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日當晚,督查部審訊室內,小黑製作好詢問筆錄,玩味地放在曼天王麵前。
劉偉做事乾淨利落,沒給曼天王絲毫反悔的時間,連夜開工,白紙黑字記錄下來。
曼天王手裡拿著鋼筆,站在辦公桌前俯下身,眯著渾濁的老眼,來回眼前的詢問筆錄,臉色煞白,上麵有他的認罪伏法口供,筆尖抖抖索索,始終簽不下字來。
“叭”一滴墨水滴在筆錄右下角,一灘藍黑色的墨水緩緩化開。
劉偉雙手插兜,站在對麵,冷笑不語,沒有催促的意思。
他是成竹在胸,曼天王難道還有彆的選擇嗎?
曼老天王抬頭看了劉偉一眼,看到對方冷漠的譏笑,不敢在存有僥幸心理。
咬緊牙根,低下頭“刷刷”幾筆簽上大名,而後閉上眼,痛苦地往劉偉眼前一推,不忍心看到這屈辱的一幕。
劉偉麵無表情地接過筆錄,小心地確認了一遍後,道:
“曼老先生,我說話算話,現在就可以放你回去。你可以衝任何人吐吐沫,要是高興,你甚至可以在督查部門口吐吐沫。”
劉偉一邊說,一邊把筆錄收到文件夾中,從容淡定,沒有半點成功後的得意。
事實上,沒有營救出小姚和貨物前,他如履薄冰,戰戰兢兢,每一步精心算計,但是乾擾因素太多,他殊無成功的把握。
壓迫曼老天王配合,是在督查部、太子和民黨三方共同發力的結果,他隻是站在台前的棋子罷了。
隻是落到曼老天王眼中,卻覺得劉偉城府極深,嘿然歎氣,生出長江後浪推前浪的滄桑感,認命地歎息道:
“你彆跟我開玩笑了。”
“我沒跟你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你得很體麵地從這裡走出去,不能讓任何人看出來。”
劉偉考慮到方方麵麵,紅巾盜馳騁江湖這麼多年,消息靈通是基本技能,不能留下任何一絲漏洞。
曼老天王目光炯炯地盯著劉偉,仿佛落在陷阱裡的猛獸,絕望中帶著一絲希翼,問道:
“我的麻煩,什麼時候算完?”
劉偉揚了揚手中的筆錄,道:
“等我們抓到紅巾盜,找到那批貨,這事才算過去。到時候這些筆錄,我會當著你的麵,把它銷毀掉。”
這是荷拉斯家族的催命符,注意到曼老天王驚懼不定的眼神,為了防止他狗急跳牆,他又安慰道:
“到時候,你還可以回去繼續當你的西郊霸主。”
看到曼天王流露出生的希望,劉偉轉頭吩咐小黑:
“送他出去吧。”
“是!”
小黑凜然遵命,他現在對劉偉佩服的是五體投地,昔日強橫驕傲的西郊霸主,在劉偉麵前馴服的像一隻溫順的小綿羊。
剛才狠狠地出了一口惡氣,唯一讓他懊惱的是,不應該把1000萬的債權轉讓給劉偉。
“客氣點。”
劉偉提醒道。他不想出現任何破綻。
“請…”
小黑衝曼老天王擺手邀請,忍俊不禁地露出譏諷地笑容,又強行按捺住。
曼老天王歎著氣,衝劉偉擺了擺手,轉身黯然離開督查部。
挺拔如鬆的身影變得佝僂,他的精氣神遭到重創。
他知道從此命運掌握在彆人手中,可是讓他舍去一家老小的性命,又有幾人能做到?劉偉始終給他留著一絲希望。
認罪筆錄被捏在彆人手中,他不得不一條道走到黑,為了全家人的安全,卻要犧牲生死與共的兄弟。
他的內心五味雜陳,很不好受。
1月3日淩晨五點,東一區中央公園,
灰色的薄霧籠罩四野,凋零的柳樹、枯黃的草坪,零星的行人,整個公園還在沉睡中。
鄭彩英頂著刺骨的寒意,整個人包裹在灰色貂皮大衣裡,走到一張長椅邊,環視四周,看到10米開外,老齊的汽車已經就位。
展開大衣下擺,坐在長椅上,掏出手機,捂在手裡把玩著。
像極了公園裡走累了稍事休息的行人,融入灰色的草坪中,沒有絲毫違和。
於此同時,老齊也打開了手機藍牙,很快發現了鄭彩英的信號,輸了密碼,鏈接成功後。
一段文字發過來,
“人和貨都在小行星帶,坐標分彆是…請在1月4日上午10點,行動開始前,務必救出他們。”
老齊立刻關掉藍牙,把情報默記在心,雙掌一合,將手機碾磨成齏粉,無意間露出的一手,顯示出他不俗的法力。
短短一分鐘,信息傳遞就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