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馨很有些感慨,卻並沒有和顏仲安分辨——那點兒極端情緒不可能影響到她。但到底不是劍修的身份,這樣的話說出來也不容易取信於人。是以還是就那麼慢慢的跟在了後麵,讓小白給顏仲安斷後。
顏仲安說——玩弄人心就是最大的惡。他的劍意貫徹了這樣的思想。但說到底,守護的善與玩弄人心的惡,雖然是對立的關係,但其實並不存在克製才對。哪怕前者是天劍、勢劍。
直覺的認知,到擺在眼前的事實。
水馨其實並沒有真正想明白。
但那沒關係,按照她的感知,顏仲安來處理這件事,可能確實比她更好。
那些鑽入了雞鴨羊體內的“長蟲”,在培養的過程中無疑參雜著七情術法。七情術法就和玲瓏心的鬥境一樣,不被克製的話很強,越階都行。被克製的話很弱,簡直摧枯拉朽。
就因為那一部分七情術法的影響,那些雞鴨羊主動阻攔顏仲安已經相當不容易,就彆指望能阻攔得多麼給力了。哪怕它們也肯定都有“守護中樞”的指令。
但當顏仲安在殺掉了一大批的雞鴨羊,開始往中心衝擊的時候,他前進的速度,並不比正常人走路要慢多少。若非蟲巢所在的地麵有一定的禁空效果,飛高了靈力消耗很大,顏仲安又是穿著靈石催動的靈靴。隻怕都已經從空中突破了。
當顏仲安接近了那建築十米左右的位置的時候,從那間屋子裡,又有兩股和之前類似的氣息爆發。
和之前的狀況不一樣。
這兩股氣息憤怒不甘的感覺要輕不少。
但可爆發之後,卻不像前一個氣息那樣爆發了就算。隨著這兩股氣息的爆發,幾隻在顏仲安的劍下苟延殘喘的變異雞鴨,就好像用了什麼邪法一般,身體再次暴漲一圈不說,也一掃之前對顏仲安的萎靡,生龍活虎,靈活迅猛!
顏仲安也是麵沉如水,眼中閃著憤怒的光。
玄武的虛影再現,按理來說應該毫無戰鬥力的劍意外景同樣暴漲,龜殼擴張到了二十米的直徑,恰好將那棟僅剩的建築,僅有的房屋,給籠罩在了其中!
在發動了陣法之後,就悄無聲息的築基修士顯然也被籠罩在了虛影之中。
他發出了一聲疑惑的喊聲,“怎麼回事!?”
在自己的劍意外景之內,顏仲安以身合劍,在重重的阻攔下驟然加速,長劍劃出一道金光,劍光所向,剛剛得到了某種加強的十幾隻“變異雞鴨”,卻表現得比之前還要弱小,劍光劃過的路徑上,一聲聲“嘶嘶”的,不屬於雞鴨的慘叫聲響起,稍微沾邊的,就退讓不迭。
仿佛弱小的蟲豸,遇上了天上捕食的禽鳥!
水馨一拍小白。
顏仲安的劍意對那些長蟲,甚至是那“莊主”屋內的東西都形成了絕對壓製。
但那建築本身的禁製,卻是正規的禁製,並不包括在內!
顏仲安的劍意讓他這一劍一往無前,卻不能讓他衝著禁製的弱點去。
所以,水馨替他清掃障礙。
已經和水馨形成默契的小白騰空而起,發出了一聲怒吼,一團青色的風刃球破空而出,搶在了顏仲安的劍勢之前,打在了那禁製的薄弱之處。
禁製雖然沒有立刻毀滅,卻也是瞬間動蕩。
而顏仲安的玄武虛影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顏仲安的劍勢剛好衝到,順勢就直接衝入了禁製破碎而瞬間“脆弱”的房屋之中!
“你是什麼……”房屋之中的築基修士隻來得及喊出半句話,就戛然而止,變得悄無聲息。
“這麼快?”遠處在空中戰鬥的昆廷瞬間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發出有些驚詫的感慨。
但是,事情也到了這個地步。
昆廷可不認為,到了這個地步,還能從眼前營養不良的怪物身上,找到更多線索。儘管它的主人應該不在這裡,但明顯也不會離開這裡,再去找它的主人了。
昆廷迅速動手,將那怪物直接分屍!
“諸位,立刻將這地下的巢穴徹底破壞!”
顏仲安也在這個時候,飛上了天空,焦急的喊道。
顏仲安之前的表現,眾人也是看在眼中的。
既然他這麼說了,不要求殺敵,而是儘可能地破壞巢穴……
“我來處理這些怪物!你們破壞巢穴!”昆廷立刻回應。
昆廷雖然是劍心,但是在破壞巢穴這件事上,顯然並不具備優勢。尤其是在巢穴之上,還有諸多“擋劍”的怪物的時候。
但昆廷這番表態顯然是浪費感情了。
因為就在昆廷話音剛落,數十道箭矢就從空中落下,完美的避開了地麵上的所有人類,也避開了顏仲安所在的那座建築。插著那些變異家禽家畜的屍體刺入了地下。然後在地下引發了一連串的爆炸。
之前已經有過一次經驗的人紛紛飛起。
彆說蟲巢破壞之後,那種類似於禁空的力量也就消失了大半。就算是沒有,這時候誰會吝嗇法力?
當然,有一個人是例外的。
玄武的虛影將那僅剩的建築籠罩。
顏仲安沒有飛起來。
當然了,那片地方本來也就被大儒特意避開了。哪怕地麵上一連串的爆炸,偏偏那片地方,卻沒有怎麼被波及到。也就是外牆被炸得破破爛爛。對顏仲安這個引劍來說卻是影響不大的。
等到爆炸平息,周圍的蟲巢破壞得七七八八。儘管建築下方肯定還剩下那麼一點點,卻也無濟於事了。
周暮和葉久兩個大儒落了下來。
他們兩人看著連忙上來請安的後輩。
周暮沒吭聲,葉久卻歎口氣,“真正的戰鬥經驗還是太少了。”
“是。”葉崇瑛和周焯雲同時慚愧低頭。
他們確實是第一次經曆這樣“真正的戰鬥”,一開始還好,等到那些雞鴨羊全部變異,一下子就將他們圍在了“獸海戰術”之中,他們就隻能顧得上自己的戰鬥,顧不上其他了。而且,顯然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依然無法保護好自己。
這會兒人人都是身上帶傷。
周暮迅速看向破爛的建築之中,顯然用劍保護了什麼的顏仲安,“你發現了什麼?”
顏仲安側了側身體,“我想我不能將這個拿走,所以還請兩位移步來看。”
顏仲安之前真不知道有大儒跟著。
但在兩位大儒落下來之後,卻也迅速想明白了前因後果。表現得不卑不亢——或者是因為問心無愧的緣故?
兩位大儒也猜到了一些。
果然移步去看。
水馨好奇,仗著坐在小白身上地勢比較高,早就湊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