齋圖撇過臉去,眼角流下一滴淚水。
“老贏,保護好他們。”
說完,齋圖拄著月事棍,一個人走進了城隍廟大殿。
城隍的神像佇立在大殿中央,仍然散發著微微神光,齋圖巡視了四周,連一個陰司都沒有見到。
齋圖用月事棍在地上一杵,大聲喊道:“榮縣城隍何在?!”
城隍廟內一片寂靜,唯有齋圖的喊聲在大殿內回蕩。
齋圖回到城隍神像前,抬頭皺眉看著神像威嚴的臉龐,“神光還在,城隍去哪裡呢?”
而後又看到香爐上還燃有不少清香,想必是剛才躲避在此的眾人點上的。
齋圖挑了三根差不多長的清香,用兩手的中指和食指夾住香杆,大拇指頂著香的尾部。
然後將香安置在胸前,香頭平對城隍神像道:“天靈靈,地靈靈,拜請榮縣本地城隍神。弟子齋圖在城隍廟前,今夜以三柱清香,化做百千萬億香雲,朵朵五彩祥雲,叩請城隍神,腳踏祥雲到此坐鎮。十方世界,上下虛空,無所不在,無虛不現身,恭請束束降臨來也。”
祈禱完畢,齋圖在舉香齊眉,然後再拿回胸前,重複拜了三次。
隻見清香的煙霧一縷縷的並未飄散,而是如同一朵朵小雲彩,緩緩的朝著大殿後門飄去。
齋圖端著香,循著煙霧朝後門走去,隻見煙霧穿過後門,進入後殿,再從後殿的邊門飛出,最終鑽入了屋後的茅房之中。
茅房騷臭的氣味遠遠的就鑽入了齋圖的鼻子,讓他一陣惡心。
“臥槽,怎麼這麼臭?”齋圖用袖子捂住鼻子,這股惡臭仿佛是一直巨大的大象吃了巨多的貓屎然後放了一個巨大的臭屁,讓人惡心作嘔。
齋圖強忍著臭味,推開了門,隻見一個茅坑上麵蓋了一個大石頭,而香霧正是往那石頭底部鑽入。
“不是吧……”
石頭下麵壓著一大攤糞水,而石頭上麵還有人拉的幾坨粑粑,整個石頭都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齋圖立刻退出了茅房,跑的遠遠的喘了幾口粗氣。
剛呼吸的那幾口氣明顯還帶著惡心的糞水味,讓齋圖一陣反胃,乾嘔了幾下,又呼吸了幾口新
鮮空氣,這才緩過勁來。
齋圖將月事棍背在身後,在院子裡找了幾個竹竿拿在手裡,再次返回茅房。
竹竿插入糞水,抵在石頭底部,齋圖用力一掀,整個石頭往前翻滾,糞漿在茅坑邊緣激蕩,惡臭的氣息更加濃鬱。
齋圖強忍著惡臭,往糞水裡看去,刺激性的氣體刺得他眼睛發酸。
香霧仍然在往糞水裡飄去,齋圖用竹竿在裡麵攪了一下,挑出了一坨像布一樣的東西,而香霧正縈繞在這一坨東西上。
齋圖捂住鼻子,挑著這坨東西快步走出了茅房,將它丟在草地上,然後慢慢用竹竿將它打開。
這坨東西打開後竟然是一副綢絹畫,畫上是一副夜宴圖,畫麵內觥籌交錯,婢女載歌載舞,整個宴會都沉浸在在紙醉金迷的夜宴行樂中。
而上麵的人物眾多,而且層級分明,其中最大的人物很明顯的能看出正是榮縣城隍的裝束。
齋圖捂著口鼻,眯著眼睛盯著綢絹畫,暗罵道:“榮縣都水深火熱了,你個老倌兒還在畫裡飲酒作樂!”
他又用竹竿戳了戳畫裡的城隍,呼喊了兩聲:“城隍爺,城隍爺?”,然而綢絹畫毫無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