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橘政宗的目光變得非常坦然,“它的最高負責人和研究者都是我,另外我還有幾個研究員副手,其中一個恐怕已經死在實驗室裡了。”
負責人?
研究員?
估摸著都是赫爾佐格的影武者傀儡罷了。
“彆的都不說,政宗先生,這個地下實驗室,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解釋。”源稚生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橘政宗,眼神淡漠而冰冷。
橘政宗說道:“如果要想殺死鬼,我們首先要做的是了解鬼。”
“鬼?可我怎麼看那實驗室裡全都是些死侍?沒有一個是鬼吧。”源稚生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現在那些照片都還被保留了起來,究竟是不是鬼,看一眼就能判斷出來了。
源稚生之前專門去看過,那座巨型魚缸的殘骸依舊清晰可辨,如果不是要養活的死侍,為什麼要建造這麼麻煩的設施?
而且,那些死侍也絕對不是屍體,一直有人給這些死侍投喂需要的新鮮血肉。
橘政宗歎息一聲,“稚生,我也是沒辦法。”
“沒辦法,你的沒辦法就是把那麼多人的生死置之度外?而且,你在彆的地方弄也就算了,你在源氏重工的地底弄,你這是直接戳在了我們蛇岐八家的肺管子上啊,如果收容措施失效,那些死侍在源氏重工的普通人工作期間逃出來,會發生什麼樣的慘劇你不知道嗎?而且,這一次如果不是本部的專員出手,造成的損失同樣不會小!”
這一刻,源稚生是真的有些憤怒了。
那些死去的執行局專員,都是在為橘政宗這個該死的家夥在買單。
幸虧有路澤飛,否則的話,即便是他,都不能迅速將那麼多死侍給全部清理掉。
而不能快速清理掉死侍的後果就是,那些死侍會進入大廈,那些普通人在死侍麵前,毫無還手之力。
不過,源稚生知道,橘政宗一定會拿繪梨衣和源稚女的兩個軟肋來作為自己的擋箭牌。
他也打算繼續聽橘政宗解釋,他看著對方,平靜地說道:“我想聽聽看,政宗先生,你覺得,你應該遭受怎樣的懲罰呢?”
“你可以先聽聽我的請求嗎?”
“說來聽聽吧。”
“殺死王將這件事應該不用我說了,我希望你能替我完成,另外一個請求,是和繪梨衣有關的。現在實驗室被毀,死侍血清一時半會兒可能會不夠用了。現在的繪梨衣已經是個半進化體,比你殺過的很多死侍都危險,她遲早有一天,會墮落為真正的鬼,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她墮落成鬼之前處決她,可是稚生,你也知道,繪梨衣是我的女兒,我不忍心她被處決。她剩下的生命不多了,除了我你是她這個世界上唯一信任的人。如果在對王將的作戰中能用到她,那是最好,如果她徹底失控,那就請你親自出手砍下她的頭,我希望,你能在那一天來臨之前,讓她幸福快樂。”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源稚生默默點燃了一根煙,看著橘政宗,還有什麼彆的要求嗎?”
“沒有了。”橘政宗閉上了眼睛。
源稚生把煙蒂扔在地下用腳尖碾碎,拔出禦神刀。
今天的源稚生,要殺掉橘政宗,了結這麼多年的恩怨。
橘政宗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仰望著白色的天花板,輕聲吟誦:“心早已病了,夢中魂魄在枯野上徘徊。”
這是日本“俳聖”鬆尾芭蕉臨終前留下的辭世俳句“旅に病で、夢は枯野をかけ廻る”。
橘政宗將其略加改動,詞意就像風過水麵留下漣漪。
作為黑道至尊的遺言,未免禪意太濃了些。
橘政宗花了二十年,把自己從野心勃勃的克格勃特工變成了一個講求修行的日本人,不得不說,在偽裝這個方麵,橘政宗確實是做的無可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