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莊笑笑:“很明顯嗎?”
“挺明顯的。”
“行,那聽你的,回去就染。”葉莊握住她的手。
一行人往外走,傅潔摸索到丈夫手心的一道疤,恍然記起回國手術的姐姐講起一件事,說離婚時男方並不放人,是他去了黑龍江把她和孩子從那邊帶出來,還把她前夫父親的金牙打掉一顆。
也記起那年他在手電筒的光下一本正經地說:“傅潔同誌,毛主席說過,共產黨員應該是徹底的唯物主義者,無神論者。”
過幾秒,卻又低聲道:“但無神論者不是完全地抵製神明,而且堅信有和堅信無都是一種傲慢,我們隻是不宣傳也不盲信……所以客觀條件下,我覺得是可以向神明尋求一些精神慰藉的。”
她抬頭,記起他略帶戲謔,一臉笑意的青年模樣。
在時過境遷的今天,她已經知道自己在婚姻中神遊太久,那些年的躁動和執著,隻是幸福的盈餘狀態。
眼一熱,傅潔攥緊丈夫的手,也挽住他依然有力的胳膊。
電梯的反光鏡裡,章茹輕輕摳了摳葉印陽皮帶:“喏。”她讓他看他爸媽的親密模樣。
葉印陽看完,麵不改色地把她帶出電梯,一大家子人就這邊的房子戶型,周邊教育和商業配套交流幾句,各自回了家。
章茹在車上還沒停:“你爸爸媽媽確實好恩愛啊……你不會多個弟弟妹妹吧?”
葉印陽覺得她想太多,但滿足她的八卦心理:“我大學的時候,我媽確實懷過一個。”
“啊?”章茹馬上來勁:“沒生嗎?”
當然沒生,葉印陽轉著方向盤說:“好像是自然流產,那段時間我媽帶的學生太多太忙沒顧上,也是流掉以後才知道懷了。”
章茹沒說話了,默默算了算公公婆婆的年紀,在心底豎起大拇指。
回家前到樓下買彩票,一個阿叔很不講理地占了他們車位,下車後還轉著手裡的文玩核桃,大搖大擺地走過。
兩顆爛鬼春袋有什麼好盤的,自己的沒摸過?
章茹氣得往前走,葉印陽捂她嘴:“彆亂說話。”
章茹舔了舔他手心,拉下來問:“你知道我想說什麼啊?”
“不知道。”
“那你不讓我說?”
“回家再說。”買完彩票,葉印陽把她拉走。
熱到發財的一天,章茹癱在沙發上,魚仔也蹲她旁邊,但沒再敢跑酷,因為被葉印陽揪著脖子說過幾次,慢慢老實下來。
章茹左手豎起佛掌,右手拿了支筆敲它腦袋:“求神,求神,求親又求求媒人,求觀音兼職愛神[1]……”
魚仔煩躁地抬起巴掌,章茹笑嘻嘻地跟它分半包牛肉乾,吃完跑去換衣服,又猛地喊一聲:“老葉!”
葉印陽跟進房間:“怎麼了?”
章茹說:“我手抬不起來。”
她把背對著他,葉印陽幫她把裙子拉鏈拉下來,又聽她問:“你有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葉印陽看了看,她新換的內衣,而且扣是最後一顆扣子。
章茹等不急,又催問了一句:“說話啊?”
葉印陽忍不住笑,問她是不是變白了,然後被無情趕出去。
晚上洗完澡再回房間,章茹光著腿坐在床沿。
自從她查出懷孕,家裡床板已經很久沒響了。
葉印陽才沾床,章茹已經翻過來,迫不及待地支起上半身,湊到他嘴邊問:“有沒有感覺大一點?”
葉印陽沒吭聲,直到章茹伸手掏他,他才壓住賊手,眼底一點了然的笑意:“你自己覺得呢?”
章茹低頭欲看,葉印陽伸手掀開衣服,鑽進去感受。
章茹抱住他的頭,挺到要喘不住的時候,葉印陽退出來,適可而止地停住。
章茹卻不放過他,把他按住問:“老公,你以前天天都要,怎麼忍了這麼久?”
“特殊時期,養生。”葉印陽被她按著,聲音有點悶悶的:“先放開。”
章茹不肯:“不運動,免疫力會下降的。”
葉印陽歎氣:“先放開,眼鏡起霧了。”
章茹這才鬆手。
葉印陽退出來,伸手摘了眼鏡,也把她攬到前麵。
章茹眼巴巴地問:“老公,你同意嗎?”她坐在那一大抽東西上,軟綿綿地動了動。
葉印陽握住那截腰,見她眼裡兩團邪火,不由笑道:“嗯,我同意。”他支起腿,使勁把她往下壓。
一整個孕期,章茹還算悠哉。
但孕期反應也有,比如手腳抽筋,也比如吃多一點就脹。她這種情況隻能少量多餐,葉印陽爺爺奶奶總給送吃的,然後叫閃送送去公司。
產檢也不用她記著,每次都是他跟家裡人陪,婆婆傅潔也經常飛來廣州,把她當女兒,微信發得勤,還老給她買包買金。
章茹也願意跟她相處,總是親親熱熱地喊媽。
第一次喊的時候章茹還有點恍惚,畢竟她二十多年沒媽喊,那次口一改,少見地紅了臉。
這一點,應該怪茶葉佬。
章茹懷孕後,茶葉佬在廣州的次數比以前多了,沒事就喊著他們出去喝茶,但樹老根多人老囉嗦,章茹不愛聽,他就抓著葉印陽講個不停。
今天也一樣,從接到他開始,路上就沒怎麼停過。
他們回老屋吃飯,才進院子,瑤瑤滿頭大汗地衝出來:“叔公!”
章茹看她臉蛋通紅的:“你在乾嘛?”
瑤瑤說:“在跟鵝玩,爺爺捉了大鵝!”
茶葉佬逗她:“鵝怎麼叫?”
瑤瑤張口學了個烏鴉的叫聲,過來纏住這位叔公,在他手臂上蕩秋千。
小小年紀,嘻皮笑臉。
過年的日子,大廚們做出滿桌的菜,章茹喝了兩碗冬瓜盅,跟蘇婷在沙發上休養。
不遠處的瑤瑤正在試戴葉印陽的眼鏡,戴上一陣天旋地轉,走那兩步像喝醉了酒。
等玩夠了,她又跑來跟章茹肚子打招呼:“hello siri,今天天氣怎麼樣啊?”
蘇婷拉她:“你姑姐肚子大了,BB快生了,小心點。”
瑤瑤聽了,伸出去的手停住,虛虛地摸一下。
章茹直接把她耳朵摁上去:“聽到沒有,他在打麻將。”
瑤瑤覺得耳朵癢,嘻嘻哈哈地往後撤,撤到蘇婷懷裡問:“BB叫什麼名字呀?”
“冬瓜司令。”章茹打出一個飽嗝,咂咂嘴,感覺自己撐得像進食後的蟒蛇精。
她摸來一副墨鏡給魚仔戴上,問瑤瑤:“像不像你爸爸?”
瑤瑤晃晃腦袋:“像叔公。”
“沒大沒小。”蘇婷輕輕拍了拍女兒,起身領著她去洗手。
章茹獨自坐了會,茶葉佬悠悠哉哉地搓著肚子走過來:“阿女,食滯啊?”
“撐到死。”章茹正想站起來,忽然麵容扭曲地把手一抻。
茶葉佬不慌不忙地接住,找到幾個穴位按了會:“好點沒?”
他找的那幾個穴位好神奇,章茹點點頭:“你怎麼會這個啊?”
茶葉佬說:“你媽媽也是,懷你快要生的時候,手腳很容易抽筋。”
章茹好奇:“你還記得我媽懷孕什麼樣啊?”
茶葉佬笑笑,見葉印陽過來:“走吧,你們出去消化消化。”
他很少講到她媽媽,一聽到就繞開話題,但也不是不可提的人物,彆人講的時候他會聽,隻是從不回應,也不加入。
章茹跟著葉印陽出門消食,路上講起這件事,葉印陽說:“你爸爸好像總去不同的地方掃墓。”
章茹點點頭:“是啊,他每年都要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