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雲遮月,車輪碾過濕透的樹葉,大片白光從轉角切出,引擎聲沉雄。
一輛邁巴赫從半山腰殺出,甩尾過彎,沿著漆黑的山路,駛向山林的更深處。
很快,邁巴赫在一處莊園中停了下來。
這裡有大片的針葉林。
挺拔的針葉林在晚風中搖擺,林聲濤濤,肅穆得像鬼影重重。
很快,場景切換,帶著路澤飛進入到了莊園內部。
一道人影立在凸肚窗前,眺望著外麵的花園。
花園內有玻璃拚成的棚子,裡麵朵朵玫瑰綻放,在十二月的寒冷中鮮紅欲滴。
人影正叼著一根香煙,煙頭紅熱,飄起嗆人的煙味,煙雲繚繞。
而最令路澤飛感到驚駭的是,四周的牆壁上,竟然是掛滿了各式各樣的槍械。
左方槍架上,巴雷特公司的半自動98狙擊步槍泛著油光,保養得極好,像一隻修長的猛獸,能夠輕易擊穿一米厚的鋼筋混泥土。
下方,威名赫赫的ak47步槍,槍管上有火焰燒灼的痕跡。
這柄步槍上裝有折疊型金屬槍托,專門為空降部隊研製。
右方桌麵上,銀色的沙漠之鷹退出了彈夾,澄黃色的子彈隨意散落。
獨樹一幟的50ae彈,尺寸誇張,上麵還有密集的煉金紋路,讓人望而生畏。
這個地方,簡直就像是一個恐怖的私人武器庫!
這時,那個正在抽煙的人影本來是背對著路澤飛的,但是路澤飛可以通過窗戶看到那人的樣子。
路澤飛瞳孔一縮,那個男人,確實是沒有戴麵具,但是模樣,也並非楚天驕的模樣。
路澤飛是看過楚天驕的照片的,所以他很確定,這個男人並不是楚天驕。
那是個身材中等,黑眸冰冷的男子,外表年齡也就三十來歲,並不是楚天驕的樣子。
不過,路澤飛也沒有著急,而是沉下心繼續觀察,那個男人明顯也沒有發現有人在窺探他。
很快,那個男子就轉過身體,走向了房間一角,那裡擺放著兩個頗大的皮製手提箱。
男子蹲了下去,打開其中一個箱子,裡麵是一張造型古樸的鐵麵具。
而男子很快又打開了另外一個手提箱。
啪嗒一聲,手提箱打開,那個男人從手提箱種抽出了某樣物品,隨手一抖,將它展了開來。
當路澤飛看到這樣東西的時候,瞳孔陡然變得銳利。
這是張略顯蒼白的人皮!
完完整整的人皮!
楚天驕迅速將人皮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很快,他就又變成了另外一個男人的模樣。
到這裡,畫麵霍然破碎,路澤飛睜開了眼睛。
難怪完全沒有楚天驕的訊息,奧丁太謹慎了,不僅抹去了這個男人存在的痕跡,給他佩戴了鐵麵具,甚至就連取下鐵麵具的時候,都用人皮遮擋著。
不過,這一次路澤飛也並非全無收獲。
剛剛占卜推演到的那個男人,應該就是楚天驕,而周圍最標誌的東西就是針葉林。
那裡應該就是一處奧丁的尼伯龍根。
雖然這世界上針葉林很多,但是,這同樣可以縮小一些搜索奧丁尼伯龍根的範圍。
醫院外麵,酒德麻衣正在開車繞著醫院巡邏,老板給她的任務是確保路澤飛在醫院這段時間的安全。
“話說老板去哪裡了,老板說讓你守著路澤飛的安全,我感覺,卡塞爾學院來了這麼多人,那家夥應該很安全才對,還有啊,在潤德大廈裡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車載電話裡,蘇恩曦嚼著東西的聲音響起。
酒德麻衣聽出了蘇恩曦話語中對於那個叫做路澤飛的小子的關係,微微皺眉。
“裡麵發生的情況,如果老板沒有告訴你,那就說明沒有那麼重要,你不用擔心了,說起來,老板有多久沒有聯係你了?”酒德麻衣在電話那頭問道。
蘇恩曦吞下嘴裡嚼著的薯片,說道“我也不知道,老板離開潤德大廈之後就失蹤了,他日常失蹤不是很正常嗎?這段時間他經常和我們聯係才顯得奇怪吧?”
“這次不一樣了。”酒德麻衣操控車輛轉了個彎,忽然,她發現不對勁,有一輛車似乎也一直在繞著路澤飛所在的醫院繞圈子。
嗯?
她有些狐疑,發現那輛車也停下來了。
緊接著,車門打開,一個女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那個女人似乎也發現了她的這輛車有些不對勁。
然而,當酒德麻衣看到那個從車上走下來的人影的時候,麵容頓時有些呆滯。
那個女人今天穿的是一身套裙,領口塞著玫瑰紅的蕾絲領巾。
她白發赤瞳,套裙下的雙腿修長而潔白,整個人顯得很安靜,像一朵靜靜盛放的小花。
酒德麻衣是萬萬沒想到,在這裡會遇到她的妹妹酒德亞紀
酒德亞紀麵色不善地朝著她走了過來,酒德麻衣知道,對方的目的可能跟自己差不多,可是她想不通,自己的妹妹怎麼也和路澤飛有一腿?
酒德麻衣害怕自己逃逸或者怎麼樣,會招來卡塞爾學院後續的追殺,無奈,在酒德亞紀走過來之前,酒德麻衣主動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酒德亞紀本來臉色沉凝,當她看到那個從車上走下來的明媚長發身影,臉上同樣寫滿了錯愕,“姐姐……?”
“姐姐,你在這裡做什麼?”其實兩姐妹雖然姐妹,但是已經很多年沒見過麵,畢竟酒德麻衣背後的勢力就注定了她是永遠隱在幕後的人。
“我來這裡找男,找南瓜吃”如果是彆人,酒德麻衣都可以用找男朋友這個理由糊弄過去,偏偏酒德亞紀不行。
隻是,這個南瓜顯得有點太虛假了。
酒德亞紀是個溫柔的女孩,她也沒有逼問,隻是小聲問道“是男朋友吧,不知道我能不能見一見姐夫呢?”
“什麼姐夫!”酒德麻衣咳嗽了一聲,臉色有些不自然地說道“你剛剛聽錯了。”
“對不起,我不該問那麼多的。”酒德亞紀低著頭,不敢看酒德麻衣的眼睛。
氣氛一時間有些沉凝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