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牛頭溝回去的時候,我又路過那老先生的中藥鋪。
我站在他房子對麵,駐足了兩分鐘,距離我離開他家裡已經過了兩個多小時。
也許他已經死了吧,也許他還沒死,但明天天亮的時候,他終究會死。
我歎了口氣,回到黃軍家裡,倒頭就睡。
本來因為老先生這事,我應該睡不好才對,可奇了個怪的我竟然睡得很好,早上外麵的喧嘩聲和車子過路的聲音都沒把我吵醒。
我睡醒之後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
從樓上下來,我聽到黃叔和鄰居在談論那老先生的死。
“這黃醫生走得也太倉促了,這人真是說走就走啊。”
“他前兩天還在給人看病呢,村裡的小孩生病都去找他看,聽其他人說也沒看出來他哪裡不對勁。”
“唉,到了這個歲數,又無兒無女,這麼突然走了也算是喜喪吧。”
我呆滯了半天,才走過去問:“中藥鋪那老頭兒過世了?他一個人住的話,其他人是怎麼知道他死在家裡了?”
黃叔解釋說:“他門沒關嘛,早上有家長帶著小孩去找這黃醫生,說額頭破了,結果發現中藥鋪沒開張,敲大半天門也沒人出來,那家長著急,就進去叫黃醫生,才發現黃醫生死在了家裡。”
“聽說是死在床上,可能是睡著覺就死了,這種也算是喜喪吧,走得無病無災,做著夢就走,沒受什麼痛苦。”
我心裡暗歎一聲,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
老先生應該是被人捂死,也就是窒息而死。
加上他年紀大,又是獨居,村裡人根本不會懷疑什麼,隻當是年紀大了壽終正寢。
我跟黃叔說我出去逛逛,他讓我中午記得回來吃飯。
出門後,我去了中藥鋪一趟,發現中藥鋪聚集了很多人,在討論老先生。
他的遺體已經被抬走了,據說是直接送到殯儀館火化,不知道村子裡的人會不會給他買骨灰盒,找地方給他安放,反正他留了錢,這就得看鄉親們的良心了。
我看這些人在討論的內容,還是比較有人情味的。
下午我又睡了一覺,起床後發現給黃軍和黃詩琪牽線搭橋的那個媒婆在黃軍家門口坐著。
她看到我之後,就跟做賊一樣,忙招呼我往遠處去。
我頓時有些莫名其妙,跟著她離開了黃軍家。
直到走遠後,這媒婆才壓低聲音問我:“小夥子,你結婚沒?”
我愣了一下,心想我一個外來人,她還要來給我說媒?
“沒結……怎麼了?”
“那你談對象了沒?”
“沒談……”
這媒婆頓時笑出聲來,跟做賊似的跟我說道:“那你真是走了桃花運啊,我今天給你說個媳婦,那天來黃軍家裡的那個妹妹,叫黃詩琪那個,你說這事弄得,她沒看上那個黃軍,她看上你了!”
我僵在原地,目瞪口呆,一臉懵逼。
不等我接話,這媒婆又說:“大好事還在後麵呢!這妹妹不要彩禮,也不要你買房,你說這不是白送給你的媳婦嘛!”
“到時候你們兩個結婚,你就給我一萬塊錢就行了,你不虧吧,小夥子。”
我聽完,隻覺得心中有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
這黃詩琪……怎麼就看上我了呢!
就因為那天她有客人吃霸王餐,我給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