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不是敷衍,也不像是青樓姑娘的“藝名”。
她們都是自小就進了飄零坊。玲瓏心確認擅長的才藝是很正常的事。確認了天賦所在之後,就會跟著改名字。
舞鳶那樣的才是例外。
以舞為名,是因為最開始測試的時候,她在“舞”上表現出了頗強的天賦。就是現在,也不能說,她在畫畫上的天賦超過了前者。隻不過她無法超過綠袖,又不甘心居於人下,就改了方向而已。偏偏飄零坊在她們這一代裡麵,並沒有特彆擅畫的,才讓她成了行首之一。
雪箋說要自我介紹,其實就是在說明飄零坊某些規矩的同時,側麵將舞鳶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
——她傲氣,有野心。
隻有作為“五大行首”,才有更多的自由,有更多接到“特殊雇傭”的機會。
有危險會傷身,但確實也是機遇。
但是……
“你說你們是同一代的,連著你們現在帶來的那些人,進飄零坊的時間差距不到十年……那麼,在你們之前的五大行首呢?”
“之前這位管事已經說過了,《五行雙濟功》可以承擔高出道境的丹藥,但對自身是有損害的——這種事也可以想見。坊主得到這《五行雙濟功》建立飄零坊,也不過就是兩百來年的時光,培養了兩代‘五行首’,對應五行。前一代正是飄零坊樹名聲、站腳根的時候,多次因功法受損,早已經退了,如今是坊內的教頭。”九鳴道。
房間內,感知跟著搜索一遍,沒有察覺到舞鳶行動痕跡,當然也沒找到額外的儲物裝置,沒查到“五階定海珠”的水馨揉揉額頭,“那樣的功法也真是……同道境,且有彆人提供丹藥的時候,對自己會很有好處?”
林楓言點點頭。
想來就是如此了。
但他更注意另一點,“東海道。”
“……按之前打聽的消息,那位成就大儒的時間也就是兩百多年前吧?但這種牽扯還是太勉強啦。”
林楓言也就是提一下,沒吭聲。
目前來說,飄零坊的曆史隻是存在於飄零坊自己人的口中。但其實舞鳶的情況也是。雖然名字確實是說明點什麼。
高菡顯然也是這麼覺得的。
她並不介意飄零坊的人介紹飄零坊的情況,並不認為自己會受到這些語言的影響形成固定的印象。
“所以幾位的意思,其實還是在說——很有可能舞鳶,對五階定海珠要製造成輔助性法寶而覺得不滿?”
“但她確實沒在我等麵前表現過。”雪箋歎息。
“僅僅是對這種事不滿,不至於在剛上明都的時候就被人上門威脅,不至於有這個人脈去找人殺人滅口吧?”
“雖然舞鳶現在不在了,很是值得懷疑。”雪箋不肯接這份暗示,“但說她殺人滅口,還是武斷了些吧?”
高菡笑了笑,倒是不覺得尷尬。
這時候,管事的再次說話了,“幾位,不夜樓真人那邊已經確認了。機關並沒有損壞的跡象——那麼,那位舞鳶姑娘,就不可能通過正途之外的途徑離開。哪怕是通過下水道都不行,五樓的管道太狹窄了,且每一層都設有化汙陣,是和機關聯係在一起的。不過,單憑我們不夜樓的人,確實是沒有辦法確認,舞鳶姑娘是否有通過正門離開。”
頓了頓,管事繼續的道,“拍賣會結束之後,是雪箋、九鳴、落桐三位姑娘處理的交易。就在那段時間,有人說,舞鳶姑娘提到自己身體不適,舊傷未愈,先回了房間,而綠袖姑娘作陪。”
雪箋等人點頭,表示是有那麼回事——拍賣會拍賣的都不是特彆貴重的東西,也用不著全部在場。
“周公子,你們完成交易,是在晚一點的時候了。”
周焯雲扯了扯嘴角,“涉及到折價問題,也沒辦法。”
“是,就在交易期間,三樓出現了一些爭執。在幾位重新進入不夜樓之前,爭執才徹底平息,這牽扯了我們的一些人手。所以,確實是有這個時間,讓舞鳶姑娘離開的。畢竟飄零坊的姑娘,也擅長易容改扮。”
“什麼爭執?”周焯雲產生幾分懷疑。
管事連忙說起來。但賭徒之間起爭執,又哪裡能有什麼完善的因果、邏輯呢?
高菡卻是再次若有所思。
屍體、空蕩但完好的屋子。
不夜樓管事的調查。
五階的,製作成了法寶,在海洋上必然很有用處的定海珠。
這些東西似乎都表明,哪怕隻有一條離開的通道,舞鳶也很有可能抓住了機會離開了。因為她的野心或者彆的什麼東西已經暴露。她看到君妙言就知道自己無法再留下……
但是……
高菡的目光,再次掃過了這個屋子。
剛才管事也說到,這裡的每一層樓連著化汙陣,而化汙陣又連著下水道。
說起來,這些不夜樓的房間,在機關上確實是用的精巧,每個“臥室”都設有一個盥洗台,設有引水管道,下方想來連著化汙陣。還有一個單獨的小隔間是廁所,同樣有管道連著化汙陣。
修士不是很用得上這些東西,但對凡人來說是很便利了。
而那些連著化汙陣的管道,又確實是都很狹窄。彆說人了,就是扔根簪子下去,都能卡在裡麵。
高菡記得,正常的化汙陣,是無法分解衣物、兵器之類的東西的。所以需要定期清理。但如果是不夜樓……以不夜樓機關的精巧,想來不需要這方麵的人手吧?
“隻怕我們還是來晚一步,甚至還可能錯過?就算是有人能追溯出舞鳶的行動軌跡,隻怕也是看不遠。”
高菡仰頭看著天花板:說起來,那五階的定海珠,又有多重要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