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馮家的樓下,我坐了好一陣。
大川和吳浩宇已經把遺體抬上了車。
趁著吳浩宇在跟老馮的家屬商談事宜,大川忙走了過來,問我剛才怎麼了,莫不是老馮陰魂不散,想要害我們。
“我看到了孫甜甜。”
我把剛才發生的事情,給大川講了一遍。
當時我蹲在那兒嘔吐的時候,有人給我遞紙巾,我擦完嘴之後,隨手就把紙巾扔在了地上。
可是事後,我根本沒看到那張紙巾,所以那隻是我的幻覺。
而且當我在電梯口看到孫甜甜之後,我是做出了向後退的動作,可是當那名警員卻說我是想要往前走,想從電梯口跳下去。
後來我清醒過來,發現我的確是想往前。
“怎麼會這樣呢?”
大川神色惶恐起來:“你自己往前還是往後,你自己不知道嗎?”
我搖了搖頭,說我根本不知道,要不是那個警員救我一命,可能我現在已經失足墜亡了。
此刻冷靜下來後,我突然有些明白,鬼是通過什麼樣的方式害人了。
“鬼不能直接殺死人。”
“鬼是製造幻覺影響人的大腦,造成人的感官失調,讓人在神誌不清的狀態下,自己傷害自己。”
“所以,鬼可以隨時隨地讓我們去死。”
聽我說完後,大川臉色愈發難看,從而暴怒:“是張萬年害死的她,她想報仇,就去找張萬年啊!憑什麼來傷害我們!我們又不是沒有幫她調查!”
我歎了口氣,心中頓感有些無力。
其實昨天晚上,我還沒有這麼絕望,但今天看到老馮的屍體後,我內心已經被一種深深的絕望所充斥著。
現在張萬年和江雨柔要害我們,孫甜甜也要害我們,昨晚我和大川才把江雨柔給的那符取了下來,以為孫甜甜不太可能傷害我們,結果今天她就對我下手了。
“你剛才說,孫甜甜為什麼不去找張萬年報仇。”
我望著大川,若有所思道:“會不會是孫甜甜,不敢去找張萬年?”
大川道:“我覺得有可能,否則她都能把你往死裡整,為什麼不直接去弄死害死她的人呢。”
“我如果不敢去找我的仇人報仇,那肯定是我拿我仇人沒轍,但我仇人能隨隨便便弄死我。”
此時我才發現,大川倒不是完全沒用。
我頓時也振奮了起來,說道:“也就是說,張萬年能克製孫甜甜,張萬年是有辦法能讓我們不受孫甜甜迫害的,如果我們能克製張萬年,那我們就能全身而退了!”
大川十分平靜,說:“怎麼克製?用嘴啊?能克製不早克製了。”
我想了想,心中已經有了決定:“跟張萬年攤牌吧,不然我們太被動了,早晚不被他害死也會被孫甜甜害死,張萬年好歹是肉體凡胎,至少我們還有希望從他手裡活下來。”
“為什麼我們不搏一搏?”
今天我差點就死了。
心中固然後怕不已,但也激起了我的血氣。
如果真有一死,我寧願拉張萬年做墊背,跟他同歸於儘,也絕不做那待死的窩囊之人。
大川顯然被我說動了,重重點頭道:“好!你先計劃好,我們去跟張萬年攤牌,這些事本身就是他惹出來的,要不是他,我們也不會被孫甜甜纏上。”
“我們活不了,他和江雨柔也彆想活!”
剛說完,還沒來得及細聊,此時吳浩宇走了過來。
估計是我剛剛差點出事,他有點害怕了,語氣頓時緩和不少,還給我遞過來一瓶礦泉水。
“祁安,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回公司再說。”
“我和大川去殯儀館一趟,今天的活兒,我們來乾就行了。”
他剛剛在樓上推我,對我出言不遜。
我現在對他很是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