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澤飛聽到了源稚生的話,看向了芬格爾,芬格爾抓住艙壁上的皮帶站了起來,用手肘擊碎操控台上的玻璃罩,緊緊抓住裡麵的黃色扳手。
楚子航很認真地衝著路澤飛搖了搖頭,“不行。”
夜叉說道:“這是不是你們裝備部東西?核動力是不是會爆炸?”
“不是爆炸不爆炸的問題,就算技術成熟了,我們也不敢輕易用。”
“但是這個東西不用就得死。”
“這裡麵有小型的核反應堆,這個東西一點都不穩定,如果要出問題的話,咱們都要GG的。”路澤飛麵色沉凝。
楚子航聽到【核反應堆】四個字的時候其實感覺還好,畢竟,卡塞爾學院的裝備部,可比什麼核反應堆高多了。
裝備部就是這副德行。
“出問題就是死唄。”
“沒那麼簡單。”路澤飛微微眯起了眼睛,“這個東西可是核彈,如果爆炸之後,就會引起原本就不太穩定的日本海洋板塊滑坡,所以,最終的可能是,日本沉沒。”
當路澤飛說出這個話之後,艙內再次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但是裝備部一開始就把這個東西搞在這裡,是不是就是沒安好心。”芬格爾撓了撓頭,“這萬一爆了之後,咱們都得完犢子。”
此刻,那個決定眾人生死的扳手就握在了楚子航的手中。
但饒是以楚子航的心理素質,此刻的握著黃色扳手的手也是微微顫抖。
現在就是一道很難的選擇題,而要做出這個選擇的,是楚子航。
楚子航微微眯起了眼睛,如果將自己麵前的這個扳手扳下去的話,要麼迪裡雅斯特號獲得動力,如輕盈的小鳥般巡航在深海中;要麼核爆,不僅僅是他們深潛器裡麵的人,而且引發出來的地震和海嘯,可能會帶來一連串的連鎖反應。
對於芬格爾來說,這個選擇題很好做,日本沉不沉又不關他的事。
可是,深潛器上麵的其他人明顯不是這樣想的,夜叉就不用說了,他肯定是不能看著日本沉默淪陷的。
至於路澤飛嘛,因為他自己是有後手的,所以也不算慌。
而楚子航,則是要強迫自己鎮靜。
楚子航的眼神鋒利嘴唇緊繃,幾億人的命在他手中握著。
沒錯,現在那個開關,就在楚子航的手裡。
楚子航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更稱不上仁慈,但就算是再無視生命的人,在麵對幾億人,且無辜人的生死的時候,往往還是會猶豫的。
巨量氣泡在深潛器四周上浮,聲如雷鳴,芬格爾從觀察口看出去,視野裡全都是氣泡的銀色反光。
不過,路澤飛知道酒德麻衣就在外麵,所以也不是特彆擔心外麵的情況。
酒德麻衣肯定不可能來害他們,現在她也依靠著迪裡雅斯特號的氧氣生存,至於她出現在這裡的目的,路澤飛隻知道對方是來幫自己的,至於還有沒有彆的目的,小魔鬼路鳴澤有沒有給她派彆的任務,路澤飛就不知道了。
....
另一頭,大洋彼岸,漢高和貝奧武夫兩個人相對而坐。
“他們的計劃失敗了。”漢高和貝奧武夫兩個人同樣收到了校董會傳來的消息。
英格爾斯被斬殺,算是將加圖索家族徹底從東京和白王事件中踢出局了。
這些東西肯定是無法扳倒加圖索家族的,但是,加圖索家族現在也沒有任何臉麵來插手東京問題了。
“漢高,我怎麼從你的臉上看出了可惜的神情?”貝奧武夫歪著腦袋問道。
漢高和貝奧武夫兩個人都在耳機,他們都有著自己的一套可以收集信息的渠道。
不過,這種情報係統,對於這些人來說,有這種情報係統的配置一點都不奇怪。
不過嚴格說來,漢高雖然享有著秘黨的席位,但是卻並非是正式的秘黨成員,他們之間的結盟談判自珍珠港遭受日本的襲擊以來,已經停滯了半個世紀了。
漢高雖然不是校董,但是,他本身的能量跟秘黨的這些校董相比,那也是絕對不遑多讓的。
所以,英格爾斯那邊出現了問題之後,漢高,貝奧武夫這些人,都是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
“是挺可惜的啊。”漢高弓著身子,杵著拐杖,陽光投射在他的身上,在紅木鋪墊的地板上投下了一道矮小的身影。
漢高確實已經老了,他是和昂熱一個時代的老人了,這輩子其實想要看到的東西也不多了。
但,能夠讓歐洲秘黨如此大費周章,甚至不惜讓自己潔白的羽翼沾上汙穢,也想要得到的資料,無論是誰都會動心,漢高也確確實實有些心動。
貝奧武夫沒好氣地說道:“跟你一個年代的老東西好多都已經死了,有些正躺在病床上插著尿管,在床上等死,還有些睡在休眠艙裡,不知道還能不能醒來,混血種並不會因為疾病而死亡,不過,你這麼老,還這麼有野心的,我是第一次見到呢。”
“你把昂熱忘到哪裡去了?”漢高咳嗽了兩聲,他的背影在光影的籠罩下顯得異常瘦削。
漢高歎了口氣,隨後指了指自己,“你說得對,我確實已經老了,就連槍都快握不住了,連帶著我的精神,就像過去那些不願意接受左輪的獵手一樣,我真羨慕你,貝奧武夫,你還是這麼年輕啊。”
“你不應該和我比,應該和昂熱比,你看看人家,和你年紀差不多,現在還可以到處尋花問柳呢。”
漢高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抹悵然若失的表情,“是啊,我還記得二十世紀初,這個還殘留著些許少年氣的家夥總喜歡依靠時間零去凹帥氣的造型,迷倒了德州不少的少女。”
“好了,現在,我想知道你的態度,加圖索家族的行為,已經徹底讓我不齒了。”貝奧武夫忽然話鋒一轉,看向了漢高。
漢高聳聳肩,“放心吧,這是原則的問題,美利堅的混血種們會站在昂熱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