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背後不可能沒有儒修做祟吧?
以明國普遍的價值觀而言,普通孕婦真會想到這一步嗎?
她扭頭看了兩眼,“那位糜夫人的營帳還在啊?”
想想林淼,那糜夫人身為知府夫人,應該明白自己的孩子如果是靈絡,會有多糟糕吧?不過,她也應該知道傳言的水分有多少……
事到如今,這是個陷阱的可能性已經微乎其微。
就算官方真的順水推舟做了些什麼,到現在肯定也脫離掌控了。雲昭他們混在人群中,隻要不自己作死,就沒有被查的危險。
但這糜夫人,如果和唐秋月的死有關,她就這麼自信不會露出手腳?不要趁機回去收拾收尾?
“喲,你醒啦?”
這時候,一聲頗為爽朗的招呼傳來。正是之前結識的劍修穀雨。
水馨看到她,還挺驚奇,“你家雇主的身份已經顯露啦,他好像就帶了你一個護衛啊。你不需要去保護他麼?”
“我現在隻是一個武者好吧。”穀雨笑道,“何況儒修吵架,八百年也不見得能變成打架。”
“……所以他們在乾嘛?”水馨看著那些簡陋的圈舍,露出了幾分厭煩的表情,“要做什麼也該快點做啊,這些動物都要吃喝拉撒的好吧。距離我們也太近啦!”
“集體實驗還是單獨實驗的問題。”穀雨道。
水馨瞪大了眼,“這也要討論?”
“當然,這些動物可是‘群策群力’找來的啊!”
水馨總懷疑,穀雨這話中的“動物”二字,配上她那滿是嘲諷的語氣……其實也在說那些孕婦。
“不過,你看吧,不會太久的。”
穀雨的語氣依然嘲諷——
異火還罷了,“仙人傳承”四字卻足以牽動許多神經,不說遠方的大佬,隻要臥龍山脈那批將善後的事情壓一下,第六湖的這群人,就真的成為“馬前卒”了。
果然,水馨離開營帳之後沒有多久,再次聚集在了一起的儒修們,包括先來的一些,就達成了一定協議。
在再次上漲了不少的第六湖周邊,開辟了三個地方,進行實驗。
至於怎麼個實驗法?
這一次,是將懷孕的動物,一隻隻的送進第六湖裡,看它們的情況。那些貌似沒變化的,到底有變化沒有?那些被燒死的,到底是怎麼被燒死的?
之前的實驗普遍被認為太粗糙了。
這次大家都動力更足,更加仔細,能用上各自的天目神通或者計算陣法之類的,不信不能發現之前沒發現的細節!
——至少在儒修們分成三大批,開始往湖水裡麵送懷孕動物的時候,精氣神是什麼表示的。
雲昭也在其中。
然而……
短短的半個時辰之後。
過往的某些論據被證明——所有被人馴養的懷孕動物,犬牛之類,包括揣著雞蛋的母雞,都完全不受第六湖影響。
但被圈養的動物,比如說被圈養的羊,就和野生的懷孕母羊一樣,會被第六湖燒死。
哪怕並不是所有的非馴養動物都找到了正好懷孕的個體,樣本也已經足夠。
馴養和非馴養,出現了非常明顯的界限。
生死界限。
此外,有人飛出了五湖區,從五湖府之外的地方,找到了一些懷孕的動物過來——這估計有五湖府外的人幫忙——結果和五湖府內的動物是一樣的。
懷孕的時間長短,也並不影響結果。
然而,除了這本來就已經有了的推論,在大量的樣本之下變成了定論之外,儒修們彆無進展。
他們看著一隻隻的野生懷孕獸類在湖水之中被燒死,卻依然沒有找到“火從何處來”,也沒能在那些被燒死的動物掙紮燃燒的時候,取到“火”的樣本。
至於那些泡過了湖水卻依然無恙的馴養動物?
就和前一天淩晨被實驗的母犬、母羊一樣,找不到任何變化。
假設那真是異火,那麼,就是在馴養動物的胎兒身上轉了一圈,安靜的離開了。在圈養及野生動物的胎兒上轉了一圈之後,卻憤怒的在對方身上點了一把火——它自己隻是個火引子?
站在湖岸上,姚清源嘲諷的笑了笑。
“接下啦,隻能上人了吧?”他左右四顧,“誰去騙那些孕婦下水啊?”
他用了一個“騙”字,讓四周不少人表情不好。
謝至珩笑了聲,“姚三你倒是君子。”貌似嘲諷的話,卻聽不出半點嘲諷的意思來,貌似還真的是客觀評價?
姚清源確實是沒有料到,這些儒生的手段會那樣“下作”——他隻能用這個詞來形容。
說到底,他天賦雖佳,可到底出身太好,少了某些經驗。
不像雲昭,聽到那黑衣人的一句話,就已經猜到必然會有大量孕婦聚集了。
事到如今,姚清源也是無可奈何。
如果他去勸那些去而複返的孕婦離開,也隻會起到反效果。現在也隻能撕下臉來。一個“騙”字,某些儒生恨歸恨,卻也不願意出頭去勸說那些孕婦了。
這時候,一個超出所有人預料之外的聲音,傳到了所有人耳中。
“本夫人為蘭舟府知府正妻。姓糜名清。如今願意率先進入第六湖中,為在場的諸位姐妹探個路,更是全了身為官眷,應儘之義……”
聲音溫婉大氣,大義凜然。
姚清源卻是愕然。
這位現在蹦出來,打得什麼主意?
莫非從唐秋月的身上,得到了什麼線索?可就算她能取到異火,隻要證明了她和唐秋月之死有關……也得不到好處啊!
她是真覺得自己做得天衣無縫,一定會沒事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