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覺睡醒後,已經是上午十一點。
我眼皮一直在跳,心裡莫名有些不安。
之前我讓那老先生幫我算一卦,算哪天打雷下雨。
他說後天晚上十點,也就是今天晚上的十點。
所以今天晚上……應該會發生什麼事情,隻是發生什麼,我並不知道。
昨晚我又去了一趟牛頭溝,按照老先生的指引,在後天八卦的坤位方向,鎖定了一棟居民樓,那是棟三層樓房。
之前有一天晚上,我看到江菲和王子昂的時候,來領走他們的那個人,當時離開的方向也是那個方向,所以我沒有鎖定錯地方,就是那棟樓。
中午吃過飯,黃叔和黃軍去了趟城裡,我趁著他們不在家,把刀拿了出來。
我來到廚房,一邊磨刀一邊想著今晚的計劃,但想了半天我毛都沒想出來。
對方有多少人,我不知道,王子昂和江菲到底有沒有被煉製成屍鬼,這屍鬼有沒有成型,我也不知道。
對麵的情況我一無所知。
心中的不安來源於未知,也來源於我的緊張。
這不是我第一次麵對死亡,跟敵人血拚的時候我並不恐懼,我恐懼的是等待未知的這個過程。
磨完刀,我回房給張萬年打了個電話,說今晚可能有變故。
“你要行動了?有計劃嗎?”張萬年嚴肅地問我。
我說沒有。
“那你知道對麵的情況嗎?”
我說不知道。
“那你總該知道對方到底有多少人吧?”
我還是說不知道。
“你去村裡麵度假了?”
張萬年有些無語:“你什麼都不知道,連個計劃也沒有,你怎麼知道今晚有變故?”
我把那個老先生的事給張萬年說了一下。
他聽完後問道:“你問這個老先生什麼時候打雷,是想借助天雷用出請神訣?”
“對!”
我解釋道:“道教裡麵有一位天神,叫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也就是九天雷祖,他是雷部最高天神,但是請神訣那本書裡麵寫道,除非對請神訣運用熟練,才能請動九天雷祖的磁場,我肯定辦不到,所以我隻能借助天雷來請九天雷祖,用天雷劈死江菲和王子昂。”
張萬年說:“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會請神訣。如果你已經有了計劃,我和段天還有黃梟肯定要來配合你,到時候我來對付屍鬼。問題是你根本沒有計劃,也不清楚對麵的情況,難道你準備就這麼堂而皇之地殺過去?比誰的命硬?”
我沉默了許久。
其實張萬年一點也沒說錯。
可今天的我很不安,我總覺得我已經掉進了彆人給我設好的陷阱裡麵。
於是我說道:“把我整得很慘的這個人,他一直在用障眼法,我說的這個障眼法是計謀裡的障眼法,當時他安排人從火葬場運走江菲的遺體,包括我去找那個火化工的時候,他用的全是障眼法,這就像是他的招牌計謀一樣。”
“雖然這兩次我都沒中招,但我懷疑我已經落入了一個更大的障眼法圈套裡麵。”
張萬年愣了半天,說:“我沒理解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在用很多障眼法吸引我的注意力,從而製造更大的障眼法出來,有點像是聲東擊西,我懷疑他在故意引我來黃家村。”
怕張萬年還是沒理解我的意思,於是我詳細解釋道:“就跟我幫趙三元取銅圓,耍方定山一樣,我也是一直在聲東擊西。”
“你看這個人,兩次用了障眼法,兩次都讓我識破了,他就像在故意引導我去解謎一樣,讓我以為我是通過自己的聰明,自己的本事找到了黃家村來,可是到了黃家村之後,他們又沒搞什麼大動作,我覺得這就像溫水煮青蛙,在迷惑我,在給我製造更大的障眼法。”
“而且我覺得屍鬼已經形成了,他們每天晚上引那些小孩去牛頭溝,又是一出障眼法,看似是在想儘辦法讓屍鬼形成,實則是在強化屍鬼,我如果這麼等下去,後果不知道會嚴重到什麼程度。”
“再說他們把我引到這個村子裡來,必然也要切斷我的後路,讓我孤立無援,不信今晚你們來黃家村,我覺得你們肯定來不了,你們會因為各種原因被困在縣城裡麵,你們現在應該也被監視了。”
張萬年頓時吸了口氣:“你……會不會緊張過頭了?”
我說:“我不能不多想,因為我現在已經孤立無援了,而且今晚就可以驗證,不信你們今晚九點從住的地方出發,往黃家村趕,你們肯定趕不過來。”
“而且你們一旦被困住,就會有人對我下手。”
張萬年沉默半天,說:“那我們現在就出發,現在就趕到村子裡來,他們又如何?”
我歎道:“你們現在出發,現在就要被困住,與其這個時候被困住,倒不如晚上再被困住,我們還有時間可以想想應對的辦法。”
張萬年:“我始終覺得……你過於多慮了,今晚九點,我們肯定出發來你這兒,我不信什麼人能把我們困住。”
我說:“先想辦法吧,如果你們能來,那就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