了。他沒有用內力驅酒的下場就是這樣像個傻子似的在人家房間門口嗎?黃莘兒覺得有趣,沒有驚擾司馬聰。
這種時候啊,就應該是他一個人的時候。你看,是王爺又怎樣,是王爺他也依舊有很多無能為力的事。是王爺他就有了一大群敵人,好不容易安全了,還得執行自己的職責,肩負起這個國家的興衰。如果這是一個國泰民安的盛世倒還好,他要是累了還能選擇成為一個閒散王爺,逍遙山水之間,抑或沉迷酒色之內,紙醉金迷,誰管的著。可惜,現在的天下,終究不是一個盛世。
對於之前司馬聰的那任妻子,黃莘兒也沒有特彆去打聽,隻知道兩人恩愛且自己與那個王妃有些相似。於是思念成狂的情況下,司馬聰愣是抱走小萌來威脅自己成為他的妾。黃莘兒現在都不知道該笑他還是可憐他了。
司馬聰喝醉了。他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醉了。可是醒著沒有莘兒,醉了也還是沒有,世人說酒能消愁,那他怎麼到現在還是覺得難過呢?他的莘兒現在在哪呢為什麼還不出來見他。
對了,這個房間門後麵的黃莘兒,才不是自己的莘兒,她隻是和莘兒相像的一個人。可是她再像也不是莘兒啊。他的莘兒是這世間唯一值得他深愛的人,看看那些妻妾成群的,他們都不懂感情,就好比他和莘兒之間,哪容得下第三個人。
醉了啊。醉了好。一醉解千愁,被麻木住的思想真好。
司馬聰喝下最後一口酒,倒倒酒瓶子,果然,又是一滴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