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會不會也是安有珍害了魏爺和母妃?是不是和今天一樣,安有珍從書房的後窗翻進去,看到了不該看的,用來威脅母妃,造成了前世的悲劇?
一定是安有珍,隻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有人明明知道了母妃的秘密,卻沒有拿來攻擊自己,因為前世他不知道魏爺的事,對舅舅一家並不十分厭惡,給了他們很多好處,要是把這個秘密揭出去,或者讓自己知道了他們威脅母妃致死的事,遠勇侯府的爵位也保不住了,所以在母妃死後,這件事沒有了後續。
該死的安有珍!該死的遠勇侯府!
“啪”的一聲,他手裡握著的茶杯碎了,豫王回過神來,看了看手指的茶葉,他漂亮的鳳眸變得陰冷無比,原本想著把遠勇侯一家軟禁在彆苑,除了不能見人外,吃喝還是不虧待他們的。現在他卻後悔了,這樣做實在是太便宜他們了。
“暗一。”豫王低聲喚道。
一個灰色的影子無聲無息地進來了。
“把遠勇侯一家關在彆苑的地牢裡。”豫王平靜地擦了擦手上的水漬,“不用給他們吃得太好,隻要餓不死就行了。”
暗一不明白主子為什麼這麼快就改了主意,不過他什麼都沒問,悄悄地退下了,隻等著天黑後把遠勇侯一家從侯府偷出來送進彆苑地牢就行了。
豫王深吸了一口氣,隻覺得自己心痛得厲害,前世他懂事太晚,沒能保護好母妃,讓她年紀輕輕就離開了人世,小丫頭也遭了暗手,吃了多少藥受了多少罪都沒能有自己的孩子。一生中最重要的兩個人,他都沒能護好她們。
“言哥哥。”葉芊的小腦袋在門口露出來,看屋裡沒有彆人,走了進來,“言哥哥忙完了嗎,咱們早點用晚膳吧,我肚子餓了。”宮裡的宴會她沒吃東西,剛才吃了兩口點心,還是不滿足。
豫王推開紫檀木大圈椅,快走兩步,一下子把她緊緊地抱在了懷裡,還好,感謝老天讓他重活一次,母妃還好好的,小丫頭也好好的。
葉芊白嫩的小手在他背上輕輕撫摸,他雖然沒說話,她也能感受他的情緒有些不對勁,他的雙臂似鋼鐵般緊緊地抱著自己,他的呼吸有些重,是因為今天的意外嗎?
豫王把頭埋在她的頸窩,深深地吸了口氣,呼吸間是她身上幽幽的香氣,他的心緒漸漸平靜下來,鬆開胳膊,又把她橫抱起來。
葉芊眨眨眼睛,豫王道:“不是去用晚膳嗎,我抱芊芊過去,芊芊的腳受傷了,不能走路。”
“我的腳不疼了。”話雖這麼說,葉芊也沒打算自己走,笑著靠在他的胸口,“咱們和魏叔一起用晚膳,用過晚膳我就回侯府去。”還有一個月就大婚了,她現在不適合在王府裡過夜了。
“好,等會兒我送芊芊回去。”豫王雖然舍不得,不過他也知道現在不能留她過夜,不然濟平候肯定會親自過來要人的。好在,隻要再等一個月,小丫頭就可以天天留在王府裡了,還是光明正大、理直氣壯的。
晚膳就擺在魏霽住的院子,豫王抱著葉芊一進來,兩人就都呆住了。
魏霽已經沐浴過,墨發用一根白玉簪挽起,穿了一件雨過天青色家常袍子,負手而立,他沒有偽裝,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麵目,清俊儒雅,如玉樹臨風,他的身形和豫王很相似,又穿的豫王常穿的衣服樣式,乍一看還以為是豫王站在那裡呢,更關鍵是那雙鳳眸,和豫王簡直是一模一樣。
葉芊一直以為豫王的眼睛像文帝,說他不是文帝的兒子簡直是無理取鬨,可是現在她覺得豫王的鳳眸更像魏霽。她不由自主地端詳了一下豫王,又看看魏霽,腦子裡又想了一下玉妃的麵容,越看越覺得,豫王一半長得像玉妃,一半長得像魏霽。
豫王神色很快就恢複如常,隻是黑漆漆的鳳眸更深了些,他把葉芊放到桌邊的椅子上,笑著招呼道:“魏叔也坐,到了這裡就是自己家了,咱們一家人吃飯,不用客氣。”
魏霽笑著坐下來,“一家人”這三個字讓他心裡無比熨帖,隻是現在還少了一個人,他期盼著有一天,阿眉也能坐在這桌邊,到時候四個人一起用飯,那才是真正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