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2日中午12點,西蘭機場遺址邊,
昔日美輪美奐的現代化機場成為一片廢墟,高大敞亮的候機廳扭曲變形,精美華麗的玻璃天橋殘破聳立,倒塌的房屋、殷紅的血跡,淒厲的寒風穿過殘垣斷壁,嗚咽呼嘯,仿佛遇難者在風中哀嚎。
民兵們熟練地拉開封鎖線,圍出足球場大小的空間,作為集體行刑的場所。
上百名巡邏民兵荷槍實彈,目光炯炯注視著前方,四輛裝甲車上機炮蓄勢待發,嚴陣以待,甚至半空中時不時有七色彩虹劃過,這是軍方派來支援的劍仙。
位於西側看台的受邀媒體長槍短炮,瞄準中央行刑場,有些心急的自媒體已經開始現場直播,提前預熱。
權貴豪強們坐在東側看台,一些女眷花枝招展仿佛來參加party,笑意盎然,在人群中尋找著獵物。
“總算幫我們出了一口惡氣!”
“就是,前段時間那群暴民天天鼓動,本來老實的工人都被帶壞了!”
“還是張大帥厲害!”
“法律就應該一視同仁,不能誰弱誰有理!”
…
權貴們神采煥發,議論紛紛,用期待的目光看著中央刑場,感覺舊日鐘愛的秩序又要回來了。
與之相對的是中央刑場的南側,在雪亮的刺刀隔離下,幾千名群眾密密麻麻地站著,用期待、冷漠的眼神看著,很快他們的孩子、親人將要麵臨裁決。龐大的方陣悄無聲息,這是他們在向官方發出無聲抗議。
四十公裡開外,一條長長的黑色車隊靜靜等待。
劉偉和西蘭市長、鄒龍坐在遠處的指揮車裡,看著屏幕前的監控視頻,一派幕後指揮者的架勢。
看著身後幾十位仙人,上百名武裝軍警,
劉偉輕舒胸臆,一種掌握眾生命運的感覺油然而生,怪不得說權力是男人的春藥,這種被人前呼後擁的感覺讓人迷醉。
好在他很快醒悟過來,這些都是虛幻的,就在幾個月前,自己不過是台下芸芸眾生的一員。
微不可查地探過身,和西蘭市長低聲耳語:
“市長,都準備好了吧?”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西蘭市長緊張地聲音有一些變調,機械式的回答道。
“你們在說什麼?”鄒龍好像聽了一段啞劇,不解地看著兩人。
“沒什麼,小事而已。”劉偉笑了笑,突然對鄒龍發難,道:
“不過鄒處長,你做事好像不夠厚道。這幾天,你人影都見不到,號稱忙著追查民黨,卻把責任全部扔給我和柏市長,這一點,我要批評你。”
鄒龍白淨的胖臉頓時通紅,氣血直衝腦門,當著下屬的麵,他什麼時候被人這樣羞辱過,可是他還沒法反擊,劉偉畢竟是總部來的,代表著部長的臉麵。
眾目睽睽之下,和劉偉吵架,有理沒理先輸三分。強壓怒氣,低聲解釋道:
“特派員,我在忙著調查民黨,正好有重大突破,機不可失!”
不等劉偉回答,西蘭市長終於受不了了,養寇自重這一套誰不懂啊?用不屑的目光看了鄒龍一眼,語氣中隱含著憤懣,道:
“行了,鄒處長,你那套我也會,彆得了便宜還要賣乖。你們特派員對你夠照顧的了,把臟活累活全部撂在我們政府頭上。”
“我…”
鄒龍想要解釋,卻又不願意泄密,看到劉偉兩人都轉頭看著站台,沒人搭理,尷尬地坐了一會兒,而後騰地站起來,冷冷地甩袖而去。
劉偉眼睛一亮,點了點旁邊鄭彩英的大腿,示意她立刻行動。
這一招不過是劉偉的無心之舉,他覺得鄒龍心高氣傲,連部長的麵子都不買,平空受到委屈,可能會做出一些意外的事情。
果不其然,鄒龍帶著幾個督查隊員驅車開回市區。
這時候西蘭大部分警力都被牽製在刑場,正是防禦力最薄弱的時候!
(我真是操心啊,民黨再要求更多,就不是人了。)
劉偉自鳴得意地搖了搖頭,他沒想到可以這樣輕鬆地完成斯諾大叔布置的任務。
到12點45分,刑場早已擁擠不堪,大家都在等那一刻的到來,好像是在期待一場儀式。
一輛卡車突然停在北麵,一隊警官帶著一群囚犯進入刑場。
“張大帥要得!”
“張大帥,我支持你!”
看台上的媒體和權貴不斷發出此起彼伏歡呼聲。
囚犯帶著沉重的手銬和腳鐐,共有60名,分成兩排跪下,麵朝南方,行刑者持刀站在旁邊。一塊寫著囚犯名字的白紙板被掛在囚犯身前,上麵打了紅叉叉,這就是行刑證。
囚犯們似乎接受了現實,表現得極為麻木,隻有一人,呂二,他不停地反抗著、嘶吼著,被兩名警察死死的按在第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