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澤飛踩在灰燼組成的廢墟上,就在這時,他的眼前出現了人。
沒錯,走了不知道多久的路澤飛,終於看到了人。
嗯,至少看上去,這些家夥的身形和樣貌和人類無異。
他們很安靜,沉默地走著,無聲無息,皮膚呈現一種灰白感,臉龐是同樣平坦的灰白,沒有五官。
越來越多的人出現,他們手裡拿著掃帚。
路澤飛瞪大了眼睛,不知道這些人要乾什麼
卻見那些人用掃帚將地麵上數不儘灰燼掃進去,然後折返,倒進那深不見底的峽穀中。???.???????????????????.??????
路澤飛茫然地看著這一幕。
這荒誕的可笑。
比愚公移山還可笑。
愚公移山,好歹還是有一些目的的。
但是這些人,將這些放眼望去沒有窮儘的灰燼全部掃進峽穀裡麵,又是為了什麼?
路澤飛之前試驗過了,他把這個地刨了十幾米都全是灰燼,他甚至都不知道真正的地麵在哪裡,所以也不會覺得這些人真的能夠將這些灰燼給清理乾淨。
可是這些人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呢?
怪異的情景接連不斷,他能聽到徘徊在耳旁的私語聲,似乎是那些“清潔工”注意到了路澤飛,他們歪著腦袋,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低頭,默默地掃著灰燼。
這
路澤飛有心想要詢問,這是,他忽然看到了之前,在狂風席卷之前沒有的一個東西。
那就是,電梯!!
很詭異地出現在了峽穀的一處邊緣。
很難想象,在這種地方,居然會出現如此現代化的一個建築。
這電梯看上去頗為老舊,歲月在刹那間更迭,潔白的磚石泛起了時光的微黃,上麵也滿是灰白的灰燼。
這時,路澤飛看到,在電梯的旁邊,正有一個人。
這個人和之前那些掃灰燼的人不同,他仿佛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卻見那個人對他哀求道“路澤飛,把你的水給我喝一口吧,再不喝我就死了。”
水?
我哪裡有水?
路澤飛這時才發下你,自己的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一瓶水。
他沒說話,就這麼靜靜地看著那個嘴唇乾裂,麵若枯槁的人。
對麵的人忍耐不住了“我也不白喝你的,怎麼樣,你開個價。”
路澤飛看了一眼那個人,笑眯眯地說道“你開個價吧,讓我看著你渴死。”
那個人滿臉古怪地看著路澤飛,旋即化為灰燼消失。
與此消失的,還有路澤飛手裡的那瓶水。
看樣子,自己又通過了一次考驗。
他深吸了一口氣,路澤飛寧願接受這種奇奇怪怪的考驗,也不願意繼續一個人行走在那漫無儘頭的灰燼中了。
路澤飛重新看向了那個電梯,沒有按下任何按鈕,那個布滿鏽跡的電梯門居然就自動打開了。
就仿佛這個電梯,是專門等待路澤飛一般,裡麵空無一人。
路澤飛深吸了一口氣,四下張望了一下,繼續走下去,周圍可能還是暗無天日的灰燼,唯獨乘坐這個電梯,進入峽穀之底,自己或許才有出去的可能。
想到這裡,路澤飛不再猶豫,抬腿進入了電梯中。
電梯的按鈕並不多,並且,這些按鈕都沒有樓層,隻是,路澤飛看到了,在所有按鈕的最下方,還有一個綠色的按鈕。
這個按鈕似乎就是故意想讓人注意到它一樣。
就在那個綠色按鈕的旁邊,有著諸多的劃痕與暗紅色的汙漬,似乎有人想在上麵刻寫著什麼,但終究什麼也沒有留下。
路澤飛皺了皺眉,這電梯裡濃重的血腥味也不似作假,仿佛之前真的有人被困在這個電梯中,無法離開,指甲不斷抓撓著金屬,最終崩潰而死。
路澤飛深吸了一口氣,按下了電梯的那個綠色按鈕。
電梯發出了不堪重負地嘎吱嘎吱聲。
路澤飛感覺,自己仿佛踏上了通往地獄的電梯,可是,就算明知是地獄,路澤飛也要下去看一看。
電梯微微顫抖著,燈光一陣明滅,然後它開始移動、下沉。
整個電梯是完全封閉的,完全看不到外麵的情況。
路澤飛隻能憑借那種失重感判斷這個電梯還在不斷地下沉。
仿佛要下沉到地心之中才算結束。
就像是一場孤獨的放逐之旅,路澤飛不知道自己下沉了多久,在那密閉的空間中,他覺得自己的的時間感也被完全扭曲了。
畢竟,在這種鬼地方,什麼都會發生。
在這種鬼地方,什麼都有可能。
而路澤飛隻要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就會浮現出如同夢魘一般的畫麵。
宛若傀儡般工作在鋼鐵蒼穹中的人們,那遍布鐵鏽的流水線。
城市是建立在地獄之上的工程,龐大的流水線在不斷地轉動著。
人們如同行屍走肉,日複一日的工作,最終,他們如同那些不斷挖掘灰燼的人,最終碌碌無為過完一生,自己化作灰燼,投入到了那無光無暗的深淵中。
在不斷的切割和碾壓之中,慘烈的嘶鳴尖叫消失,到最後,隻剩下鋼鐵摩擦的尖銳悲鳴。
不知道坐了多久,那個綠色的按鈕燈光再次亮起。
電梯停止。
路澤飛深吸了一口氣,慢慢走出了電梯。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正身處於一道幽邃的長廊裡,四周一片漆黑。
嗯?
災難片變恐怖片了?
路澤飛在內心默默吐槽。
說實話,比起那種幾天沒人說話,幾天一個場景漫無目的的行走,路澤飛反倒是有些想念那些可愛的魑魅魍魎,妖魔鬼怪了。
路澤飛穿過這個巨大的廊道,卻發現,自己竟然又來到了一處新的空間。
身下是一道沒有儘頭的深淵,整齊的巨大崖壁相互平行著,矗立在深淵的兩端,將它變成一道狹長的縫隙。
縫隙之中,仿佛有什麼擇人而噬的凶獸在等待著他。
路澤飛隻感覺內心湧現出了一抹莫名的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