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要不要去做這個前鋒呢?
高菡稍微掂量了一下。和之前的試探不同,這下想要跟上君妙言,隻能她自己上。一來她不可能將詳細的情報都透露給其他所有人。二來高菡很明白,她這些同學,沒有哪個人,她利用得起。
她要考慮的隻是自身的得失。或者說,隻要考慮,她自己是不是要冒險。
“如果那人真被領走了,你們製造點混亂,讓我跟上去。”高菡傳音給幾個知情者。
“因為她也找飄零坊的人?”周焯雲問,“和我們的目的可能有重疊?”
“有可能。”
“也許隻是有私下交易呢?”周焯雲道。
但因為眼熟而思索了好一會兒的葉崇瑛忽然開口傳音了,“那是君家女,君妙容的妹妹。”
“你怎麼認出來的?”高菡連忙追問。
葉崇瑛指了指自己的額頭。
“她腰間的玉佩,和她之前在有餘武館的時候佩戴的一支玉簪是同源的。”
天目神通就是這麼不講道理。
尤其是在能恰好用上的時候。
君妙言其實是遮掩了自己的氣息的,葉崇瑛這些人,對氣息也沒水馨那麼敏銳。而君妙容的易容也沒出問題。沒人從外表上認出她來。
但是……哪個世家大族會把自家的玉料分給彆人做飾品呢?送禮的就不會浸染成文寶了啊!
“難怪,這是想要善後了嗎?”高菡懂了。
君妙容被救回的事情她還是知道的。
“所以我和焯雲兩人去。”葉崇瑛舉了舉手上的冊子,“我看這裡麵有樣東西能做個由頭。”
周焯雲想了下,臉頓時黑了。
但他也知道,葉崇瑛是在眼皮子底下丟了林冬連,也丟了君妙容。看到線索,是肯定忍不住的。所以,當他看到葉崇瑛期盼的目光看過來的時候,雖然被憋出了內傷,卻還是很快就整理好了表情,朝另一個侍者走了過去。
低咳一聲道,“若我等不想參加正式拍賣,想先買了東西走,是隻要付了起拍價十倍的價格,或者,付出那冊子後頭列的那些,飄零坊需要的東西,就可以商議,是吧?”
“是這樣。”劍修道。
畢竟不是什麼很正式的拍賣會。飄零坊有自己的需求。而且……起拍價十倍,那絕對都是溢價了。隻有特彆需求或者土豪到缺心眼的人才可能出。
“那好,替我聯絡飄零坊管事的,我要拿下一樣東西。”
這個要求比君妙言那個“故人來訪”要受歡迎得多。
劍修沒半點猶豫的就去傳了話。
高菡眼睜睜的看著周焯雲這番作為,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優柔寡斷被搶功了?
眼角餘光看見君妙言被請走了,之前和豐優雲說話,似乎沒注意到周焯雲的葉崇瑛目光自然而然的掃了過去。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怒氣衝衝的就朝周焯雲走過去了。
“你想買什麼?”
“呃……”周焯雲一臉被抓包的囧然。
“……你們還有額外的表演課嗎?”豐優雲驚訝的傳音給高菡。覺得自己是混跡“嫁人圈”,漏了內部消息。
高菡想了下,“這是必需自我鍛煉的必備素養。”
走仕途不會表演這是開玩笑嗎?話說回來想嫁人也一樣要自學學表演吧?
“他們怎麼了?”這時候,餘遜等人走回來,有些莫名的看著遠處對峙的周焯雲和葉崇瑛。
餘遜先問出來,“嘖,他倆終於鬨矛盾了?”
一個之前留在原地的儒修拿起自己的冊子,詭笑著送到了餘遜兩人的麵前,“我覺得是因為這個。”
餘遜看著冊子上的“雪鮫珠”,備注是:煉雪鮫丹,同食,可於雙/修之時同登極樂。
眾所周知,雙/修是克製。克製就意味著某些時候的感官歡愉會受到一定影響。
“早作準備。”餘遜乾巴巴的說,眼神中分明寫著——“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周焯雲!”
豐優雲則在心中嗬嗬冷笑——能這麼拉下臉來,她也佩服周焯雲。
葉崇瑛已經和周焯雲吵起來了。
挺含蓄的那種吵架——畢竟使大庭廣眾之下——但看葉崇瑛那逐漸漲紅的臉,任何人都知道,這姑娘的怒火在心底不斷的積累。哪怕是當場大打出手隻怕都不稀奇。
一堆人腹誹著窘迫的、行事過於不謹慎的周焯雲,一邊和這兩人拉開距離,一下子就跑到了會場的另一邊。
而兩個之前上過台,卻沒有接受報價的飄零坊女子匆忙進來。
說話十分好聽。
換成一般人可能就被安撫下來了。但葉崇瑛充分展現了一個政客的精湛演技。
不但沒被勸動,還一副被飄零坊女子風情給氣到的模樣,偏偏還透著大家閨秀的矜持,因為不肯口出惡言而心中憋氣,然後繼續遷怒周焯雲。
——除了知道內情的人以外,所有人看來都是這樣的。
那兩個飄零坊的女子很快也淡定了。
因為按照她們的觀察,葉崇瑛這姑娘很矜持很有原則。不會遷怒無辜人等。果然,沒兩分鐘,葉崇瑛一個香球狀的文寶就砸在了周焯雲的身上。激發了周焯雲身上的自我防護,將那香球狀的文寶給反彈了出去。
然後……
用來隔離會場和會場後麵隔間的牆壁,就被擊穿了一個大洞。那不是人群聚集的地方,也一群人都為之恐慌——這威力好像不同尋常啊!
周焯雲臉都是白的,身上的防護也是暗淡下去,還在演呢,“你你你!我做什麼了,你這不可理喻!”
餘遜等人也嚇壞了。
終於反應過來,連忙過去勸架。
而在那之後,高菡和豐優雲也沒管“嚇掉”的拍賣冊子,小臉煞白的對望一眼,高菡先深吸口氣的往另一邊走。
水馨那邊已經為這些人的執行力驚歎了——就這默契這配合,葉夫人完全不必擔心這對小兒女吧?
葉崇瑛或者是周焯雲顯然鎖定了君妙言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