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出門,雨不大,我一出門,雨就大。
突然下起來的大雨,不免給我造成了心理上的壓力。
因為人總是會把一切阻礙視作吉凶來判斷。
出來以後我就把那隻殺好的老母雞給扔了,左手撐傘,右手握刀。
快到那戶人家時,我扔掉雨傘,隱入黑暗,以最快的速度摸到那棟房子後麵。
天空就像漏了個洞,我耳邊除了雨聲已經聽不到任何的聲音,我蹲在牆角下,盤算著今晚該怎麼度過這一劫。
從我踏進這黃家村開始,我就已經掉進了敵人設置好的陷阱,正是因為我對敵人的不了解,對情況的一無所知,才讓我意識到我中了計。
也正是因為對什麼都不了解,我現在完全處於劣勢,任何的計謀和把戲在今晚都沒用。
我能不能活過今晚,隻能憑這一身本事了。
“祖師爺張五郎保佑……”
“菩薩保佑……”
“諸天神佛都保佑……”
“哈利路亞……”
我深吸一口氣,撞碎窗戶玻璃衝了進來。
玻璃應聲而碎,我跳進一樓的某間臥室,循著黑暗摸到門口,緩緩拉開臥室門,警覺地伸手去摸牆上的燈。
這棟房子應該建了有十多年,看起來也不像長期有人居住的樣子,因此顯得有些破敗,不知道裝修設計是不是跟現在的裝修有差異,總之我摸了半天,沒摸到客廳的燈光開關。
但很快,客廳響起打火機被按響的聲音,旋即有人點了支白色蠟燭,端坐在沙發上。
這是個男人,應有四十來歲,身材中等,雙手粗糙,手指比正常成年男性還要粗上一圈,那是老繭,是常年打拳打出來的。
這人還是個三白眼,聽我爺爺講,三白眼都是狠人,在戰場上是殺神,在社會上通常是窮凶極惡的犯罪分子。
主要看他這逼格,大晚上在這裝逼,肯定不是小角色。
我握著刀站在原地,一直注視著他,他卻一直盯著燭火,麵帶微笑,從頭到尾沒看我一眼。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可是法治社會,怎麼能動不動就殺人呢,畢竟我們是文明人。”
他自顧自地說著話,笑道:“我們在找一樣東西,如果你有的話,可以交給我,然後我們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放你回去。如果你沒有,也不要緊,因為你乾掉了我們在蘭江市的行刑官,十大高手之一,我們重視人才,也喜歡培養人才,你可以去我們那兒,實現人生價值。”
“當然了,如果你有那個東西,卻要撒謊的話,後果可能就很嚴重了。”
我不知道他說的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我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實話實說我沒有那個東西,其實我很想裝個逼說我有,讓他有本事就來拿。
可轉念一想,萬一今晚上人沒死絕,有人跑出去,那個組織就會真以為我有這個東西。
於是我隻能識時務地如實回答他:“我沒有你說的那個什麼東西。”
“是嗎?”
他終於抬頭看向了我,笑道:“你可是李正鴻的兒子,你的回答讓人不太相信。”
我吸了口氣,強忍著不爽:“那你問我有什麼意義,我說了沒有你又不信,當年你們殺我爸的時候,他根本沒在家裡,我當時也才九歲,你們憑什麼認定他的兒子手上就一定有你們想要的東西。”
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有道理,不過就憑你一句話,讓我怎麼相信呢?不如你跟我走一趟,就當去做客,也不會虧待到你,你說呢?”
我皺眉道:“那我在縣城裡的朋友呢?”
他笑道:“放心,他們隻是被警察給逮了,我們撒了個謊,說他們搞封建迷信,害死了人,現在要跑路,加上他們身上有符,肯定要被逮個正著。”
“不過就這點事,他們應該能擺平的,最多明天就會被放出來。”
說完他拿出繩子,然後看著我:“所以你能把刀放下了嗎,不然我總覺得你要捅我。”
我猶豫了幾秒,把刀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