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誠思額頭的青筋跳了跳。
但水馨這樣的態度也是少見的。和她認識久了,林誠思也有些反應過來。因為體質或者說天眷的問題,這位的日常就是被事情找上門。
光是應付接二連三自己找上門的事情就不容易了。
她其實是沒有什麼主動找事的愛好的。
這會兒也是心中不得勁吧。
正如張煜自己說的,婚契會“盛行”到現在這種程度,男子的責任其實要大很多。來自許多男性儒修不竄而連的,不言自明的,默契的“減少競爭者”的心態。
但現在,代價卻完全要女性儒修來支付。
就算知道必要性,心中不高興也是正常。
還好,水馨也沒有一直沉悶。
這時候,車外駕車的劍心護衛開口,“公子,姑娘,陶家的馬車攔在外麵了……哦,陶姑娘下馬車了。”
水馨黑線。
雖然她想找事,然而並不想卷進小姑娘的嫉妒心理。不過,人都找上門來了,也不能讓人將攔路的馬車撞開不是?
水馨隻能也掀開車簾下車。
現在還在居民區內,周圍都是官員宅邸。水馨可不想在這裡,成為“實戰課對象”。
看到水馨下來,陶素安倒也沒有再次惡言相向……當然之前也算不得是惡言。她冷冷的道,“既然今天你也在,我也就不妨邀請你一下。三天之後,文山書院女院聚會。就看你進不進得去了。”
說完,儀態端莊,一派大家風範得陶素安,扭頭就又回到了自家的馬車,迅速讓馬車離開了。
留下了目瞪口呆的水馨。
“……進不進得去且不說,她怎麼就不想想,我想不想去呢?”水馨扭頭問林誠思。
“因為你剛才就在?”
“可那也不是我想去的啊!”
林誠思攤了下手,不說話了。
水馨悶悶的回到車裡,“不想去的倒是找上門來了。”
女院聚會,想也知道肯定是女性未嫁先天天目的聚會,又沒有她什麼事。也沒有她想要調查的目標。她去乾嘛?
為了某個貴女想要一較上下的小心思?
就是陶素安,水馨雖然能感覺到對方的惡意,但那種惡意,也不是將她置之死地的那種。水馨固然好奇疑惑,本來也沒怎麼放在心上的。
“嗯,找上門來了。”林誠思的態度和水馨相反,“我去幫你打聽一下……而且,可以讓林誠月和林安然去。”
“我覺得她們不會送帖子給我們的。”水馨對儒門的禮儀還是有些了解。
沒有帖子就上門,那屬於不速之客,被攔在門外很正常。
但果然水馨的了解比不上林誠思。
林誠思肯定的道,“說是在文山書院女院聚會,但頂多就是在女院碰個頭,人到齊了就肯定要轉移地方。確認後續的聚會在哪裡就行。”
“為什麼要轉移地方?”
“女院也是文山書院的內院。”林誠思道,“籠罩在書山學海,教授印鑒的關注之下。”
一門心思的想要嫁人也就算了。
在有另一種選擇的時候,拿不定主意的掙紮模樣,在確認拒絕“為官”的道路之前,肯定是不能在文山書院之內展露的。
要是因為意見不一吵起來什麼的……那就更丟臉!
“……所以,會到城外嗎?”水馨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
“並不,某位受寵貴女問自家父兄借用的彆院的可能性更大。”林誠思很懂這方麵的套路。
“那也行吧。”水馨表示,看戲也不是不行,在沒有彆的事情的情況下。
結果,這三天之中,卻有一件大事發生了。
盧氏和張煜和離!
就在水馨去看盧氏的時候,當時的盧氏雖然風輕雲淡,明確說了會和離,卻明顯是打算低調處理。畢竟這對大儒的名聲算不上太好的事。
但不知怎麼的,不過是隔了一天的時間,這件事就鬨大了!比起在民間沒什麼水花的婚契相關新政令,這件“頭一遭”的事情,讓明都沸騰!
盧氏的一篇《和離書》,眨眼之間,就傳遍了整個明都!
其中的內容,是說自己多年來困守內宅,對於貴婦的身份,從欣喜到振奮,從虛榮到空虛,從困惑到揭底斯裡,最後平靜,想要去追求人生最後的“自主”的心路曆程。
論文采,肯定比不上葉久那樣的賦聖,甚至連優秀的文山書院學子都未必能比得上。
但怎麼說呢?正應了一句話——賦到滄桑句便工。
整篇文章渾然天成、情真意切,又通俗易懂,在神韻上,居然遠超學子,有了賦聖的幾分風采。
水馨也在當天晚上拿到了一份《和離書》的手抄本,目瞪口呆,“這個……彆告訴我這是一種宣傳手段啊……”
宣傳貴婦生活多麼無聊?
“還是說張大儒被陷害了?”
畢竟整篇《和離書》裡,都沒張大儒什麼事。但正因為對“男主角”所言太少,水馨覺得自己簡直能在心中勾勒出一個被“冷暴力”的女子形象來。
“沒必要啊。”林誠允也拿了一份手抄本,否認了水馨的後一個猜測。
“現在正是他們要同心協力的時候。不同心協力了,怎麼對付我們華國的使節團啊?何況,和離而已,能對大儒的名聲有多少損害?”
同為大儒出手的話,至於這麼輕飄飄不傷筋骨的麼。
水馨想想也是。
和離也好義絕也罷,除非男方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且被揭露了出來,否則頂多就是丟下臉,並沒有大礙。
“所以這還是宣傳新政令?”
“也沒必要啊。”林誠允同樣百思不得其解,“張……嗯,盧夫人又不是用的那個婚契。而且就算損害不大,終歸也是有損害的。什麼法子不用偏用這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