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行,你這樣,你就說要麼卡塞爾學院讓我分出人手去找愷撒,否則現在我沒有人手和精力去找一個和這些事情都無關的人。”
源稚生這個舉動很聰明,既甩了鍋,而且,他本身也確實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去分人手去找愷撒。
“知道了。”櫻自然不會忤逆源稚生的決定。
施耐德和弗羅斯特同時收到了源稚生的通訊。
後者直接是勃然大怒,已經恨不能馬上就召集軍隊殺到日本去。
至於施耐德,則是一臉的悠哉淡定。
旁邊的酒得亞紀不由得問道:“施耐德教授,您不用請示一下昂熱校長嗎?這,日本分部,明顯是要甩鍋啊。”
“咱們是卡塞爾學院,自然也能接住他們甩過來的鍋,如果接不住,那咱們也就不用坐在這個位置了。”
“可您這樣做,加圖索家族那邊沒法交代啊,我已經聽說了,這位校董現在因為氣火攻心導致舊病複發,對方可能會因為這件事彈劾你和校長。”
“彈劾就彈劾唄,這種事情,讓昂熱去操心就好了,他比我有經驗多了。”施耐德依舊是一臉淡定。
要知道,這一次的下潛,如此昂熱之外,校董會裡麵的貝奧武夫家族和伊麗莎白家族那都是非常支持的。
自從十年前那場事故發生後,學院已經不是聽從校董命令的傀儡了,施耐德教授和昂熱校長,更是出了名的強硬派,根本不會理財校董會的意見和態度。
格陵蘭冰海事件中,七名下潛的專員中有四名是他的學生。
施耐德對於龍族的仇恨,根本就不亞於昂熱,他和昂熱一樣,都被龍族奪走了親人與朋友。
“施耐德教授,我,有點擔心我們的本部專員。”酒得亞紀沒有繼續糾結弗羅斯特的事情,而是問道。
施耐德教授忽然笑了,他說道:“不要以為我是老頑固,就什麼都不懂,你就是擔心路澤飛的安危吧。”
被施耐德一語說中心事,酒得亞紀的臉微微一紅。
施耐德教授的笑容,卻是忽然收斂,“你現在屠龍的經驗太少了,但是像路澤飛這種,經曆了很多死侍劫難的人,應該非常清楚,屠龍永遠沒有什麼百分百保險的時候,屠龍向來都是一項極其高危的任務,之所以派路澤飛和楚子航他們過去,主要還是因為他們確實優秀,也是我們的唯一選擇,如果他們不幸身亡,就派新的人去。這是沒辦法的事情,這是種族之間的生死存亡的戰鬥,除了我們死完,或者他們死完,否則永遠不會停止。”
沒錯,施耐德覺得,他們和龍族就是不死不休的關係。
酒得亞紀沒有說話,雖然她很思念路澤飛,甚至也聽說了對方在日本似乎結識了一些新的女孩,但是酒得亞紀沒有生氣,也沒有著急地去打電話,路澤飛,可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這就是酒得亞紀的性格,她會把內心的情感完全沉在心底。
施耐德送走了酒得亞紀之後,熟練地將煙草用白色紙片卷了起來,塞進嘴裡點燃。
其實以他的身體狀況,是根本不能抽煙的。
果不其然,施耐德隻是稍微抽了一口,就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仿佛要將整個肺給刻出來一樣,抽煙對他來說無異於自殺行為,但他已經完全克製不住自己了。
無比巨大的壓力將他包裹,他必須要抽點煙來穩定內心的情緒。
這是執行部部長施耐德罕見的失態,因為他想到了十年前的事情,在格陵蘭冰海的那一次下潛行動中,幾乎所有的人都死了,而他,甚至連這些孩子的屍體都沒看到。
“不知道這次這些孩子們能不能成功將胚胎清除,不過,無論是路澤飛還是楚子航,都比當年的我們優秀太多了,希望他們能夠解決這一切吧。”施耐德吐了口煙,幽幽地歎息一聲,“為了將龍族埋葬,犧牲也是在所難免的,真像是儈子手啊我們。”
......
源稚生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施耐德教授,這是日本分部源稚生在報告。下潛小組準備就緒,我們在等待本部的指令。”
“等我抽完這根煙。”施耐德幽幽地說。
他的聲音如同從一個破爛的鼓風機裡麵發出的一樣,令人不由得感到毛骨悚然。
...
卡塞爾學院本部,施耐德教授將所有人都叫了出去,整個中央控製室裡麵隻剩下他一個人,孤獨地坐在那裡抽煙,黑暗的房間裡隻剩下一個紅色的小點。
控製室裡麵有一個巨大的屏幕,屏幕裡是遠在大洋彼岸的日本海,須彌座上的場景。
此刻,卡塞爾學院的中央控製室,能夠清楚地看到須彌座上的場景,有無數岩流研究所的科研人員來來回回的,圍繞著漆著紅白日本旗的迪裡雅斯特號。
施耐德教授看到了路澤飛楚子航他們,他一邊吸著煙,一邊看著屏幕裡來回走動的孩子們,一口口地抽著手卷煙,發出一聲聲驚天動地的咳嗽,低垂的眼神晦暗不明。
房間裡麵隻剩下了可怕的呼吸聲,那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像是一具破爛的風箱被強行拉開。那個人的肺早已千瘡百孔,卡塞爾學院的學生們形容他的呼吸聲“就像聽見一具乾枯的屍體複蘇”,這個形容,一點都不誇張,因為施耐德呼吸的聲音,就是這樣的。
對於施耐德如今的身體,煙草跟直接服用毒藥沒什麼區彆。
施耐德教授的呼吸器官早就已經嚴重衰竭了,必須依靠助力設備來維持呼吸,所以他走到哪裡都得拖著氧氣罐車。
“你這是準備先自殺嗎?還是說,你覺得這群孩子們完不成任務,你不敢麵對這個結果了?”
施耐德教授本來還在享受獨自一人的emo時刻,卻沒想到這個時候突然冒出來了一個人,他放下了手中的煙卷,笑著問道:“怎麼,曼施坦因教授,今天沒輪到你值班,你怎麼來了啊?”
曼施坦因看了一眼劇烈咳嗽起來的施耐德,將一個藥盒放在桌上,“非要抽的話就含服這個,有鎮靜效果,至少你不會咳成這樣。”
“不需要,你這個東西我抽過,沒勁,抽這個還不如直接去口服急支糖漿呢。”施耐德教授推開了麵前的藥盒。
曼施坦因愣了一下,再次勸道:“我說,你能不能彆得瑟了,你用來呼吸的那東西還能稱之為氣管麼?就算一截破煙囪都比它管用。”
“你說錯了,不是破煙囪,是軟塑料管,挺好用的,我都已經習慣了。”
曼施坦因教授冷冷地說道:“現在整個學院都指著你了,你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
“我還是更喜歡聽你那些咒我死的狠話,哈哈哈哈。”施耐德教授又吸了一口煙,然後緩緩吐出。
“我看過你的體檢報告,你不會因為咽喉炎而死的,你的死因必然是肺衰竭。”曼施坦因說。
“好了,曼施坦因教授,剛剛開會的時候我已經好好教訓了弗羅斯特一頓了,怎麼,你現在還想替他在我這裡說話,真不怕我把你罵死啊?第一,愷撒現在雖然在東京,但是他並不沒有去執行最危險的下潛任務,你要對我們的路澤飛專員有信心,他指定不能讓那個國家全部淪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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