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眾人都以為自己聽傻了,寅虎依舊是重逢在反陳第一線,“你到底懂不懂查案!”
“我不懂查案。”陳穩十分平靜,“但我懂人心,我懂推理。”
他輕輕拍了拍手邊的屍體,“請問以你們這些老刑名的能耐,如果對方要刺殺一個國師府看重的人,他們會留下這麼顯而易見的且極具指向性的線索嗎?”
眾人麵色微微一變。
“你們很厲害,他們也知道你們很厲害,那麼在他們知道你們存在的情況下,真的會這麼粗心大意?”
“更何況,一個國師府新任命的辰龍,國師府會想不到給予一定的保護?他們吃飽了撐的要在這第一時間趕來殺我?”
“所以,其實就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是故意給你們這些高手看的,希望能夠把我們的目光引到其他的方向。”
寅虎皺眉,“那我們為什麼還去?”
子鼠歎了口氣,“辰龍大人的意思是,我們大張旗鼓去吸引他們的注意力,讓他們以為我們已經上當,然後放鬆警惕,以便暗中查探或者等待他們暴露?”
陳穩點了點頭,“不錯。所以,你們願意嗎?”
子鼠笑了笑,“密諜司令行禁止,服從為天職,自無不可。”
陳穩嗯了一聲,“那就有勞了,點五名同僚,隨你一道,按照既往慣例,分赴雲州、洪州和漢州,即刻出發吧。”
待子鼠叫上醜牛、卯兔、巳蛇、戌狗、亥豬,一起出了院子,房間中,瞬間就隻剩下了六個人。
接著陳穩看著寅虎,“我想讓你帶著除了午馬之外其餘三位弟兄,去城中各處,在不暴露線人和密諜司布局的情況下,製造出密諜司正在全力徹查這起刺殺案的聲勢。有問題嗎?”
寅虎看著陳穩,雙方在無聲地對抗著。
最終,寅虎點頭轉身,朝著其餘三人招了招手,“走!”
顧鬆柏看著陳穩,“你這膽子還真夠大的啊,我看你一點功夫都沒有,就不怕他一拳頭給你打死了?”
陳穩笑了笑,“你不是在旁邊嘛!”
顧鬆柏點了點頭,“雖然你隻是有國師大人和三娘子當底氣,壓根沒倚仗過我,但你能這麼敷衍我一句,我也很開心了。”
陳穩啞然失笑,“他們遠在天邊,遠水救不了近火,真是顧兄給我的底氣來著。”
“那就是你對國師大人的厲害一無所知了。”顧鬆柏嘀咕一句,轉過話題,“那接下來咱們做什麼?”
“去找崔姑娘。”
......
月黑風高,兩個男人去找一個女人,似乎總會讓人產生一些情真意切的擔憂,抑或興致勃勃的聯想。
但若那個女人是崔桃花,地點在國師府,那一切就很尋常了。
當陳穩和顧鬆柏得了侍女的允許,走入小院。
月光枝頭便飄下一個聲音,“說吧,嗝兒~”
陳穩小心翼翼道:“崔姑娘,你還清醒不?”
啪!
陳穩腦門上登時挨了一記。
仔細一看,還是一朵桃花。
他腦洞大開地想著,若是真的能夠平安回去,他跟彆人說自己被一朵桃花彈了一個腦瓜崩,怕是彆人都會把自己當傻子吧?
“今夜的事情,我們當前的考量是這樣的.......”
陳穩將情況簡單說了之後,樹枝上響起一個聲音,“你是說,這些都是假的?是為了故意引導我們去查向錯誤的方向?”
陳穩嗯了一聲,“雲州也好,洪州也罷,往返加上查案,也有三日時間,三日時間就足夠做許多的事情了。”
“那你們打算怎麼辦?”
“在下和顧兄打算完全將這件事情拋開,翻閱卷宗,看看能不能找出來線索。”
“那你們去翻啊,找我做甚?”
“啊?”
陳穩愣了一下,這種事不需要彙報的嗎?
“放手去做,要抓人來找我,有人要抓你也來找我,其餘的事情,彆來打擾我。顧鬆柏,你就不知道帶他去二師兄那兒嗎?”
顧鬆柏拱手欠身,“卑職隻是擔心二先生已經睡下了。”
“嗯.......嗯?那你知不知道打擾一個美人睡養顏覺是多麼大的罪過?”
“您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顧鬆柏一如既往地“直言敢諫”,猛猛紮心,可惜這一次,他遇見了不按常理出牌的崔桃花。
一縷桃花真氣,如繩索捆著顧鬆柏的腳踝就將他倒提了起來,吊在了樹枝上。
陳穩連忙道:“崔姑娘,腦袋朝下吊傻了,一會兒我們還查案呢!”
崔桃花一想也是,一縷桃花真氣便纏上了顧鬆柏的脖頸。
顧鬆柏嚇得魂飛魄散,當即大喊道:“三娘子,這不是吊傻了的,這是要沒命啊!”
“這也不能,那也不能,算了,滾吧!”
和顧鬆柏走出小院,陳穩扭頭道:“不用謝。”
顧鬆柏瞪大了眼睛,“我差點沒被你害死,你看我像傻子嗎?”
陳穩平靜道:“可沒我那句話,你估計要被吊在那兒至少一個時辰。現在,你安然離開了。”
顧鬆柏嘴角一抽,“合著我還真該謝謝你?”
“說了不用謝。我們是朋友嘛!”
二人走回了小院,當即坐在一起,開始翻閱起了卷宗。
“不用看彆的,著重留意最近五年,朝中權力鬥爭的線索。”
顧鬆柏聞言放下卷宗,看著陳穩,“那你不如直接說你懷疑太子。”