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得水如夢方醒,退下了馬車。
望著馬車離去的背影,他猛地回過神來,好家夥,合著我要不給錢就不說是吧?
雖然陳穩的住處隸屬華陽縣,實則也在京城範圍之中,封不良熟練地操控著馬車,緩緩歸去。
京城已經漸漸蘇醒,早起的攤販各自忙活著自己的活計,各家權貴的仆役下人同樣穿行在街頭巷尾,做著那些每日都有又繁重而忙碌的事情。
他們的主子們,此刻卻在府上、在彆院、在青樓,摟著嬌妻美妾、情人相好,旖旎而眠。
在這京城,或者說這片天下,對不同的人而言,日複一日從來不是同一個意思。
陳穩坐在馬車中,掀開簾子,默默地看著。
文字、動作、衣著、打扮、言語,一切都是值得他搜集的信息。
馬車就這樣和這些煙火熱氣擦肩而過,在整個皇城的半睡半醒間,回到了那座普通的小院。
和封不良客套兩句,臨彆之前,陳穩忽然道:“封捕頭,你對我那位老仆可有了解?”
封不良一愣,“我知之不多,你平日薑伯薑伯地喊著,挺親近的啊,怎麼?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原來叫薑伯。
陳穩笑著擺了擺手,“沒有的事,隻是如今稍有餘力,想看看他有什麼心願,幫他了一下,這種事當麵問人家又不會說。”
封不良笑著道:“陳兄弟倒是好心啊!”
陳穩拱了拱手,和封不良告彆,走進了院子。
當他將那一錠銀子交給了聽見動靜剛剛起床的老仆。
老仆愕然地感受著手上的分量,“少爺,你這是?”
“咳咳,你往哪兒瞟呢!我走路沒問題。這是事情辦好了,魚總捕賞的。”
“那老奴就放心了,要是少爺的血汗錢,老奴拿著心裡難受啊!”
陳穩嘴角抽了抽,看來昨晚初步的接觸,對這位老仆的性格理解得有點偏差了,這嘴可不一般。
他緩緩道:“我想了想,如今咱們既然共同生活,合該更親密隨意些,從稱呼到生活都應該有所變化,你說我換個什麼稱呼好呢?”
老仆聽了這話,連忙擺手,“少爺,您叫老奴一聲薑伯老奴還能腆著老臉答應,再升輩兒老奴可不敢接了啊!”
那看來是沒問題了,果然叫薑伯。
陳穩徹底放了心,也不再勉強,笑了笑,“那這銀子就勞煩薑伯存著,咱們慢慢改善一下生活,日子不必那麼苦了。我看你那被褥都該換新的了。”
老仆遲疑了一下,低聲道:“少爺,咱們倆勢單力薄的,有道是財不露白。咱們三個月前剛搬來此間的時候,可是被這些街坊四鄰欺負得厲害,院子裡能用的都被借走了,到現在也沒見有誰還過。”
還有這事兒呢......
陳穩心頭冷哼一聲,“那就更好了,你放心去,刑部總捕給的錢,誰若敢搶,那正好。”
說完他又想起了什麼,“先勞煩薑伯幫我燒點熱水,我想稍作梳洗,一會兒興許有人會來找我。”
薑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也沒有多說,默默下去準備。
看著薑伯點頭離開,陳穩在桌子旁坐下。
手腕上,無人可見的數字依舊跳動著。
回歸倒計時:42:27:20
......
洗了個澡,陳穩倒在床上補了個覺。
這一覺,他莫名睡得很香。
雖然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度過了一場如走鋼絲一般的驚險之劫,但那種從不確定到靴子落地的安穩,反倒讓他的心平靜了許多。
就在他安靜地睡著的時候,小院之外的小巷口,一輛馬車緩緩拐了進來。
一雙雙詫異的眼神望向那通體漆黑,平平無奇的馬車,然後便在瞧見了馬車上那個標誌之後,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那是整個大夏都城幾乎沒有人不認識的標誌。
國師府!
馬車緩緩前行,車輪滾過路麵,碾起泥塵,就好似大人物微微跺腳,四周的小人物們心頭便如地動山搖。
他們的目光緊張又好奇地跟隨著那輛馬車。
不知道那高高在上的國師府馬車為何會駛到他們這樣破敗的小巷子裡;
更好奇這輛馬車將停在哪一家的門前,送給哪一家一場潑天的富貴。
當馬車停下,瞧清那戶人家的時候,許多人頭皮瞬間一麻!
這不是他們常常欺負的那個陳家病號和薑老頭的院子嘛!
還不等他們驚恐,馬車上的車夫輕盈地跳下馬車,走到院門口,拿著門環輕輕叩響。
叩擊的聲音不大,卻如同喪鐘一般,敲得他們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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