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海珠這東西,名字簡單,但單說這幾個字,還真弄不明白是什麼。畢竟從靈氣衰落以來,原本捉摸不定,讓人避而遠之的大洋,就成了各種靈材的重要來源。連南邊都是如此,遑論北方。
定海、避海這類的名頭頓時泛濫。
修仙界畢竟也沒個什麼權威機構來牽頭給各種材料、法寶什麼的進行“規劃化命名”。沒個特色重名了很正常。
定海珠這種東西,有靈寶法寶取這樣的名字。
有些海中妖獸,本來就是平定風浪、操控風浪的能力,死後身上的靈材也會帶上一些,叫這個名字也很正常。
不過,“五階”這兩個字給出了明確的界定。
若是已經製成了靈器法寶,肯定就不會用“階”來定義了。隻能是尚且沒有煉製完畢的靈材。而沒有煉製就能達到五階的靈材,則必然出自妖丹妖獸。甚至多半就得直接是妖丹。
‘這五階定海珠,在那拍賣名冊上可看不出端倪來。’高菡在心底思忖,‘不過,就算如那位天眷者所料,舞鳶能將自己毀屍滅跡,想要將儲物袋裡的東西也一並毀屍滅跡,可困難得多。想將一顆五階的定海珠毀屍滅跡就更不可能了,至少會有能量氣息殘留。何況,既然帶著,這五階定海珠也該有用途才對。’
“舞鳶保管了一顆五階定海珠是嗎?”心中思量,高菡麵上卻沒什麼異常。
“是的。”
“五階定海珠,那可是相當貴重的材料了,能造法寶的,還是會特彆受歡迎的那種。為什麼要交給舞鳶保管?”
“因為一半是她的酬勞。”始終出頭的那個飄零坊女子道。
“酬勞?什麼事情,能拿一顆五階定海珠來做酬勞?”餘遜好奇的插口。他倒是還沒想到“飄零坊可能還有彆的問題”這一點上。就是好奇。
女子看了看一直隨行的那個不夜樓管事,“想來這位就知道,我們飄零坊的那樁‘特殊業務’。”
“特殊業務?”餘遜再次嘀咕一聲,“你們的業務不是本來就挺‘特殊’麼!”
“餘公子。”管事已經從高菡等人的交談之中,得知了所有人的身份,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飄零坊這個宗門,能夠立派,乃是有一門特殊功法,名為《五行雙濟功》,因此而常常受到高階修士的雇傭。”
“這什麼功法,很能打麼?”餘遜懷疑。
高菡等人也覺得奇怪。尤其是對其他類型修士有了解的就更是如此——帶著“五行”名字的。一般都是靈絡道修的功法。可飄零坊是清一色的玲瓏心啊!
管事解釋的時候,卻是換了個貌似八杆子打不著的方向,“諸位都是世家子弟,尚且不曾到過海邊,想來也不會有這樣的經曆——雖然身上帶夠了丹藥,可神識疲憊、法力枯竭、又帶著多處內外傷。一枚丹藥治不了全部,便是一處傷勢,也不能恢複完全。而丹藥吃多了吧,又有效力衰減、丹毒堆積、藥性相克等等問題。”
雖然是不曾經曆過,可在書上,這些避諱確實是都聽過的。
就是儒修,也難免有這樣的問題——要不海邊怎麼素來都被不少人避如蛇蠍呢?
“所以《五行雙濟功》能解決這個問題?”周焯雲忍不住問。
“正是如此,《五行雙濟功》能將法力模擬轉化為任何一種五行性質,在極短的時間內,用雙/修之法,將多種種類的丹藥轉化為精純的藥力,讓人迅速吸收。甚至,還能化開高出自身道境的丹藥。隻不過會對自身有些損害而已。”
換句話說,帶著個飄零坊的女子,就等於帶了一顆“十全大補丸”,能迅速治療所有傷勢的那種。
問題在於,一個飄零坊的女子……
“需要快速治療傷勢的場合,多帶一個人,就意味著更容易受傷吧?飄零坊看著可不像是擅長戰鬥的門派。若是因為多帶一個人而受更重的傷,豈不是本末倒置麼?”高菡覺得有些想不通。
“姑娘這就說笑了。”
飄零坊的人道,“我們飄零坊的姑娘若是受了雇傭,自然都是自己來保護自己。否則還有什麼意義呢?雖然我們都不擅長戰鬥,可飄零坊的姑娘,從一入門,學的就是身法和各種自保的法術。受這樣雇傭的時候,也不會緊跟在雇主身邊。雇傭的契約上都會寫明,雇主隻要不將我們飄零坊的姑娘當作擋箭牌就好。”
頓了頓,這姑娘又衝高菡笑了笑,媚色天成的感覺,“《五行雙濟功》,雙/修之法,可不僅僅限於男女之間哦!”
高菡的臉色微僵。
“此外,若是被高階修士雇傭,都會由門派中出一份自保的符籙、靈器等物。所以酬勞是個人一半,門派一半,這五階定海珠就是如此。”
“那麼,要是拿這五階定海珠製作成了法寶,法寶該怎麼算?”
因為《五行雙濟功》實在是有些超出預料。
餘遜和周焯雲幾個人都閉了嘴。
高菡倒是無所謂,繼續詢問。
“本來說是做一個輔助法寶,使用限製也低一些。在她晉升金丹之前,由門派保管,門派按照時間和使用需求來給她報酬。”
“她有表達過不滿嗎?”
聽到這個問題,一直順當回應的那位卻是頓住了。
三個飄零坊的女子對望了一眼。
似乎之前的事情裡,她們是在被動應對,走一步算一步。到了現在,才開始“商議”接下來的行動。不管怎麼做,有一個前提都是要明確的——
怎麼看待死了一個人,不見了一個人的局麵?
更進一步,該怎麼看待現在消失不見的舞鳶?
短暫的沉默過後,直到這半夜才見了一麵的女子上前一步,“先自我介紹一下吧。”
飄零坊五個行首,作為玲瓏心,修為也不見得就在全坊之中最強了。隻是各有所長而已——當然了,玲瓏心在才藝上有一技之長,這本來也就意味著實力。
舞鳶以舞為名,但事實上是以畫見長。這在飄零坊內,其實是件稀奇事。
死掉的那個擅舞,名為綠袖,名字源於她第一支喜歡的舞。也是舞曲的名字。
剩下三個也不例外——擅長唱歌的那個叫做九鳴,也就是一直出頭和她們說話的那個,名字源於一首曲子;擅長彈琴的那個叫做落桐,是以琴箏等樂器的常見主體材料為名;最後這個說是要自我介紹的,擅長的則是書法,是以名為雪箋——這是一種紙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